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病發
天色漸暗，蘇凝雪卻不見樂清回客棧，有些擔心。
“你師姐不是說就出去采個草藥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這天都快黑了。”茗溪看着窗外漸暗的天色，遲遲不見樂清回來，“話說，你師姐為什麼要去采草藥啊？你們不是都快回去了嗎？青城派的草藥不夠用？”
“今天十四了吧？”蘇凝雪突然問。
“對啊，怎麼了嗎？”茗溪不解。
“我自幼便身患寒症，每月的月圓之夜都會發作，可是師兄他們如今去了清月谷，怕是還要耽擱兩三日。這也是師兄不願意帶我和師姐一起去的原因。師兄是想讓師姐留下來照顧我。也正是因為十五將至，所以師姐連出門采草藥都不願我跟着。說到底師姐去采草藥也是為了幫我剋制寒症發作。”蘇凝雪回答道。
“難怪這幾日看你不太對勁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師兄師姐對你是真的好。但是你們為何不直接會青城派呢？回去療傷不是更好嗎？”茗溪說道。
“錦州城到青城山，至少七日的路程，他們擔心我路上會出意外，所以就多留幾日，等過了這幾天再說。”蘇凝雪回道。
“你是瓷器嗎？為什麼他們都要那麼小心翼翼地保護你？”茗溪調侃。
蘇凝雪沒回答，只是看了眼窗外，有些焦急：“不行，我要去找師姐。”可是蘇凝雪剛站起來便感覺一陣眩暈，蘇凝雪只覺得心口有些悶，隨後便是渾身刺骨般的寒冷席捲全身。
“你怎麼了？”茗溪發現了蘇凝雪的異樣，“你不會是......寒症提前發作了吧？”茗溪頓時間手足無措，“別啊，樂清姐姐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你、你好歹等樂清姐姐回來吧。”
“我沒事，扶我到床邊......”蘇凝雪撐着桌子費力地說道。
“哦、哦，好........你慢點啊。”茗溪這才反應過來，扶着蘇凝雪走到了床邊。
蘇凝雪坐到床上開始運功，企圖用內力控制體內寒氣。按理來說，用內力控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雖不能祛除寒氣，但是也能稍微抑制一點，加上以往樂清都會幫她配好葯，所以對蘇凝雪並無太大影響，可是這次卻完全不一樣。寒氣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在蘇凝雪的體內橫衝直撞，加上前不久在新月教受了傷，傷勢還未痊癒，倒是為那寒氣提供了機遇。蘇凝雪費了了好大勁總算是暫時壓住了，可是以目前情形來看蘇凝雪似乎撐不了多久。茗溪想幫忙，可是她那點靈力，幫別人治治傷沒什麼問題，蘇凝雪這個病茗溪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樂清姐姐你去哪兒了啊？”茗溪着急地走來走去，“對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啊？”茗溪突然一拍自己腦袋，想到了夜陌辰。茗溪看了看蘇凝雪，似乎暫時失去了意識，“凝雪姐姐你再撐一會兒，我這就去找人救你！”說完便跑出去了。許是跑得太快了，出門時不小心撞上了小二，那小二隻當是小孩子貪玩，也沒在意，繼續忙活去了。
星辰閣。
茗溪到了星辰閣，門口守衛卻攔着不讓進。
“哪來的野丫頭，別在我星辰閣搗亂，趕緊回家去！”一個守衛沖茗溪說道。
“你們就去通報一下，我叫茗溪，你們閣主認識我的！快點，人命關天！”茗溪着急地嚷道。
“你說認識就認識啊？笑話，我們閣主怎麼會認識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呢？聽話啊，該幹嘛幹嘛去，我們閣主是什麼身份？豈是你一個小姑娘說見就能見的？趕緊回家去吧，不然你家裏人該着急了。”守衛嘲笑着說道。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真的是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啊，你們這麼攔着，到時候出了人命你們可擔待不起！”茗溪喊道。
“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叫人命關天嗎？”守衛還是不肯讓茗溪進。
“你們再不讓我進去我可就要不客氣了。”茗溪有些惱了，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劍靈，對付幾個凡人根本不在話下，要不是怕惹麻煩，她早把守衛打暈了。不過現在看來不動手不行了。
“笑話，你一個小姑娘，看把你厲害的。”守衛只覺得眼前的是哪家淘氣的孩子溜了出來，才不相信她能把他們怎麼樣呢。
“你！”茗溪氣得說不出話，手中卻暗自聚力，剛要抬手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守衛一個教訓，夜陌辰和翎羽卻走了過來。
“何事如此喧嘩？”翎羽呵斥道。
守衛一見是夜陌辰和翎羽，立刻行禮道：“閣主，總領大人，這個小姑娘非吵着要見閣主。”
“夜陌辰！”茗溪喊道。
守衛一驚，這個小姑娘竟如此大膽敢直呼閣主其名。
“茗溪，怎麼是你？”夜陌辰卻也不怒，“你來我星辰閣做什麼？”
“來不及解釋了，救人要緊。”茗溪上前拉過夜陌辰便往外跑。
“閣主！”翎羽在後面喊道，但是夜陌辰已經被茗溪拽着跑遠了。想來夜陌辰也不會出什麼事，便由着他們去了，也沒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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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溪邊跑邊和夜陌辰解釋情況，到了客棧時已上氣不接下氣了。那客棧老闆見了夜陌辰畢恭畢敬:“參見閣主。”
“免禮免禮。”夜陌辰顧不上理他，直接跑上了二樓。客棧老闆一頭霧水地看着火急火燎的夜陌辰，撓了撓頭，繼續忙去了。
進了房間，只見蘇凝雪靜坐着，周身靈氣環繞。夜陌辰走近時瞬間一股寒氣襲來。
“你快救救她吧。”茗溪指着蘇凝雪對夜陌辰說道，“她師兄師姐都不在，我又幫不了她，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
“你別著急。”夜陌辰說道。他走上前探了探蘇凝雪的脈搏，脈象很亂，除了寒症，似乎還有中毒的跡象，“蘇姑娘，蘇姑娘？”夜陌辰試探着叫了兩聲，但是沒有回應。夜陌辰點了蘇凝雪的穴道，蘇凝雪周身的靈氣立即消失了。夜陌辰到蘇凝雪身後坐好也開始運功，將自己的內力傳輸給蘇凝雪。
“凝雪姐姐......”茗溪很着急地看着。蘇凝雪看上去很冷，但是額頭上卻冒出了汗。
過了一會兒，蘇凝雪的氣息總算平靜下來了，夜陌辰扶着蘇凝雪躺好，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對茗溪說道：“我只是暫時用內力幫她壓住了寒氣的蔓延，但是並不能徹底控制住。這樣撐不了多久的。我對寒症並無了解，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可是樂清姐姐還沒回來，那兩個人還在清月谷，明日就是十五了，今日她都這樣了，樂清姐姐再不回來，她明天該怎麼辦？萬一撐不過去......”
“別胡說，蘇姑娘吉人自有天象，會沒事的。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尋找樂清姑娘。你想辦法聯繫清月谷的鶴少俠，讓他們儘快趕回來。”夜陌辰安慰道，“蘇姑娘目前在昏睡，可以減輕一些痛苦。”夜陌辰看了看正在昏睡中蘇凝雪，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擔憂。
這時，昏睡中蘇凝雪卻突然說起了夢話：“不要、不要殺我......母親......哥哥.......”蘇凝雪看上去很害怕也很緊張，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
“蘇姑娘？”夜陌辰走上前，輕輕喚了一聲，“蘇姑娘你怎麼了？”夜陌辰探了脈息后，雙手捻訣，用靈力幫蘇凝雪祛除了夢魘，蘇凝雪平靜了下來。夜陌辰轉身剛要走，蘇凝雪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口中呢喃道：“哥哥，別走......”
夜陌辰回頭看着蘇凝雪，陷入疑慮，蘇凝雪口中的“哥哥”是誰？她不是自幼在青城派長大嗎？哪來的兄弟姐妹？帶着疑慮夜陌辰輕輕地將蘇凝雪的手推開，並替蘇凝雪重新蓋好了被子：“你到底是誰......”夜陌辰自語。
“你說什麼？”茗溪沒聽清楚夜陌辰說了什麼。
“哦，沒事。我是說，天色不早了，我留在這裏不合適，你自己照顧好她，我就先回去了。你放心，樂清姑娘我會派人去找的。”夜陌辰笑着回答道。
“好。”茗溪應道，“麻煩你了。”
“無妨。”說罷夜陌辰便出了房間。走到樓下，夜陌辰招來客棧老闆。
“閣主，有何吩咐？”客棧老闆畢恭畢敬地問道。
“照顧好那個房間的姑娘，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夜陌辰指着蘇凝雪的房間對客棧老闆說道。
“是，閣主。”客棧老闆領命后，恭敬地送夜陌辰出了客棧，看着夜陌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客棧老闆很是費解，閣主為何突然會對一個不相干的姑娘如此傷心？可這終究是閣主的命令，客棧老闆也沒多想，回了客棧裏面繼續算賬。
蘇凝雪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了，茗溪在她床邊守了一夜。夜陌辰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樂清就像消失了一樣，一點蹤跡都尋不到，可明明前一天早上出門時候還好好的，說不見就不見了，着實有些蹊蹺。
蘇凝雪見茗溪趴在床邊睡著了，不忍心吵醒她，但是無奈自己太虛弱了，起個身都很費力，鬧出了不小動靜，茗溪想不醒都不行了。
“你醒了啊。”茗溪揉了揉眼睛站起來，“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好多了。”蘇凝雪說道。可事實上，蘇凝雪嘴唇泛白，說話也有氣無力，看上去很虛弱。
“你就彆強撐着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師姐要是看到了得多擔心。”茗溪說道。
“對了，我師姐她，她還沒回來嗎？”蘇凝雪擔心地問道。
茗溪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好沒有。不過你放心，夜閣主已經派人去尋了，你師姐會沒事的。我也傳信去清月谷了。你師兄會儘快趕回來的。”
“夜閣主？”聽到茗溪提到夜陌辰，覺得有些震驚。
“對啊，昨日要不是他啊，你可能就沒命了。不過昨日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每月十五才會發病嗎？而且就算寒症發作你也不會控制不住吧？你以前肯定不是這樣的，要是每個月都如此折騰你早就沒命了。是不是之前的傷沒好，所以寒症才會提前發作而且比以前嚴重？”茗溪問道。蘇凝雪沒回答，茗溪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是瞞着大家？昨日夜閣主探你脈搏時候就感覺他表情不太對，你要是不說我就去問夜閣主。”說著便要往外跑。
蘇凝雪用儘力氣拉住了茗溪，卻也連累自己咳嗽了幾聲，茗溪心軟了，轉身扶着蘇凝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去打擾夜閣主了。”蘇凝雪說道。
“算了，怕了你了，我不去行吧？”茗溪無奈，只得作罷，“不過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啊，還有我呢，我幫你一起解決。”
“茗溪，謝謝你。”蘇凝雪微微笑道。
茗溪無奈地嘆了口氣，樂清再不回來，茗溪也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