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朱家人的算計
老帥一拍大腿,對着朱超章,道:“你看看你乾的好事,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朱朝章毫不示弱。老帥見他油鹽不進,跟個山大王一樣,不由的連嘆幾口氣。
朱玉芝見老帥來了,又開始哭哭啼啼抹眼淚,老帥氣不打一處來,吼道:“哭哭哭,哭什麼?昨天就叫你們不要胡來,你們不聽,非要鬧到這一步,你還有臉哭?”
朱玉芝止住了哭聲,無辜的看着老帥,道:“大哥,你勸勸他舅舅呀,他要不管,這是要逼死我爹呢。”
老帥罵道:“我怎麼勸,你看看打成什麼樣,你叫我怎麼勸?逼死呢爹,我看是你要逼死你爹,我叫你不要教唆你爹,你不聽,叫你少搬楊華的東西,你不聽,現在把人逼急了,人家不幹了,你又說,要逼死你爹。”
朱玉芝臉上下垂的肉抖了抖,手一抬,又要開始哭天抹地的,江所長急忙打住,道:“你先別哭,把事情解決了,你再出去哭。”
朱玉芝手一僵,收回要哭的架勢,老帥看着楊華要說話,楊華抬手阻止,道:“大哥,你就別說了,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沒辦法收場的,這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楊華就當著大家的面放句話,軟硬我都不吃的。”
如此堅決,老帥知道這是鐵了心了,再多說也沒用的,只得悻悻的閉了嘴,楊華看着朱玉芝,道:“今天你也在,咱們做個交接,地里的莊稼我也給種下了,今天就交給你了,我跟蘭芝結婚的時候,這個家裏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值錢的東西也被你拿走了,拿不走的只有那兩間老房子,還有這四個人的地,你當著村上的人點點,是不是。”
朱玉芝乾癟的嘴唇張了張,略帶哭腔,道:“他舅舅呀,我不是要趕你們走,我只是還當是自己家,沒注意分寸呢。”
周玉聽不下去,道:“呦,姐姐,你兒孫都這麼大了,還把娘家當自己家也是不容易,我聽說有句話叫心在哪裏,身在這裏的,這麼多年勞你兩頭掛呢,現在好了,都交給你,這個家還是你的家。”
朱玉芝急的哎呀呀,連連擺手,道:“你嬢嬢,你這是折煞我呢,我哪裏接得住。”
周玉冷笑道:“你能耐着呢,管得住呢婆家,也管得住你娘家,這不,都交給你了,你還客氣什麼呢。”
楊華不想跟她糾纏鬥嘴,直截了當道:“你接也好,不接也好,都隨你的便,你們院子裏的堂兄堂弟都是能人,他們會幫着你的。”
朱超章冷冷道:“不划戶口,你能甩得掉,下半年的公糧,戶口上呦你的名字,你能躲得掉,不管田地,年底你還得交糧,叫不上糧,還不是要罰款。”
這個無恥小人,周玉恨不得脫了鞋,拿着鞋墊狠狠抽他幾下,楊華不急,看向陶竹,道:“兄弟,共事幾年,幫個忙,就當救我出水火。”
陶竹看看朱超章一伙人,又看看楊華,一邊是村裏的大戶,有家族勢力,自己一得罪了,搞不好自己獨門獨姓的,同在一個村,難免他們不會報復自己,一邊是朋友,這些年看他過的日子也着實不容易。
夾在中間,怎麼辦都不合適,這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個村官真難當,或者是自己道行還不夠,處理不了這事。
朱玉芝碎碎念,道:“你倒是不能給他辦呀,你要是給他辦了,就是斷我爹後路呀,你就給他養老送終吧。”
陶竹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這樣一說,更覺得朱家會仗勢欺人,江所長一聽,火也上來了,罵道:“你妹死了,你還活着呀,按法規來說,你爹也是該你養呀,你咋好意思還威脅別人,要不是我穿着這身皮,高低給你幾下,讓你摸摸自己的臉還在不。”
楊華急忙示意江所長不要說了,這個直脾氣,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非得丟了烏紗帽不可,江所長看到楊華的示意,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咳了兩聲裝作無事發生。
老帥看出卡點,中和道:“楊華,你給大哥一個面子,聽大哥說兩句怎麼樣?”
楊華本着別人客氣,自己也客氣的原則,道:“你說。”
老帥道:“江所長剛剛也說了,蘭芝不在,本來應該玉芝養老的,你看,兩個都是女兒,都應該養我二叔,這樣子,你也不要划戶口,反正你們現在也搬出來了,我二叔單住,田地就分成兩份,你家佔兩個人的份,玉芝佔兩個人的份。”
這麼一說,看似還是公平的,陶竹急忙找補,道:“這樣好呀,這就像一家有兩個兒子,分家后,一起養老人,誰也不佔誰的便宜。”
他這一說,江所長也覺得有理,想聽聽他接下來的話,老帥見大家沒反對,看似有活路,接着道:“每年呢,你們兩家分別給老人多少斤糧食,錢財,這些都一樣,誰家不多,誰家也不少。”
楊華沒說話,周玉也沉默,老帥又說:“你看,你們要是劃了戶口出去,這農村人沒地也不成呢。”
這一句,在以靠莊稼為生的老農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分量的,大家都不作聲,他說的不是沒理。
朱玉芝忽然道:“大哥呀,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來來回回這麼種地,怎麼種的過來。”
老帥白了她一眼,對楊華道:“你看呢姐姐也說了,這樣麻煩,我們村地少的都在找地種,每年給個幾十斤大米作為報酬的,你姐的地還是交給你種,每年你們就給她幾十斤大米就好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滿屋的人一聽,這話挺對的,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周玉率先反應過來,道:“大哥,你這是算計人呢。”
老帥道:“我怎麼算計你?”
周玉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道:“你這算盤打的可真響,明裡是幫着我們,為我們好,實際呢,你這分配還不如不分,不分,地還是我們的地,沒有別人一份,分了呢,地給別人了,種地的還是我們,莊稼收好了,原來都是我們的,分了,還得給別人莊稼,這一句話,我們地主變長工了?”
老帥面上一紅,剛剛自己只顧着公平了,忘記了這事本就公平不了,這回好了,好人沒做成,倒成了幫凶了。
老帥急忙道:“是我糊塗,是我糊塗了,弟妹當我沒說。”
楊華也不想多講,講多了也是沒用的,你跟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就如同對牛彈琴一樣,沒用。
楊華直接說道:“陶竹,你今天不打這個證明也沒關係,我今天把這話放在這裏,你們所有人都是見證,我跟他們家沒關係,年底的公餘糧也跟我沒關係,要鬧起來,也是你們不給辦的證明的,催糧也催不到我頭上,那四個人的地怎麼分的,你們賬本上都有記錄,你就看看有沒有我楊華的名。”
陶竹,范平一愣,楊華說的不無道理,分田地的時候,村上是按照每戶的原始人口分的,分完后,大家搜心照不宣的默認土地都是自己的家,一輩一輩往下傳,卻忘記了土地是集體共有的,有國家崗位的,去世的都需要把土地歸還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