第200章 人之常情
忠勇侯還想回去鎮守邊疆呢。
忠勇侯是寧願死在戰場上,死在鎮守邊疆中,也不想這樣老死於市井間。
可因為腿一直不好,帝王也不好讓他再去鎮守了,怕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說人都殘了,還讓人家去鎮守,何況人家還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了。
只是姜寧寧沒有很多經驗,雖然這次正骨比他正的還好,但難保下次正骨也比他厲害,他自然不能讓姜寧寧立刻就給忠勇侯正骨。
他可以讓姜寧寧先在他醫館學習,多給人正骨,經驗不就多了?
加上姜寧寧的天賦,以後姜寧寧次次正骨比他厲害這個結果,豈不是很容易達到?
等到那時候,他再讓姜寧寧給忠勇侯正骨,那豈不是很可能給忠勇侯正好?
要知道,忠勇侯的腿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骨頭怎麼也正不好。
只要骨頭能完全正好,那忠勇侯的腿完全康復自然在望。
姜寧寧道:“我願意倒是願意,目前我還是對醫術挺感興趣的。只是有時候我得顧着家裏的生意,還有些別的事情,沒法天天去醫館。”
張懸壺也知道她事情多:“不用天天,只要能經常來就行了。”
“那成。那就謝謝張大夫讓我去醫館跟着學習啦。”姜寧寧說道。
張懸壺道:“我這樣,其實是有目的的。”
姜寧寧道:“是不是因為嵇先生的腿?”
張懸壺訝異:“你怎麼知道的?”
姜寧寧道:“之前我臉上疤淡了些,您有些失控地問我是何人醫治的,似乎很想知道那人的樣子,而剛我給那傷員正骨,您也很激動,然後就跟我說了這些。
加上我知道您和嵇先生是認識的,而嵇先生一條腿不好,我才這麼猜的。”
張懸壺點頭道:“你是個聰明的。那日後你就好好跟我學吧,真倘若能治好嵇先生的腿,你也算是積了個大德了。”
畢竟那是忠勇侯,大炎的保護神。
姜寧寧笑道:“什麼大德不大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竟在這方面有天賦,而嵇先生又是我家蕭硯的師父,也就跟是我的師父一樣,我自然要努力學習,看能不能治好他的腿。”
張懸壺愣愣的望着姜寧寧許久,才道:“他不僅收了個好徒弟,還多了個好徒媳。”
姜寧寧卻笑道:“人之常情罷了。”
後來見到蕭硯,姜寧寧自然將這個事跟蕭硯說了。
蕭硯也覺得挺好的:“總是去醫館跟張大夫學習,那你就能更快的暴露醫術,也就能更早的開始治嵇先生的腿了。”
姜寧寧點頭。
張懸壺自然也將姜寧寧在醫術上有天賦的事跟嵇維說了,嵇維很是驚訝:
“我知道她腦子好使,生意也做的很厲害,甚至白木耳都被她琢磨的種出來了,還有據說她還在弄什麼高產量水稻,已經也弄出來了,就是留種不知道下次能不能種出來,還沒確定,還得再研究……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方面的天賦。”
張懸壺道:“他們都將你當師父呢。不然,按她那個性,我覺得,還真可能不跟我學。”
他現在算是發現了,姜寧寧也就看起來乖巧,其實根本不那麼一回事。
嵇維笑着嘆氣道:“沒想到我老了老了,還收了個好徒弟,又得一個好徒媳。”
張懸壺道:“也是你盡心儘力教你那徒弟,他們見你真心,自然也真心待你。”
“唉。”嵇維又嘆一口氣,放下酒葫蘆,“希望真如你所望,她最後學的能治好我的腿吧。”
他是真不想就這樣老死。
他一家人都是為國死的,沒一個孬的,他祖輩父輩侄子兒子們的英魂都在邊疆呢,他就是死,也得死在邊疆,埋骨於邊疆,跟他祖輩父輩侄子兒子們在一起。
自此,姜寧寧經常去懸壺醫館跟張大夫學醫。
看姜寧寧學的很快,也是能舉一反三,是真有天賦,張懸壺大夫更是對未來能治好忠勇侯的腿充滿希望。
姜寧寧自然不會說她有治癒力加持。
自從下了一場大雪過後,倒是晴了幾天,可晴過後,開始每天北風呼嘯,凍的要死。
其他各處開始陸續有人凍死,唯獨登平縣,給逃荒過來的人發了足夠的木炭和冬衣、棉被等東西,倒是沒一個凍死。
何況不止北方逃過來的人需要救濟,登平縣還有很大一部分也需要救濟,發這些東西。
雖沒一個人餓死,凍死,但結果卻是,花費巨大,登平縣衙門的錢糧眼看就又要不足了。
而朝廷每年都會給每個州撥一筆救濟銀,由每個州的知府統管。
就為了應對一些突發事故,讓知府能有錢撥下去。
可別的州的知府因為北方災民大量逃過來,加上今年格外寒冷,甚至有的地方都鬧雪災了,都撥了銀下去,到本州各縣裏。
唯獨逾州知府沒有撥,逾州境內的縣,沒一個縣領到這錢。
蕭硯自然跟逾州境內,其他縣令一樣,寫文書,讓送去府城,催這個。
這日,十一月十五,蕭硯正在衙門處理事情,忽然袁縣丞急急進來稟告:
“大人,府城那邊有信了,知府大人撥銀下來了,但只給本州三個縣撥了銀,其他縣,包括我們縣,都沒同意撥。說我們這些縣,還沒到需要撥銀的時候。”
稟告到這,袁縣丞忍不住抱怨了:
“我們縣衙是還有點錢,但那都是富戶們捐的啊,還有之前剿了那窩山賊得來的,我們縣衙其實根本就沒錢啊,為什麼不給我們縣撥?
而且那個昌廩縣竟然也沒給下撥銀錢,那可是我們逾州最窮的一個縣了,我都想像不到他們那縣的日子該怎麼過。”
蕭硯皺眉。
不等蕭硯說話,袁縣丞拉長脖子,四下望望,見沒其他人,才小聲跟蕭硯又說:
“大人,下官跟您說,下官聽說,其實是知府貪了我們逾州那救濟銀,這一時間吐不出那麼多來,才只能給三個縣撥。”
袁縣丞敢跟蕭硯說這話,可見,不僅現在對蕭硯充滿着崇拜,而且還十分敬重和信任蕭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