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看她,巴不得趕緊嫁給二皇子了
尋常人家哪見過這等玩意兒,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只得嫌眼睛看不過來。
陸楚楚覺得這屏風有趣,小聲問丹谷:“若是繪製十幾幅畫,拿框框起來,從一側扯動,是否也能達到這個效果?”
丹谷思索一番之後小聲道:“小姐,丹谷覺得可行。”
陸莨是最先回過神的,她走上前忍不住用手撫摸屏風的稜角:“真好看。”
“不許摸,若是磕了碰了,拿你是問。”看到陸莨上手摸,陸緱梓有點急了。
“別給陸二姐摸壞了,托二姐的福,咱們才能看到這稀罕物件。”
“今兒才算是真真開了眼了。”
陸緱梓拍了拍手,丫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芥花和油:“好了,快別圍着屏風了,今兒算是出不了門,但是我準備了油花卜,大家都來卜一卜。”
油花卜具有問卜之意,女子持芥花,再放在油盤裏蘸一蘸,禱祝之後向水裏揮灑。
若油滴落水面,形成龍鳳或花卉之狀,便是上上大吉。
這一下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遊戲上,有幾位女子互相推攘着躍躍欲試。
“這個好,卜一卜看誰能成為未來的二王妃。”
“還是陸二姐想的細緻。”
油花卜並非每天都可以,要擇一天晴日,陽光好,便是上巳日,可今個大雨傾盆眼看着便不是個吉日。
陸緱梓作為陸府的二小姐,自從陸大小姐出嫁以後,便是家中最大的未出閣女兒。
眾人心照不宣的默認這次的二王妃人選必定是陸緱梓,舉辦宴會不過是做做樣子,走走過場罷了。
因此也沒人把油花卜當真。
“誰先去?”
“你先去!”
“我不要,你先去。”
女孩子們推推嚷嚷,誰也不肯先去。
陸楚楚拿起芥花,起身向屋檐下的水缸走去:“我先。”
“看看她,巴不得趕緊嫁給二皇子了。”
“卜也沒用,她家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曉。”
嘰嘰喳喳的甚是無趣,陸楚楚只想第一個卜完方便出去走走,也可散散心。
忽略那些雀兒一樣吵鬧的聲音,陸楚楚抓起芥花輕輕甩動,油滴呈拋物線狀落入水缸,像是一顆流星落入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那油滴呈現出牡丹花的盛放之態,如水墨畫一般雍容華貴。
“是花!”
早就有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到水缸內圖案的女子,此時驚訝的嚷嚷着。
今天這宴會本是為陸緱梓辦的,自己卜出了牡丹花算怎麼個事。
陸楚楚慌亂的拿起芥花在水缸里划拉幾下:“什麼花,你定是看錯了。”
頃刻間油滴被攪散,只剩下不成樣子的圖案。
從小陸楚楚便知在這都城裏遍地都是非富即貴的權貴人家,不出風頭才是最好的自保手段。
聽聞有人喊出花,陸緱梓臉色不悅的緩緩走上前。
她先盯着水缸里攪散的圖案思忖幾分,又轉身握着陸楚楚的手:“楚楚,沒有卜出來也沒關係,姐妹們在一起玩樂也不過圖一個意趣,下一個該誰了?”
陸楚楚打小便喜歡這個堂姐,無論什麼事總是會替自己解圍,有什麼吃食果子也總是會分自己一些。
因此哪怕其他的堂姐堂妹說話刺耳,陸楚楚也不想在陸府的盛宴上把事情鬧得難看。
其他姐妹爭着擠着去油花卜,都希望能卜出來一個好結果。
而陸緱梓拉着陸楚楚的手回到廂房裏坐下:“楚楚,你今日好像有心事?”
“二姐,我就是許久未見,想來看看你罷了。”陸楚楚並不想爭什麼聯姻名額。
陸緱梓輕輕摩挲着楚楚的手:“二姐也好久沒見你了,堂姐堂妹中就數你我關係親近,若是將來當上王妃了,可不要忘了我。”
“二姐你說什麼呢,這麼多堂姐堂妹,哪輪得到我?”
陸緱梓笑的意味深長,眼神向下瞟到了陸楚楚懷裏的狸花貓,不由得大驚失色:“啊!貓!你從哪裏弄來的貓?”
陸楚楚看到陸緱梓如此害怕,趕緊把踏雪抱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怎麼了二姐?”
陸緱梓的貼身丫鬟丹鳳走上前解釋道:“我家小姐怕貓,府中上上下下一隻帶毛的畜生都沒有,楚楚小姐方便的話,把貓交給我處理掉。”
聽到“處理掉”幾個字,踏雪往陸楚楚懷裏縮了縮,害怕的喵了一聲。
陸楚楚回想起在馬車上說人話的貓,總覺得似乎有些靈性。
不能輕易把踏雪交出去,她還沒搞清楚一隻貓為什麼會說話。
“二姐,貓是我從家裏帶來的,家中父親母親對此貓都甚是喜愛,恐怕不能隨意處理。”
陸緱梓用帕子遮了遮眼中的嫌惡,深呼吸之後壓着情緒說道:“讓丹鳳帶下去,待離席的時候再拿給你可好?”
思及陸二姐怕貓,陸楚楚便同意把踏雪遞給了丹鳳。
一通小插曲過後,陸緱梓的興趣並沒有減淡,她興緻勃勃的提議道:“不如來玩飛花令好了,我這裏備的還有花茶,以茶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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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令必須含有出題規定用字,因此有人問道:“飛花令得有詩眼,不知陸二姐打算用什麼字當做詩眼?”
丹鳳得了陸緱梓授意,走上前說道:“我家小姐養的有隻鸚鵡,不如就以鸚鵡作為詩眼吧。”
鸚鵡?眾人心照不宣的低下頭,這個實在是難。
但是若能討得陸緱梓歡心,倒也不打緊,畢竟拉進和陸府的關係才是最要緊的,這也是大多數人此行的目的。
只有像陸莨這樣頭腦簡單的,不曾思索過的人才會想着爭一爭二王妃的位置。
陸緱梓端坐在主座上,裝模作樣的思忖少許:“我先來,鸚鵡鳳羽艷,鸞皇得比肩。”
陸楚楚微微蹙眉,這是唐代胡皓的詩句,陸二姐竟然改兩個字當自己做的詩。
“好,鸚鵡的羽毛顏色艷麗,正好陸二姐養的是只鳳頭紅尾鸚鵡,跟神鳥鸞皇相比也毫不遜色。”
“二姐的詩詞又精進了,下面的姐妹無論怎麼對都要比陸二姐差一些。”
陸緱梓笑的咯咯作響:“姐妹們謬讚了,快些作詩,許是有比我更出彩的也說不準。”
陸莨清了清嗓子,眾人的視線便吸引過來。
她穿的像只大紅大紫的開屏孔雀一樣,引得席間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被陸莨狠狠剜了一眼。
“赤鸚鵡仿語,陸二姐偷詩。”
話音剛落,席間如死一般寂靜,有幾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陸楚楚在桌子下面使勁掐自己大腿才沒在明面上笑出來。
陸緱梓怒拍桌案刷的站起來:“笑什麼?!”
“陸莨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
陸莨卻不在意的擺擺手:“我沒有陸二姐那般作詩的天賦,只能作個打油詩逗大家一樂,若是哪裏做得不好,陸二姐還得教教我才是。”
陸緱梓氣的半死,她本來便不想請陸莨,平常就不對付,這大喜的日子更是添堵。
“陸二姐別跟她置氣,她平日裏就瘋瘋癲癲,咱們換個詩眼繼續玩。”
圍坐在陸緱梓周圍的女眷出來打圓場,她們還等着抱陸緱梓這個大腿。
丹鳳拿起蠶絲扇給自家小姐散散火氣,今兒可不能當著這麼多家族女眷失了儀態:“小姐,今天雨下這麼大,我看不如以雨為詩眼行飛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