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十分鐘內
“十分鐘內,我要見到路漁娘和小雨兒兩人。”
江燃遲疑少頃,手上力道微微一松。
劉爺踉蹌幾步,還是因為短暫窒息帶來的暈眩感摔倒在地。
他臉上表情猶如做夢一般。
直至目光掃過院中,除了田哥以外,再看不見任何一個站着的手下。
這才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抬起頭,聲音有些發顫。
“路漁娘就在這兒。”
江燃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
劉爺頓時跟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着急慌忙的看向雙手撐地而跪的田哥。
“田康!小雨兒和囡囡呢?還沒送走吧?”
田康匍匐跪地,胸中竟涌動着一種驚懼的噁心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才跪地的動作再慢上那麼一瞬,大概率已經步了其他人的後塵。
生死之際的恐怖,令他直到此時,都還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
“田康!田康!你踏馬沒死就趕緊回句話!”
劉爺瘋狂的咆哮聲,終是喚醒了魂不守舍的田康。
他偏轉腦袋,抬起茫然地眼睛看向對方。
看清劉爺眼中的倉惶和急迫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心頭下意識就是一凜,也不敢去打量江燃神色,低垂着頭回應。
“應該還在船上。”
劉爺聞言,厲聲吼道:“什麼叫應該?!”
“立刻派人去港口,把人完好無損的給我帶回來,少一根頭髮,老子扒了你的皮!”
田康雙手撐在地上,用了好幾次力氣,方才成功站起身來。
他用眼角餘光瞟過江燃臉龐,沒察覺到殺意之類,這才稍稍安心。
聽着劉爺的咆哮聲,他內心深處連丁點兒慍怒都沒有,只想着能儘快遠離這尊殺神。
隨着田康小跑着衝出院門,劉爺眼中的惶恐不安總算淡了一些。
畢竟這位爺到底沒做出趕盡殺絕的事。
他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一地生死不知的軀體,牙齒有些打架。
“江……江先生……”
劉爺如同不會走路一般,同手同腳的站在江燃身前。
兩人身高實際差不太多,可劉爺卻主動半彎着腰,把姿態放的很低。
江燃不緊不慢的挪動目光看向他,臉上並無自傲自得之色。
“還請進屋一敘,給鄙人一個機會。”
劉爺深吸口氣,側過身以手引路。
氣氛在江燃的沉默中顯得極度壓抑,許久后他才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也好。”
……
“夏姐姐,江燃是不是來自傳聞中的武林世家?”
白菲菲抱着夏婉婉的胳膊,眼中驚駭依舊未曾散去。
夏婉婉莞爾一笑,一半認真一半佯裝道。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保不準是什麼隱世家族,特殊組織出來的也有可能。”
白菲菲眼皮一跳,下意識接話:“特殊組織,難不成是龍組?”
夏婉婉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顯得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古早小說的橋段。”
兩人壓低聲音的交談,並未傳出很遠。
一牆之隔的雅室中,劉爺坐的端端正正,嘴裏嚷嚷着提醒擺茶的女子。
“可兒,小心着點,要是怠慢了江先生,老子直接把你全家丟進江里餵魚。”
戴着面紗,身段誘人的少女心頭一緊,倒進杯中的茶水也滿溢出來。
她面紗之下的臉龐上一片死灰之色,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聲音恬靜卻滿是惶恐。
“劉爺,我……”
話未說完,劉爺便直接打斷了她,震怒不已。
“犯了錯不說,求人都不知該求誰。”
他不經意掃過江燃毫無波瀾的面孔,試探性道。
“在我手底下犯錯可以饒你,可當著江先生面還犯錯,少不了得罰你去他身邊侍奉個一年半載。”
面紗女子跪伏在地,不明白劉爺今日是犯了什麼渾。
她很清楚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玩的有多花,落到對方手裏,不知會被鞭撻成什麼樣。
擱在劉爺這兒雖然也時不時會讓她以色娛人,但大抵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種。
畢竟她在劉爺麾下的作用便是如此,賣弄點風騷不值一提。
可要是真被送人,屆時來幾個人,來的是不是人,可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然而劉爺如此說,可兒也只能壓下心頭屈辱,調整屁股方向,轉而衝著江燃討饒。
江燃一言不發的聽她說完,看着那雙忐忑的眼睛,指了指劉爺身側的椅子:“坐。”
可兒面紗下的臉色瞬間緊繃,剛剛的舉動半是為了失誤道歉,半是幫着劉爺撐檯面。
真要讓她坐到和劉爺平齊的位置上,心中着實有些不安。
茶室內氣氛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劉爺眼底深處浮現一絲寒意,可到底還是被先前的一幕壓得不敢流露分毫。
見着可兒盈潤的臀部在絲裙包裹下隱隱顫抖,劉爺遲疑少頃,還是堆起幾分笑容。
“江先生讓你坐,你就坐。”
似是覺察到了劉爺心底潛藏的不滿,可兒到底沒敢猶豫太久,將半邊屁股搭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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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終,江燃的表情都未有分毫變化。
他無視了可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風情,對其上豐潤下渾圓的景象也視若無睹。
等這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善以攻心的女人落座,江燃才伸手端起她水倒太滿的茶盞。
茶盞在他手中紋絲不動,和杯口平齊的茶麵也如靜止,未曾灑落分毫。
可兒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幕,眼中適時泛起幾分漣漪,彷彿拉絲一樣粘連在江燃身上。
她在細看之下,忽然發現對面的青年,有種超凡脫俗的雅緻。
心下不免有些懊惱方才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點。
江燃對她一連串的小動作全都置之不理,在可兒極度驚訝的目光中,把滿滿的茶盞遞向劉爺。
“捧着。”淡漠的聲音中夾雜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爺猶如鬼使神差一般,壓根沒有過多思考,伸出雙手托住茶盞。
他下意識覺得,這應該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手段。
江先生此舉,大概率是為了拉攏於他。
心中竊喜之餘,不免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南港街形形色色這麼多人,年年出海遇難,或是失蹤的人不知凡幾。
方才在院中的大部分手下都是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就算真的死在江燃手裏,實際也算不得大事。
倘若江燃拉攏他,那其間閃轉騰挪的空間,可比一個無欲無求的武者,要大上太多。
可惜心中竊喜還未持續太久,便禁不住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