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夢耶幻耶？
那老頭看明悅溶終於對他正眼相待笑眯眯，對着她腦門一拍后就嘭的一聲消散在明悅溶眼前。
明悅溶被拍的有點暈，晃晃腦袋抬起頭后對上兩個目瞪口呆的小姑娘。
“啊唔……”明悅溶眼疾手快的捂住二人的嘴，小聲的說了句我不是壞人看着她們點頭后才慢慢的鬆開手。
這小空間明顯是在馬車裏，外頭的馬蹄聲和顛簸印證了明悅溶的猜想，她回頭看着兩個縮在一邊的小姑娘小聲安撫道：“你們別怕，知道這是哪嗎？”
那個一身碧色衫裙的小丫頭先鼓起勇氣抬眼看了明悅溶一眼，似乎是確認了她沒有攻擊性后怯生生的開口：“仙…仙人，這是大岳國的承州，您…”
明悅溶看她實在害怕往邊上靠了些，微微舉起雙手：“你別怕，慢慢說。”躲在丫頭身後衣着華美些的女孩壯着膽子探出頭：“您是方外來選弟子的仙人嗎？”
她們親眼看到忽然出現在馬車裏的明悅溶，看她披散頭髮衣着異怪又美麗異常幾乎是登時就想到了最近大岳國有仙降臨的事。
“我還未得道不用叫我仙人，我叫……蕭霽，你們叫我蕭霽就行。”眼前二人的打扮和說話方式明顯不在現代，顛簸的道路和原始的出行工具讓明悅溶下意識撒了謊。
聯繫到方外和亭松古時用過的舊名‘承州’下意識說出了蕭霽的名字。
那個丫頭聽見她有名有姓的鬆了口氣，安撫的抱了抱旁邊的女孩笑着：“小姐，看來也是仙人有眼不願意讓你與段家少爺相看呢。”
“碧姣！”那個被安慰的姑娘有些羞惱，微微側頭掃了眼明悅溶的表情后淺笑着介紹：“我爹是承州府李知州麾下的師爺，我們與知府同宗，我閨名妙煙。”
李妙煙……明悅溶忽然想起來之前黃朔無意里提起來的李家小姐，看向李妙煙的眼神裏帶了點探究。
“不知李小姐家裏是否還有姐妹？”明悅溶有些做作的點點頭問，李妙煙捏着手帕捂嘴搖頭苦笑：“若是族中還有適齡女子這趟過來就不止有我了。”
眼前的小姑娘並不算很漂亮，十三四歲的年紀套着件緋紅的衣裙顯得她更稚嫩，明悅溶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臉看有些不自在的側頭。
李妙煙說與知府同宗又說族中沒有適齡女子，盤算着之前碧姣說的相看……
“今年是……元德…？”“仙人慎言！”李妙煙捂住她的嘴，有些后怕的左右看看，又叫碧姣從小窗處探看周圍后才放鬆：“今年是廣慶元年，之前的那伙逆賊早就伏誅了。”
留在段府賬簿的紙條寫的是廣慶三年……如果是按照明悅溶想的那樣……
“我替你去相看可以嗎？”明悅溶伸手牽住李妙煙的手，眨着眼對她懇求：“我與那位少爺……”她故作嬌羞道：“他肉體凡胎長老們不同意，我是偷跑下來的。”
兩個小姑娘涉世未深很容易就被明悅溶忽悠過去，答應幫忙后又覺不妥，李妙煙怕那位少爺認出來人後去李府提親，倒是碧姣去勸她：“那日花會近些的世家小姐都在，那位少爺也不一定會到，小姐您就當做回好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歇腳的客棧時碧姣支開侍衛和馬夫讓明悅溶跟着李妙煙進了屋，李妙煙帶的東西不少，在衣物里翻出來件合明悅溶身量的淺黃蜀綉荷葉裙：“還好合身，不然這一時間我去哪兒給你置辦衣裳？”
距離段府還有三十多里路，從遇見到客棧這段路李氏主僕被明悅溶融合了現代童話的“愛情故事”感動得一塌糊塗，別說是衣服，就連首飾都恨不得都讓給她去見心上人。
一行人在客棧里稍微休整了會又上路，明悅溶換上了衣物跟在李妙煙身後毫無存在感的上了車，讓碧姣替自己改掉了丫鬟髻后才從首飾盒裏挑出兩隻玉簪。
下意識的從身側拿過手機打開相機看了看自己，她下意識的在模仿蕭霽的打扮，看過自己確認無誤后明悅溶才意識到不對，側頭一看發現了自己‘當’俞淺時的道具包包。
把包包提起來后拉開收口的繩子后看清了裏面的東西，幾樣補妝的和些明悅溶放在裏頭的雜物，她嘆了口氣掏出小鏡子和氣墊口紅，在李妙煙和碧姣的驚訝里給自己化妝。
“這……”李妙煙看着明悅溶憑空拿出來個小巧精緻的包袱，又看着她拍拍抹抹后更加鮮妍驚得微張着嘴，明悅溶笑着讓她自己拿着鏡子，給主僕二人也化了妝後任由她們驚訝，自己則閉目養神。
這是夢，還是平行時空？
馬車晃晃悠悠的顛簸一路，終於在日暮時分進了段府如今所在的縣城，段家安排的十分妥帖，如同李妙煙一樣來賞‘花會’的姑娘們都安置在縣裏最大的酒樓，早到的有認識相熟的便湊在一起說話。
“李小姐，您的房間老早就收拾好了。”酒樓的管事老遠就看到了李家的車馬，現在看見她們互相攙扶着下了馬車一時間拿不准誰是主子，最後還是李妙煙輕輕喚了聲：“姐姐我們進去吧。”后才算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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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忌憚李知州，給李家小姐的客房是最大的，這時管事的也無比慶幸自己的機智。
李家小姐竟然帶着自己的表妹一起過來了，而且別說姐妹二人的容色，就是跟着的丫鬟都很標緻。
想到主家好事將近管事的就更殷勤了，來來回回的往屋裏送了好幾回茶點才停歇。
李妙煙帶來的人不少，在丫鬟裏頭挑了個平日裏親近些的一起帶進來后就安心的帶着人進了屋，當著丫頭的面仔細囑咐此刻的身份：“我外祖家還有個妹妹，既然你要靠我的身份我就只能用妹妹的名字，姜蝶明日跟着我，碧姣就跟着姐姐。”
喚做姜蝶的丫頭斂着眉目候在一旁，明悅溶笑着謝過李妙煙后從包包里拿出來卸妝濕巾：“明天我再幫你上妝，保證你美翻一大片。”
卸妝后李妙煙也沒下樓去大廳里湊熱鬧，讓姜蝶下去叫了席面后在屋裏吃過飯就休息了，明悅溶躺在外間的羅漢床上放空，意識里告訴自己這是夢不能睡過去，可依舊熬不住安靜環境睡過去。
次日明悅溶醒得很早，碧姣發現她醒了去端來盆水讓她洗漱，雖是第二次看見明悅溶化妝還是驚嘆。
用時短不說只是輕輕拍了幾下臉上的肌膚看起來便完美無瑕，拿着墨色的小棍在眼前晃悠幾下又是眼波流轉，最後用青黛描了眉也沒用口脂，自己又從小包里拿出根黑色小棍抹嘴。
比口脂更生動的顏色抹上后李妙煙也醒了，看見已經打扮好的明悅溶笑了幾聲姜蝶也端來水盆替她洗漱。
替李妙煙也化好妝后碧姣與姜蝶一齊拒絕了明悅溶替她們化妝，今天李妙煙換了一身嫩綠色綉着翠竹的羅裙，碧姣也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件綉着纏枝紋的月白百花裙給她穿上。
“蕭仙子，馬上要見到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十分忐忑？”李妙煙坐在桌前用着早飯，看着明悅溶食不知味的樣子就要忍不住笑，明悅溶垂下眼眸微微點頭：“是啊，十分忐忑。”
會遇上段青山嗎，是鮮活着、年輕的段青山嗎？
樓下時不時傳來幾聲笑鬧聲，隨着笑鬧聲一起遠去的是車馬聲，李妙煙用完了飯才慢悠悠的下樓，一起坐到車上后才再次囑咐：“你叫妙煙，我是季婉雲，你們兩個也記着。”
車馬這回沒走多久，再次停下后碧姣撩開馬車的外簾，明悅溶看着眼前在熟悉不過的府邸幾乎就要落淚。
“妙煙姐姐，下車吧？”季婉雲微微扶了她一把，段府的下人們跑過來放馬凳，段夫人立在門邊，看見李家的車駕后也走下來迎接：“李家姑娘終於到了，可叫我好等。”
明悅溶看着跟之前夢境裏見過的段夫人一模一樣的人紅了眼，低頭收斂了神色后寒暄幾句，拉過來‘季婉雲’介紹：“這是我外祖家的婉雲妹妹，我母親怕我一人出門不習慣就喚了她陪我了，只怕給夫人添麻煩了。”
段夫人笑着端詳二人，末了點點頭親自牽着人進了府門往花園去。
這承州地界家世最好的應該就是李妙煙，段夫人的心裏頭目標也的確是她，今天見了人就更堅定了要跟李家結親的念頭。
被領着到了熟悉的花園後段夫人被別家的夫人迎走，明悅溶對着‘季婉雲’眨眨眼，那頭也瞭然，點頭后就去遮擋段夫人的視線。
躲開府里下人明悅溶一路到了南苑外，站在外頭微微喘着氣做心裏建設，剛想抬腳進去時就聽見段青山青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又是花會！我都見了多少姑娘了還辦，我娘怎麼那麼得閑啊？”
“少爺，夫人這不是着急嗎，您歇歇氣。”這是黃朔有些膽怯的勸慰。
“你懂什麼？”烏景聲音很大，喊完一句后又拱火道：“夫人只想少爺留在府里苦讀，有了少夫人自然就能把少爺拴住，要不少爺……”
之後的聲音悉悉索索，明悅溶躲到水缸後頭看着段青山帶着烏景風風火火的往外頭花園去后鬆了口氣，剛想跟過去就看見黃朔追出來，腳步飛快沒注意腳下的階梯差點摔倒。
“黃朔，你小心些。”明悅溶往前兩步把即將摔倒的人穩穩扶住，黃朔抬頭看見陌生人有些驚訝，聯想到今日府里辦的花會又低下頭來規規矩矩問道：“姑娘這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