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舊人再相聚
已是夜深，今夜的月亮似乎比往常要亮許多。皓月當空，夜陌辰確實輾轉難眠，如今事態的發展似乎已經脫離他能夠掌控的範圍了。正當他一人獨立於涼亭下望着圓月沉思之時，卻隱隱感覺背後似乎有人在向他靠近，夜陌辰瞬間警惕起來。突然間一道身影襲來，夜陌辰卻是冷靜應對，當雙方過招之時，夜陌辰才發現眼前熟悉的面孔，手中之力瞬間減了幾分，轉攻勢為防守，亦有想讓之意，直到被對方用劍抵住了脖子。見夜陌辰不在反抗，來人收了手，手中的劍也瞬間化作一人落地。
“凝雪，怎麼是你？”夜陌辰見到蘇凝雪的那一刻是又驚又喜，“你這是？”夜陌辰幻想過無數個與蘇凝雪重逢的場景，也做好了永遠不會再見的打算，沒想到今日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見，並且蘇凝雪還對他拔劍相向。
面對夜陌辰的問題，蘇凝雪並未做回答，倒是一旁的阿紫先開口了：“她能做什麼？當然是殺了你解了你與她的生死劫。”
“你又是何人？”夜陌辰聽到這番話倒是很冷靜，“你為何知道生死劫的事情？”
“她是劍靈。”蘇凝雪幽幽開口。
“這......”夜陌辰對於劍靈一事倒也沒有太驚訝，畢竟先前見過茗溪，只是沒想到還能見到紫冥劍真正的劍靈，“那茗溪......”
“準確地來說她是我的一縷殘魂罷了。”阿紫說道。
正當夜陌辰還要說什麼，突然又從屋頂跳下來兩人：“如今的星辰閣已經沒落到連個正經守衛都沒有的地步了嗎？”安平有些戲虐地說道，“曾經鳳羽國人人敬仰的地方竟也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們，”夜陌辰有些驚訝，“你們怎麼都來了？”
“能讓她願意親自來找你，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阿紫指了指蘇凝雪。
夜陌辰看向蘇凝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三清觀和你星辰閣有什麼關係？”蘇凝雪直接問出了問題。
“三清觀？”夜陌辰有些疑惑，“從無交集。”
“那為何那裏面會有你星辰閣的陣法？”蘇凝雪又追問。
“星辰閣的陣法？”夜陌辰努力回憶腦海中的記憶，試圖找尋有關三清觀的影子，可是無論怎麼回想，就是不記得他與三清觀之間到底有何聯繫，也不明白為何星辰閣的陣法會出現在三清觀。
一旁的安平看着這兩人的樣子有些着急，便將事情原委向夜陌辰解釋清楚了，待夜陌辰聽完安平的解釋后，這才想起來似乎很久沒有欣然公主的消息了，這些日子忙着三皇子的事情，倒也是無暇顧及其他了，沒想到宮裏竟然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對了，你的那個小跟班呢？”安平這才發現一直沒見翎羽。
“他，”夜陌辰想了想，說道，“我有其他任務交給他去辦。”
“難怪我們進來地這麼輕鬆，要是翎羽在，可能擋不住凝雪姐姐，攔住我倆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安平聳聳肩。
“不過，話說回來，堂堂的大漠太子殿下，竟也有閒情逸緻陪着我朝公主胡鬧。”夜陌辰笑了笑。
“這可不是胡鬧，我們是辦正事。”安平公主不滿地說道。
“安平既然嫁我為妻，那她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讓她一人獨自來鳳羽國冒險呢。”楚北漠解釋道。
“今日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便先在星辰閣住下吧，其他事情等明日再議不遲。”夜陌辰看向蘇凝雪。
“也好。”安平點頭表示贊同。
夜陌辰帶着幾人來到幾處廂房安頓好眾人。正當蘇凝雪要關上房門打算休息之時，被夜陌辰攔住了。
“夜閣主可還有事？”蘇凝雪淡淡地問道。
“我們，”夜陌辰看了眼蘇凝雪身後的阿紫，“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蘇凝雪關門的動作停住了，看向身後的阿紫，阿紫雙手環在胸前，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你去吧，我不跟着。”
得到阿紫的同意后，蘇凝雪跟着夜陌辰來到一處偏僻之地，蘇凝雪抬眼望去，“海棠聽雨軒”幾個字赫然印入眼帘：“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你可還記得我們便是在此處相識的？”夜陌辰突然說道。
“夜閣主想說什麼？”蘇凝雪似乎並不願過多地提及過往之事。
可夜陌辰似乎也並不在意蘇凝雪是否願意聽，便自顧自地說起往事：“當初小妹大婚，竟將青城派的四位首徒請了過來，我也很是意外，小妹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在江湖識得你們這般人物。後來你不習慣吵鬧卻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我無意之中發現你才得以與你相識，卻因我之疏忽讓你飽受寒症之苦......”
“夜閣主。”蘇凝雪打斷了夜陌辰的話，“你帶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敘舊嗎？”
“我......”夜陌辰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那棵海棠樹你可還記得？”夜陌辰指向裏面那棵已經接近凋零的海棠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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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滿樹幾近枯萎的海棠花無力地掛在枝頭，似在向老天求救，可卻又無力回天，“為何會這樣？”
“我若沒猜錯的話，青城山應該也有一棵海棠樹，一棵不會開花的海棠樹，但是突然有一天它開花了，對嗎？”夜陌辰突然問道，“那棵樹應該就在你住的地方。”
“你，”蘇凝雪垂眸，“你什麼都知道，對嗎？”
“是，也包括你為何要躲着我。”夜陌辰回道。
“抱歉，這次又要讓你捲入紛爭了。”蘇凝雪淡淡地說道。
“所以，你信我？”夜陌辰聞言內心卻是有些驚喜的，蘇凝雪話中之意便是認為夜陌辰與三清觀之事無關。
“星辰閣的陣法，對於魔君來說應該不是難事，鳳羽國發生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須搞清楚魔君到底想做什麼。”蘇凝雪說道，“只是目前來看，三清觀的謎題還是需要你幫忙解開。”
“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吩咐。”夜陌辰說道。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說罷，蘇凝雪便要往回走。
“等等。”夜陌辰叫住了蘇凝雪。
“還有事嗎？”蘇凝雪轉過身。
“以前的事情......”夜陌辰欲言又止。
“六歲以前的事情？”蘇凝雪反問。
“你，都記起來了？”夜陌辰其實一直都很慶幸自己從未認錯人，可是蘇凝雪似乎並沒有記起他。
“我的記憶里，我們只是認識，其他的，我真記不起來了，抱歉。”蘇凝雪淡淡地說道。她記得欣然，記得安平，也記得鳳奕，她記得所有與她親近的人，卻唯獨忘了夜陌辰。
“也罷，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你我本就沒有太多交集，不記得也很正常。”夜陌辰自嘲地笑了笑。
“我雖然已經脫離皇室很久了，但鳳羽畢竟也曾是我的家，是我母親曾經用性命守護的地方，百姓都是無辜的，他們不該因為我而捲入不必要的紛爭。”蘇凝雪抬頭看向夜空，如白玉一般的圓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旁邊似有幾顆星辰若隱若現。“烽火平息的背後，總要有人犧牲，不是嗎？”蘇凝雪突然一語，似疑問，又思維惋惜。
“可是，那不是你的錯......”夜陌辰輕聲道。
“我無法預知我的出生會帶來什麼樣的劫數，但我有權決定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既然錯誤已經存在，便讓它在我這裏結束吧。這樣，我也能對得起這十幾年的修行了。”蘇凝雪淡淡地回道，“天色不早了，夜閣主早些休息吧。”
二人各自回道房間，卻是各懷心事。一直幻想着重逢，心中也藏了很多話，如今真的見了面，卻又都說不出口了，朝思暮想的重逢之景，最終竟這般草草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