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扛不住也得扛，我豁出去了！
“囂張！太囂張了！”
雍城分行，會議室里。
一群人神情各異，有人古怪，有人詫異，有人面色陰沉實則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只有綿羊音女孩有些失神，神情恍惚，憂心忡忡的坐在椅子上。
“打款都能打錯，你......”
趙行長氣急，轉頭指向女孩，手指微微顫抖，這事可不小，報上去不止是少女，他也倒大霉。
“行長，現在怎麼辦？”有人開口。
“報警......不，等等！”
趙行長坐在椅子上，皺眉思索片刻，忽然道：“對了，查，普通人大額轉不了這麼多錢，肯定有人幫他，難道有內鬼？還有，查王耀祖的賬戶，看看錢去哪裏了，動用所有關係，這件事瞞不住，但如果我們能給個說法，把錢追回，上面也不會多計較，雖然涉及的錢款比較多，但畢竟只是一件打錯賬戶的小事。”
“是！”
眾人臉色微變，一句有內鬼就有點嚇人了，他們情不自禁的看向女孩。
女孩也是臉色大變，她是真打錯了，只是工作失誤。
這要是被蓋個內鬼的名頭，那就是共犯了。
可此時哪還有人在意她的神色，趙行長一拍桌子。
“開始吧各位！”
...
很快，各項資料擺在了趙行長面前。
他看着資料，面露不可思議的神色。
周圍眾人也是如此，全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人，錢到賬不到二十分鐘，馬上就轉走了，如此果斷？”
“行長，王耀祖的賬戶在錢到賬后不到一分鐘，就轉到了八個賬戶中，全都是公司賬戶，其中兩個還不是小公司，有省城的公司，也有咱們雍城當地的公司，我們打電話詢問了，他們說是王耀祖還債的錢。”
“行長，根據我對王耀祖和其公司賬戶的調查，發現那八個公司在幾分鐘內又以借款的名義給王耀祖公司的賬戶打了八次錢，合計八千萬整！”
“這是洗錢啊！”
“團伙作案！”
“還有更離譜的，行長，王耀祖公司賬戶在收到錢不到三分鐘時間，便以償還銀行貸款的名義匯款去了總行，負責這筆貸款的是總行劉副行長。”
“查到了，行長，根據總行那邊回信，陳陽的賬戶臨時開通大額轉賬是劉副行長打電話委託總行的一位同事做的。”
“嘶！”
“內鬼是劉副行長？！”
眾人紛紛面露不可思議。
趙行長人都傻了，內鬼在上頭？他拿出手機就撥打了出去，劉副行長可是他的老領導，以前就從雍城分行走上去的，對方要出事他也跑不掉！
“喂？老領導，你犯事了！”
“真的，我沒騙你，也沒咒你，出大事了。”
“八千萬，你給開的大額轉賬！”
“好好好，我等你電話。”
掛斷電話，趙行長一屁股坐下，有些頭暈目眩。
打錯錢了而已，怎麼牽扯到這麼多人？以前都是隨隨便便就追回來的。
......
雍城是東江省會城市，總行和分行都在雍城。
總行，副行長辦公室。
劉副行長氣急敗壞的撥通電話，他差點氣出腦梗。
“王八蛋，你搞什麼？贓款也讓我幫你開通大額？你瘋了是吧？”
老王淡定的聲音響起，“是我瘋了么？劉老哥，這是我唯一的活路，你覺得我瘋了么？”
劉副行長沉默，倍感頭疼，遇見亡命徒了屬於是。
“這和我無關，不批你貸款甚至是催款的是另一個副行長，姓周的乾的。”
“我不管是誰幹的，現在咱們全掉坑裏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活個屁！”
劉副行長壓抑着憤怒，道：“就這件事，只要爆出去，我就完了你知道么？”
“不，你還有活路！”
老王將陳陽出的主意在電話里再次說了一遍。
“所以，你懂了么？你現在已經落水了，沒的選擇，而且，你這麼想，這一棟樓，只要蓋起來，價值1.5個億，放銀行手裏，你立大功，放個人手裏，一年後純賺七千萬，如何選看你，只要這件事平穩過渡，我沒事，你也沒事，雍城分行沒事，陳陽沒事，所有人都沒事，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8000萬賣一棟樓老王也不捨得，可他沒辦法，雲海集團面子太大，沒有人願意得罪，能先活下來就不錯了。
要不是陳陽這個意外的出現，他的結局其實已經註定。
劉副行長聞言沉默了下來。
若是此前，他肯定不願意幫忙，幾千萬的利潤他當然想要，但拿了就得罪了雲海集團，對方也是雍城當地支柱企業之一，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鬧大，拉更多更大的人物落水。
他現在必須自救，倒貼錢也得自救。
“那小子願意轉手合同嗎？那可是七千萬利潤！”
“你們也不能純賺不是？”老王聞言知道對方妥協了，笑道：“畢竟不用坐牢了，沒你們發力他也賺不到，還是可以談的，少賺點？或者問問人家有什麼條件？都是可以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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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涉及到雲海集團！”
劉副行長又有些愁眉苦臉，道：“雲海集團在咱們省的地位你不會不知道吧？人家動動手指，你都差點破產清算，這個壓力我扛不住，我得保證利潤足夠，拖人下水。”
“扛不住也得扛，要不就是死！”
老王淡淡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檯子人家都給我搭好了，我要是不搏一把，豈不是讓人家小年輕看了笑話？抱歉了老劉！”
“媽的我豁出去了！”
劉副行長一拍桌子，道：“到了我這個位置，還能直接辭退我？我踏馬上面也有人，總有頂得住壓力又想要這筆錢的，你之前申請的貸款我批了，這事辦完就到賬，後面就看你的了。”
“放心！”
老王暢快的笑了，道：“雍城這地方我也是有幾分能耐的，他雲海集團謀划這麼長時間培養的人情，這次全耗光了，跨行如跨山，一個礦泉水起家的企業，胡亂插手房地產，他們在這一行業又有幾分底蘊？”
“行了，就這樣吧！”
劉副行長有些煩躁，直接掛斷電話。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的再次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
“喂？老領導，我手底下有這麼一件事，或許您可以......”
......
“是是是，好好好，沒問題！”
“明天一早嗎？可以，我隨時等候！”
雍城分行，趙建國掛斷電話，鬆了口氣，看向眾人。
眾人此時全都盯着趙建國，想得到答案。
趙建國笑了，道：“事情有定論了，明天一早會有人過來，到時候我陪着過去看看，對咱們分行應該是沒有什麼影響了，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下班！”
“太好了！”
“終於結束了。”
“呼！”
眾人都鬆了口氣，紛紛起身離去。
綿羊音女孩眼巴巴的看着趙建國。
趙建國想了想，說道：“陸望舒，你先回去反省，記住教訓，這次事件如果能順利過去，你就沒事，如果過不去...”
“我懂我懂！”
陸望舒連連點頭，暗自鬆了口氣，都不重要了，不是共犯內鬼就好。
深夜。
陸望舒騎着電車到家。
剛換了鞋子，燈亮了。
她這才發現老爸仍然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手機。
“爸！”
陸望舒淚目了，有些暖心，又有些委屈，走到父親身邊坐下。
中年男子仍是風輕雲淡，淡淡道：“解決了嗎？”
“解決了吧？應該還沒完呢...”她不太確定。
陸望舒將事情的經過和發展過程說了一遍，中年男子略微沉吟，忽然笑了。
“呵呵，還真有意思，雲海集團的齊家一脈這次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也是好事，王氏地產那邊的業主鬧了幾天了，能自己解決總是好的。”
“你還笑，我都嚇死了。”
陸望舒氣急，說道：“你都不知道，他們都懷疑有內鬼了，我差點成共犯了，我要是成了共犯，你也完了！”
“完不了一點！”
中年男子語氣有些霸道的抬高了聲音，忽又笑着低聲安慰女兒道：“這事經不起推敲，你就安心吧。”
“也不知道後續怎麼發展，唉，我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陸望舒聞言舒舒嘆氣。
中年男子笑着起身，道：“這裏面有利可圖，必有人摘桃子，之前沒人動手是因為雲海集團的臉面，現在有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一腳將雲海集團的臉面踩到了泥里，他們自然沒那麼多顧慮了。
王氏地產雖然低價賣樓，虧了不少，但生死危機下，這不算什麼。
那個叫陳陽的小子，無論他知道與否，都得罪死了雲海集團。
後續？後續就是一切暫時恢復原狀。
雲海血虧，王氏血賺，那個叫陳陽的，是虧是賺，就看他自己怎麼想了。
這若不是機緣巧合，那必有驚人算計。
不過就算機緣巧合，能因勢利導，火中取栗，那叫陳陽的小子也不簡單，腦子靈活，做事不拘一格，是個人才。
你啊，只是殃及池魚，別想那麼多了，早點休息，不許熬夜！”
......
租住小區。
陳陽等了半晌也沒警察上門，他心領神會，點了個外賣，隨便對付兩口，刷了幾個小時手機了解這個世界，然後早早的躺下。
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當真如夢似幻。
第二天一早，陳陽起了個大早，身體許久沒有這般睡到自然醒了，還真是神清氣爽。
洗漱完畢，陳陽煮了面吃下，打開了電視，電視中正播放着早間新聞。
[雍城市早間新聞]：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早間新聞，今日新聞有；昨日，大學生見義勇為救下落水孩童，市民趙全為老先生獲得圍棋大賽冠軍，議長陸啟明參加市政工程驗收儀式......
新聞中一切仍是風平浪靜，國泰民安，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陳陽關上電視，起身開門，外面站着兩個人，一個年輕人，一個中年人。
“你好陳陽，我是胡光宇，認識一下？”年輕人伸出手來，他身材消瘦，穿着合身的西裝，笑容溫潤和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