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小的少女殺手
茶色頭髮的少女臉上帶着完全不符合當下年齡的冷淡神情，在吵鬧的課間手裏依然也拿着一本書，周圍少年偵探團的幾人在嘰嘰喳喳的探討着什們，激動之處還會發出很吵鬧的叫聲。
身旁帶着眼鏡的少年托着下巴嘴角扯出個牽強的笑容，應付着幾個小鬼說話。
距離灰原轉來帝丹小學已經過了一周時間，所有人對灰原的最初印象只停留在這個茶色頭髮的少女轉學來的那一天。
一個長的像模特的茶色頭髮的冷漠少女。
班裏的吵鬧聲在上課鈴聲響后逐漸平靜下來，隨着班門被拉開，班主任小林澄子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名銀色頭髮，精緻的如同洋娃娃的孩子，穿着純黑色運動服，讓人看不出性別。
班主任小林澄子在黑板上寫下“林間鶴”三個字，接着向同學們介紹道：“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林間鶴，以後大家要好好相處哦。”
銀髮少女也合時宜的鞠躬，“請多關照。”
“哇！”
“好漂亮啊...”
班級里頓時傳來驚嘆聲，少女臉上依舊揚着大大的笑容。眼神逐漸掃向那個目標，唇線挑起一個輕佻的微笑，茶發少女同樣在看着自己，用一種極其恐懼的眼神，彷彿看到了鬼怪一般。
她這樣的表情，在林間鶴看來是極為少見，一個在組織里將她當笨蛋一樣捉弄使喚的人，居然有一天會因為看到她而露出這樣的神情。
雖然有些得意，但她還是有些鬱悶。
茶發少女一改之前高冷的表情，當那張臉上露出那樣熟悉的笑容時，灰原的心臟彷彿被鬼爪握住，手指都在顫抖。
難道被發現了？組織里的人通常都這樣惡趣味，他們已經在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現了葯的秘密，然後讓相葉悠也變小，出現在自己面前。
若是這樣，那群人現在一定在暗中用變態的笑容欣賞着自己如今的醜態。
如他們所願，儘管她自己不想，但身體和心理上的反應早已替她做出了反應。
就在這裏結束了嗎……為期一周，短暫的正常生活，就在在此結束了嗎……
此時的灰原已經無法運用平日裏那冷靜理智的思維去思考問題。滿腦子都是已經死去的姐姐，還有組織所帶給她的陰影。
“灰原，你怎麼了？”注意到同桌灰原的不對勁，柯南手掩在嘴邊，小聲詢問道，隨後他便注意到灰原那恐懼的眼神看着的方向正是那個新來的轉學生，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雖然說一次性三個人變小，但在不久的一周前灰原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果再來一個也不是不可能……
“不會吧，難道……”
就連柯南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可怕起來，不論這個人是否跟他一樣吃了變小的葯，首先能讓灰原露出這樣的表情，絕非等閑之輩，如果自己沒有死而是變小的事被那個黑衣組織知道，不僅是自己，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會遭殃，甚至連小蘭也是……
灰原有些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有回答柯南的話，但她的表情已經回應了。
“我就這麼嚇人嗎…”相葉悠看到灰原那樣看着自己，不由得揉了揉自己銀髮，從她開始當宮野志保的保鏢之後，她就一直是這樣防範着自己，雖然也正如她所想，保鏢只是噱頭，實際上確實是監視罷了。
不過那只是組織上一廂情願下達的命令，自己雖然做了，但是並沒有答應啊。多少次違規事件都是她一人扛下來的......
她慢慢走下講台，這時候旁邊的小胖子元太太拉開了自己身邊的椅子，“來！坐我身邊吧！這裏是空着的哦。”
相葉悠一心全在看着自己的灰原身上，完全把元太忽視了，她饒有興趣的看着灰原，之前在實驗室還從沒看到過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一度認為她是個面癱，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而且最關鍵的是，小時候的宮野更像個精緻的洋娃娃了，尤其是那一頭茶色微卷的秀髮……
“切，每個都那麼沒禮貌……”
被忽視的元太極其不滿的把椅子往裏一推。
相葉悠十分惡趣味的盯着灰原看了一節課，對方明顯特別在意她的視線，甚至還十分恐懼，但相葉完全沒有收回來的意思。
灰原被這視線折磨了整整一節課，她已經十分肯定這個孩子是Famas，無論是那時刻出現在臉上的笑容，還是那一頭惹人注目的銀髮，全都是Famas的證明。
雖然之前在實驗室兩人並沒有太大的衝突，她也並沒有因為Famas的監視而被組織傳話，這也證明這Famas未曾對自己做出不利的事，但，她是組織派來監視自己的事實無法改變。
相葉總是用那樣輕佻的笑容對着自己，她無法相信從這樣的人口中說的真實性。
如今她關心的只是相葉來的理由是什麼，究竟是組織發現了還是……
不，不行。
對組織的恐懼感讓灰原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明明在學校里，周圍全是熱鬧的小孩子，可此時卻比在實驗室里還要壓抑…
組織的人說不定會用爆炸將這學校當做自己的墳墓……
爆炸…爆炸…
不行！
灰原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沒說一句話便低着頭從後門快步走了出去。
如果要爆炸的話，應該要走到人更少的地方，不可以讓更多的人受傷了。
“誒？“相葉愣了一下，看着灰原黑着臉走出教室，這時候一個帶着眼鏡的小子忽然也舉起了手。
“老師老師！我要去廁所。”
說著，柯南就要起身跟上灰原，但卻被一個十分有力的手掌壓着肩膀摁了下去。
“坐下。“
深藍色的眼眸盯着柯南，眼底不自覺帶上一抹冷漠的笑意，看上去像是在挑釁。
“哈？”
柯南滿頭問號，獃獃地看着相葉悠走出了教室。
“等一下！林同學，你不能隨意在上課的時候走出教室！”
“啊，抱歉老師，我大概是第一天來所以不太適應，請問我能去保健室躺一會么？”
銀髮女孩露出尖尖的虎牙，有些靦腆的揉了揉自己鬆軟的髮絲。
“好…好的。”
走出教室，相葉在操場上找到了灰原，茶發少女就像個被丟棄的小貓一般，無助的抱着雙膝靠在欄杆上，她在周圍尋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那樣熟悉的黑色轎車，為了讓自己冷靜，她決定在遠離相葉悠的地方好好安靜一會兒。
可似乎好像沒有辦法做到……
她看着遠遠朝自己走來的相葉悠，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好像一隻貓看到了陌生人樹立起自己的毛髮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裏！”
相葉悠一臉理所應當，攤開雙手，“顯而易見。”
“你吃了那葯？！組織……”
“組織上並沒有發現，”相葉悠緊挨着灰原身邊坐下，對方警惕的眼神讓她覺得十分無奈，“我說Sherry啊，你平常那麼聰明，怎麼現在這麼笨呢？”
“你什麼意思。”茶發少女仍舊滿臉警惕。
“既然我都吃了葯變小，你覺得我會不逃離那個組織？”似乎看出少女心中所想，她從腳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串很漂亮的英文，口中念念有詞，“Sherry，就算組織知道了這件事，按照我的性格，會讓他們乖乖的灌下藥，然後出現在你的面前？琴酒他們則是在車裏觀察着你的反應？拜託，怎麼會那麼低趣味……“
相葉悠毫不留情的嘲諷了灰原一頓，況且她是誰啊？世界殺手前十名的法瑪斯，組織里怎麼可能會為了琴酒的惡趣味而讓自己冒着死去的風險吞下那種毒藥。
“那你……”
灰原愣住了，從相葉出現以來，她似乎就沒有往好的方向去想，以至於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還有些無法反應過來。
“真傷人呢，我本以為我們足夠信任彼此了，看樣子並不是這樣呢，”相葉悠用腳底抹去那那一串英文，又對灰原露出那樣熟悉的笑容，“我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偶然間發現了這個葯的秘密，重複了你的行為罷了。”
這人全然不提被追殺的事情。
說著，不顧灰原驚詫的眼神，相葉拍了拍短褲站起來，同時一隻手伸到灰原眼前，“而且，我還沒體驗過當一個平凡人的生活呢，想想好像也不錯。”
由於家庭原因，相葉從小就被送去封閉式的學院學習各種格鬥，每天的課程被各種格鬥術佔據。更是從小就經歷殺戮、分離、死亡。學院中的生活，如同一處冰冷的地獄，裏面的人就像索命的亡魂，而留在那裏的人，將永遠無法在見到太陽。
像現在這樣，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學上課，完全是認知中所沒有的事情。
她也沒有朋友，像那樣軍事學校出來的學生，無非最後成了殺手，跟她同一批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他們大多隱姓埋名，有可能連死亡都不被人知曉。
從事這個行業，要做好時刻去死的準備，就算在休息，坐在普通的咖啡館裏，都有可能有狙擊手正在盯着你。
相葉出生在一個十分出名的殺手家族，也正因如此被送到了那樣的地方，只能說她生而為人，便註定是殺人工具，不殺別人就反被殺，她雖做好了覺悟，更多的還是對現狀的迷惘和無可奈何。
除了做一名殺手，她別無選擇。
曾幾何時，她也因為一個人的問題而設想過。如果可以有選擇命運的機會，她會做些什麼？
她不知道，甚至現在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如今重來的機會就這樣突然降臨，她想抓住它。
看着那隻伸向自己的手，灰原恢復了原本的姿態，雖然相葉的話有幾分可信，但她也沒有全部相信她的必要。畢竟這個女人是從組織里出來的，她已經不想再跟組織里的任何人扯上關係了。
至於相信…
原本的她，的確有一陣子因為頭腦不清醒，而對這人產生了信任。可清醒過後，她卻發現自己實在是糊塗透頂。
她們從一開始，就是監視與被監視者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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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相葉的手僵在原地，那個高傲冷漠的茶發少女再度出現，目不斜視的跟相葉擦肩而過。
“還真是冷淡呢…”
相葉早就習慣了，畢竟這樣的相處方式，也持續了多年。無非就是時光回溯，且她們兩個也變小了。
只是她好不容易維持好的關係，卻因此付之一炬，想想也真是有些難過呢。
灰原回到了班裏，見到她的柯南忍不住湊了過去，“喂，沒事吧？”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灰原拿出一本書擋在柯南面前，將其與自己隔開。
“喂……”柯南滿臉黑線，不過看灰原這樣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了…
灰原雖然回到課堂上，但心思卻不在這裏，心裏一遍一遍思考着相葉悠說的話。
的確像她說的，組織里的人完全沒必要讓她吞下那毒藥變小之後來找自己，這樣拐彎抹角的作風的確不像琴酒。
那麼可能性就只有一種了……
就像相葉悠所說的，偷了一顆葯，吃下之後又來找自己…
不，還是說不通，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既然她順利變小了，那就可以到任何地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為何要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讓她十分想不通。
下課之後相葉悠才回到班裏，當她坐下的那一刻，一群人將她的桌子包圍成一個圓圈。
“吶吶，林同學今年多大了啊？”
“你是外國人嗎？”
“你的頭髮是銀色的誒！“
一般學校有轉學生來學生都會十分熱情的圍上去表現自己的友好，以及對新同學的好奇，柯南完全浮現出一種敷衍的態度，而灰原則是把所有人都忽略，視而不見。
相葉悠則是跟柯南灰原完全不同，很好的融合了自己小學生的身份，耐心開朗的回答着各種問題。
“我今年七歲了，是法國混血哦，媽媽是法國人……”
“喂，灰原，她到底是什麼人啊！”
柯南終於忍不住了，尤其是在看到灰原那種表情以後，好奇心無法忍耐。
“殺手出身，偽裝一個小孩子也並非難事…”
只聽灰原似乎在跟自己說話一樣，瞥了一眼相葉，小聲嘀咕了一句。
“啊！到底什麼殺手嘛！”柯南已經有些抓狂了，他已經受不了眼前這個冷漠少女高深莫測的樣子了。
眼看身旁的偵探已經到了抓狂的地步，她嘆息一聲，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那麼說她果然是組織里的人了！”對於相葉的身份，柯南更多的還是興奮，畢竟那可是一個頂尖殺手啊，說不定知道比灰原更多的內部消息，這樣一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做。”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少女直接將他的希望澆滅，“她並沒有接觸到更上層的機密，而且那樣的人，我勸你不要跟她玩任何把戲，否則一記過肩摔都有夠你受了。”
“我……”柯南還是有些不信，如果說殺手還是當初大人的模樣也許會令他懼怕，但如今這種幼童身材，也沒必要害怕吧…
從人群中的縫隙里，兩人看到相葉盯着這邊，隨即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順便還來了一記wink。
灰原眉頭一跳，別過頭，滿臉不爽的把書拉進了些，“還是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