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半做法
這時候派出所來人了,說是通過天眼和詢查調查,查出諾諾媽媽買了去澳大利亞的機票,並在一周前已經辦好了簽證,估計是跑路了。機場出行驗查是另一個人的名字,身份證號碼是同地區重複偽造的。
下午,法院的人也來了,詢問了一下婼婼和老爺子,都說是不知情,就又都離開了。
不久后,門外開來了一輛奔馳大G,下來個女的,進院就大喊大叫。原來是房東聽說又是警車又是法院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進門就叫嚷着讓她們搬走。
車後排坐着一位老者,年近八旬,一條銀白的髮辮緊緊地貼着後背,穿着一身淺灰色唐裝,精神勁兒十足。他從車裏向外望了一眼,似乎看到屋頂有什麼東西,就立刻下了車,再仔細一看,便向院內走去。
進門后,老者先叫她孫女不要吵鬧,隨後向文星吉的父親問了聲好,便急匆匆走近文星吉。對着他三鞠躬,然後說了一句:“打擾了!”
隨後又圍着文星吉的床邊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起他。一會兒摸摸脈象,一會兒比劃眉心,一會兒又細看面相,一會兒又翻看手掌。
“老爺子又發神經了,暈!”女房東轉身自言自語道。
“你們儘快搬走,搬走!”說著話,那女人摔門出去了。
大家都一臉的懵圈,不知所措。文星吉的父親想上前詢問,被薛丁毅攔住。過了一會兒,老者說到:“真是幸運,祖上傳言是真的!這個人放在這裏請先不要動,動了就會傷及性命,並會給家人帶來災禍,大家小心!”
“眉心生得一紅一黑陰陽雙痣,嗯,沒錯!他出生的時候身上有什麼胎記之類的?”老者詢問文星吉的父親道。
“眉心的雙痣出生的時候就有,但後來隨着年齡的成長,淡化消失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老父親上前仔細觀察后自言自語道。
“他身上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屁股上有塊兒褐色胎記,像個勺子,右手背上有顆粉色的小瘊子,怎麼了,這個與治病有關係嗎?”老父親說道。
“他手掌橫紋是不是通的?”老者繼續問道。
“他是雙斷掌,我有一次在看他手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蘇萌穎有些羞怯地說道。
因為暗戀文星吉,蘇萌穎曾調查過他的生辰八字,特意翻看了一些關於相術的知識,因為這些,後來就更崇拜他了。
“那就對上了!我一會兒再過來,不要動他,不要問我,請一定相信我!”老者說道。
大家都不知所措,但薛丁毅根本不信這個,上前就要給文星吉蓋上被子,卻被其老父親攔下,說是再等等看,畢竟他是老中醫,或許有獨特的方子能把文星吉治好。
薛丁毅和蘇萌穎說是先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明天再來看他們。
婼婼或許是被那個女房東的吵罵聲嚇着了,一直蜷縮在自己的房間,透過門縫觀察着外面,見外人都走了,趕緊跑到爺爺身旁,抱着爺爺哭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
夜幕漸漸落下,小院外靜的可怕,周圍的蟲鳴聲越發的響亮。正值陰曆十五,卻不見月色。老人把孫女抱回屋子安撫睡下,就走到兒子身旁,握著兒子的左手,撫摸着,老淚縱橫,思緒萬千。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思的老父親,開門后見一位穿着樸素的女人端來一盆稀飯和幾個夾着菜的饅頭。
“您是?”
“我是這個街道的清潔工劉惠,見小孩大清早找媽媽,聽說也沒找着,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給孩子做點吃的。”
“謝謝,謝謝!”
“不用客氣,我就住在村口,有啥需要就來找我!”說著放下東西就退出門外,老父親回到屋裏,默默地擦着眼淚。
“咚咚咚!”又有敲門聲伴隨着一陣乾咳從門外傳來。
老父親開門一看,正是那位老者,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道袍,手持一柄拂塵,頭戴黑黃道士帽,表情凝重,身後還跟着兩個徒弟,一個手裏端着香案和貢品,另一個抱着幾個蒲團和一個布包,這陣仗着實把老人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我兒子還活着,不能用這個。”老人推擋在門口。
“只因天機不可泄露,此事不會傷及貴公子性命,只會對其往後的生命更好,請施主切勿阻攔。”
老人一臉迷茫,但也不知如何是好,又聽說會對星吉的生命更好,身邊也沒有個能幫腔的人,也就沒法阻攔,只能退到一邊。
“請施主和孫女兒先回房間休息,切記不要開門,切記!”那老者說罷就開始安排徒弟們佈置起來。
香案被安置在小院正對門距離門板七尺位置,案上擺放三清神位,中央坐鎮元始天尊神像,左邊是靈寶天尊位,右邊是太上老君位。
一對大紅蠟燭,香爐位居中央,貢品五盤七味,均以奇數奉上。香案下火盆居正中,盆前三座蒲團,蒲團後設有一面大屏風,其上一幅八卦圖居中,上方是北斗七星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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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眼中搖光,開陽,玉衡,天璣,天璇和天樞都已經被金水點亮,唯有天權位似乎未墨,其餘儘是道文。屋門正向朝南,道壇整體面北而設。
屋內設七盞清油燈,擺放在一個大圓盤上,盤底太極雙魚,四象獸,八卦爻,六十四位沉浮變……。
油燈以北斗七星陣眼放置,除了天權星是熄滅的,其餘均已被點亮。雙魚的陰極陽眼處,正是天權位所在,圓盤似乎有機關,在慢慢旋轉,轉到一定角度就停了下來,正好與此時天上的北斗方位一致。
“時辰還未到,外面還是朦朦朧朧的。”一個徒弟說道。
“不急,月亮會出來的!”老道士說道。
到了子時,外面颳起了大風,老道士讓徒弟們去護燈盞。
“時辰到了,準備作法!”老道士說道。
這時候風突然驟停,月亮顯得格外透亮,周圍很靜,蟲鳴聲卻越發刺耳。
老道士取出符紙,先是燒了一些通文錢,再用拂塵揮撒揚天,嘴裏念念有詞:
“飛鸞顯化混時光,宏願未酬徒自傷。木筆沙盤成底事,十年蹤跡屬蒼茫。坐對沙盤百感生,鏡花水月吾前身,狂歌踏遍人間事,安得圯橋進履僧,朝歌暮賦降作詩,舉世渾渾總不知,說汞說鉛成底事,可憐落得半生痴……”。
老道士一邊念,一邊拂塵揚天,兩個徒弟打坐誦經助陣。
“天靈靈,地靈靈,請得祖師快降臨,帶走人間極樂苦,度化世間有緣人……”
老道士將符紙在燭火上點燃,向屋裏的天權星位一指,那盞油燈突然就亮了起來。隨後,一條螺旋狀紫色霧氣顯現出來。
老道士將拂塵甩向天上的北斗天權方向,紫色霧氣就瞬間飛升而去,在天權星位閃耀了一下。再看小院裏的屏風上,天權也變成了金色。
“你們倆以後要緘口守諾,不得泄了天機。貧道沒有幾日了,今日可謂功德圓滿!”
隨後,徒弟收拾香案和作法的器具。老道士脫去了道袍,找文星吉的父親交代了幾件事情。又將七張裹着硃砂的符文紙籙壓在文星吉的身下,給了老父親一張藥方,並交代用法和用量。
又說這些可保文星吉十年不死,但還是不能行動,還是植物人,需要有人細心照料,待身體經過十年修復后,文星吉很可能蘇醒,蘇醒后燒掉身下的符文,他就會慢慢恢復了。
老道士走後,文星吉的父親連忙去看自己的兒子。此時的文星吉兩眼微閉,呼吸均勻有力,面色圓潤,像一個正常的人在熟睡中。
突然,文星吉的意識清醒過來,嘴裏念着“四七二十八,四七二十八……。”
“我暈,天怎麼黑了,四七二十八?我念什麼乘法口訣啊?”文星吉說著轉過身來。
“原來我在坑裏啊,這是什麼地方?”文星吉說著爬出了坑洞。
雖然是夜裏,但星稀月明,還可以看出物體的輪廓。四周都是蟲鳴聲,依稀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三十層樓跳下來就砸這麼大個坑啊?這水聲會不會是把噴泉的水管砸斷了?不對,這種腥氣,是河流!”文星吉自言自語道。
文星吉摸摸自己身上,發現自己衣服破爛,渾身焦臭。光着腳,隱隱覺得右臂和肩膀疼的厲害,左胸腔痛的難以呼吸,沒有力氣。
他掙扎着坐起身,右臂燒焦的外殼脫落了,手和胳膊還算完整,只是因為疼痛,反應有些遲鈍。
他爬至一棵小樹旁,奮力的扶着樹站了起來,想走到河邊去喝水,一抬起左腳就又摔倒在地,可能右腳腳踝受到磕碰或扭傷,還腫的厲害,不能支撐。
“難道剛才那裏是我的墳墓?是誰刨了我的墳?”文星吉自言自語道。
他四處望去想找一個樹枝當拐杖,突然發現不遠處有根直直的黑色木棍,他費勁地挪動身體爬了過去,抓住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笛子,只是燒焦了,他在樹上磕了磕,笛子竟然碎掉了一層外殼,露出一支稍細一圈的透明笛子,非常輕,幾乎可以懸浮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