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萬物生

與朝廷的冷漠和不作為相比，整個山東布政司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人們開始意識到朝廷對這裏已經失去了控制，山東布政司變成了一個無政府狀態的地區。在這樣的背景下，各種勢力紛紛崛起，搶佔地盤，收取保護費。無論是山間還是村落，都被不同的人佔據，形成了一個個小王國。而像祝家莊和曾頭市這樣原本就是地方豪強的村莊，則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們憑藉著強大的武力和財富，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霸主，統治着周圍的鄉村。這些地方豪強不僅收取高額的保護費，還控制着當地的經濟和資源，使得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在這個動蕩的時期，人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得不到保障，社會秩序崩潰，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然而，在這片混亂中，也有一些勇敢的人站出來反抗，試圖恢復社會的穩定和公正。但面對如此龐大的混亂局面，他們的努力顯得微不足道。山東布政司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人們不知道這場混亂何時才能結束，也不知道誰能夠拯救這片土地。

當然，世界上聰明的人可不止李艾一個，肯定還有許多勢力在齊魯大地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這些勢力可能來自不同的背景和目的，但他們都明白，這塊土地充滿了機遇和挑戰。然而，無論是怎樣的混亂局面，大家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底線：無論內地如何鬧騰，所有的流氓頭子都絕對不能騷擾海防衛所。這個底線的存在，使得各方勢力都對海防衛所保持着敬畏之心。因為一旦有人打破這個規矩，就會引發眾怒，成為眾人攻擊的對象。這種默契並非偶然形成，而是基於人們內心深處對於家園的熱愛和保護意識。作為中華兒女，每個人都有着深厚的民族情感，不願意看到倭寇在齊魯大地上肆意妄為，燒殺搶掠。所以，即使在最混亂的時候，也沒有人敢輕易觸動這條紅線。這種團結一心、共同抵抗外敵的精神，正是中華民族堅韌不屈的體現。

李艾所建立的兩個位置，分別是原來魯智深、武松、楊志再加上菜園子一伙人的二龍山，以及魯益佔領的少華山。當初魯智深等人離開二龍山後，這座山頭便空了出來，後來被蔡恆帶領人佔領，並拉起了一支規模達一萬人的團隊。雖然二龍山離梁山不遠，但雙方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與此同時，魯益所佔據的少華山則位於二龍山對面的山上。從表面上看，兩座山遙遙相望，但實際距離卻非常遙遠。因為在它們之間至少隔着三個其他勢力，所以大家都在各自的地盤內相安無事。

然而，蔡恆和魯益所執行的策略卻是按照李艾的指示，只收取百分之三的利潤。與其他那些蠻橫無理、強行搶奪民女、竭澤而漁的流氓頭子相比，他們的做法顯得溫和且明智。這種以人民利益為重的行為贏得了周邊村落居民們的深深敬愛和擁護。如今，情況發生了逆轉，原本應該保護百姓的官府卻成了剝削他們財產的惡勢力，而曾經被視為賊寇的蔡恆和魯益卻成為了維護百姓生活的守護者。這其中的反差令人深思，也反映出社會的複雜多變和人性的多樣性。

相較於其他地區風平浪靜，山東地界的巨頭梁山卻悄然開啟了其獨特的發展模式。首先，宋江甫一登上梁山便毫無功績可言，然而他的排名卻僅次於寨主晁蓋，位列第二。這其中的原因令人玩味。其次，宋江為了彰顯自己“及時雨”和“呼保義”的聲名遠揚，竟然親自出馬營救時遷。這種行為無疑是對自己名聲的一種維護，但也引發了人們對於他真實動機的質疑。

至少表面看是這樣的，但是晁蓋也不傻不能讓宋江白白的這份功勞，之所以晁蓋也同意宋江的此行動主要是因為祝家莊在梁山附近的獨龍崗，祝家本身也是當地一個家族式的黑幫，不過祝家莊同梁山不同，他們有白道身份掩護，有良好的政商關係，同晁蓋在東溪村的情形類似。同時獨龍崗上還有另兩個家族勢力：祝家莊西邊的李家莊，東邊的扈家莊。這三個家族是一個結盟的關係，共霸着獨龍崗這塊地盤。李家莊和扈家莊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意。獨龍崗的這個黑幫聯盟同梁山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梁山的勢力雖大，但在晁蓋掌權的時候始終沒有把地盤擴大到獨龍崗。作為當地的地頭蛇，祝家莊自然不會把梁山放在眼裏。

而事情的起因也是時遷、石秀、楊雄三人被戴宗引進準備投奔梁山，路過獨龍崗偷吃了人家的雞，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賠錢了事就行了，可是時遷覺得自己馬上就加入梁山，誰鳥你這群人，也就開始裝一下，結果沒裝好進了監獄，話說山東這地方多豪傑，大家一提名字總能找到共同認識的人，輾轉反側請了獨龍崗李家莊（祝、李、扈中的李家）的李老大撲天雕李應。李應也是江湖大佬，知道江湖上冤家宜解不宜結，仗着自己同祝家的老交情，想從中化解這個梁子。不料也不知道祝家是吃錯了什麼葯，還是根本就沒將李應放在眼裏，根本沒理李老大，李應大失面子，就跟祝家的三公子祝彪動了手，結果中了祝彪一箭。這下子李應丟了面子，也丟了裡子，對於這件事情也就不敢再過問了，同時心裏暗恨祝家人不給面子。

而梁山這面就有意思了石秀楊雄兩人到了梁山一陣哭訴。晁蓋一聽就覺得味道不對：三個小痞子冒梁山名在外面偷人家雞吃，還跑來要梁山幫他們出頭，簡直太荒謬了。於是本能的反應就是把這兩人捉拿起來。畢竟這個時候石秀楊雄等人根本人還沒上梁山，就自己一口一個梁山好漢，偷了人雞還犯橫。不過石楊兩人實在運氣好。一方面他們的引薦人是宋江的心腹戴宗，而不是什麼小角色朱貴（後來李逵下山，在一酒店也碰上一個來投奔梁山的叫韓伯龍的好漢，這韓伯龍至少還有朱貴的引薦只不過因為宋江生病，還來不及帶上山。李逵就一斧子把韓伯龍給殺了，理由就是“我山寨里哪裏認得這個鳥人”）。另一方面當時正巧宋江剛坐上第二把交椅不久，急於要搞一次大行動來立威，這不正好借口送上來了。按理說這件事，理不在梁山。梁山沒有任何道義上理由去打祝家莊。有人冒梁山的名踩了祝家莊的地盤，祝家莊沒向梁山要個交待已經不錯了。反倒是梁山很在理的樣子，要去揍祝家莊。但是黑道上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真理。宋江帶了小嘍啰上了梁山，把組織擴大了三倍，不趁此機會檢視一下實力，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更何況祝家莊這麼多年經營積累了不少財富，要是奪過來夠梁山好幾年的用度，這筆財富要是單靠劫過往客商那得要花上多少時間。

於是在宋江的極力堅持下，晁蓋也不好多駁這位老二的面子，何況聰明的老三吳用也表態支持宋江的建議。於是梁山組織的第一次對外大行動開始了。宋江的首次出場，用的基本全是自己的班底（這裏划重點），共分兩撥，第一撥是宋江、花榮、李俊、穆弘、李逵、楊雄、石秀、黃信、歐鵬、楊林。第二撥是林沖、秦明、戴宗、張橫、張順、馬麟、鄧飛、王矮虎、白勝、關勝、郝思文、宣贊。除了楊雄石秀林沖白勝外全是宋江的嫡系。楊雄石秀是因為禍是他們惹的，另外也不排除想借用楊雄同杜興的關係收李應上山。林沖則是當時梁山武力最強的兄弟，所以宋江還是要藉助他的武力的。而晁蓋則是坐山觀虎鬥，宋江贏了，梁山地盤擴大，宋江輸了，宋江的威信降低，他晁蓋威信上升，大家千萬不要覺得梁山108將，各個好的跟親兄弟一樣，他們之間也有齷齪，也有鬥爭，也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話說回來，梁山攻打祝家莊前兩次都失敗了，直到後來孫立登場，孫立和祝家莊的欒廷玉是同門師兄弟，又是至交好友。孫立一夥投奔梁山正好沒有什麼大禮，所以孫立就準備利用同欒廷玉（祝家莊的教師，武藝高強）關係到祝家莊卧底，裏應外合將祝家莊獻給梁山作為自己的進身之階。孫立同欒廷玉的關係猶如原着陸謙和林沖的關係。如同陸參謀為了拍高部長馬屁，出賣林沖一樣，孫立為了巴結宋老大在梁山黑幫好混，出賣了至交好友欒廷玉。梁山這樣的小人其實還是不少的，比如出賣表哥徐寧的湯隆，出賣師傅的朱富，甚至孫立的弟弟孫新也不是什麼好鳥，為了老婆顧大嫂的表兄弟，不惜出賣自己的親哥哥。孫立畢竟是官面上混的，江湖上的那一套或許並不熟。官場踏着朋友兄弟的肩往上爬是很正常的，但是江湖上出賣兄弟則是禁忌，違反黑道倫理的，特別是這梁山上了梁山都是兄弟，如果兄弟可以隨便來出賣，那還搞什麼事業。雖然因為孫立的原因，宋江第三次攻打祝家莊成功了，但是排座位並不高。僅為地煞星第三位，要不然怎麼也能混個天罡星噹噹。

而梁山這面通過三次對外戰爭事實證明，宋江打起仗來也就是個垃圾，白給那伙的，也有可能是在晁蓋面前示弱。而另外一邊得到了李應（李應沒有參與戰爭，但是梁山方面贏了之後，綁了李應一家老小，逼着李應上了梁山）和扈三娘（扈家挺有意思，在第二次扈三娘被擒之後，已經和梁山請和了，只不過梁山戰勝了祝家莊的時候，把扈家全殺了）。最後，梁山攻破祝家莊收穫巨大，不算其他金銀財寶，光糧食就是50萬石。按宋代一石糧食2貫來算，這一把就是光糧食就是100萬貫（相當於5000萬人民幣），相當於晁蓋等人劫十次生辰綱。梁山這一票光看在這些財富上就值回了損失。有道是高風險，高回報，梁山這一次的回報實在是太豐厚了。

而另一邊梁山給整個山東綠林開了一個壞頭，那就是誰的拳頭硬，就可以去打另外人，沒有理由沒有道義，一切就看利益。而梁山原來大家還以為真的是替天行道的好漢，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群流氓、土匪、惡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