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福是禍
崔仲行坐下來。高賢進猶如做夢一樣，不知道怎麼開口，不知道開口應該說些什麼？崔家的崔仲行是大名鼎鼎，他來訪對高家是福還是禍？他心裏沒有把握，只能聊着看。
高賢進緩了緩才問，“前輩，高某遇鈍，實在想像不出，前輩獨自前來不知何意？高家有什麼可以幫你？”
崔仲行裂嘴一笑，眼神怪異地看着他。
“放輕鬆點，不是什麼大事。”
崔仲行活的太久了，他的眼睛很毒，高賢進及另外兩個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了。於是他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高家主，老夫聽說你收穫一柄寶劍，我這一趟來，一是求證，二是想看一眼。如果那柄劍入老夫的眼，而高家主又願意割愛，那就兩全其美。我與你做一筆交易，靈石或靈丹你可以任選。如果你想聽取我的建議，我的建議是用靈丹進行交易。畢竟一丹難求！不知你心裏怎麼想？”
高賢進一聽，臉上的臉色還算鎮定。高仁敬的頭已經低下去，眼睛盯着他面前的茶杯。高仁柄忘記上茶。
高賢進知來意，心裏卻在激烈的爭鬥。崔仲行說的好聽是來跟他交易，說的不好聽，他心裏一定包藏禍心。之前他想過種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獲得的幽冥劍價值多少靈石？送進拍買場才能拍賣出最大的價值。多了他不敢想，拍出兩三百萬塊靈石還是有可能的。以兩百萬出手，那麼他就可以換回兩顆化極丹。由此，高家可以多出兩個凝宮。這對高家是多大的誘惑！站在高賢進的立場是不可能鬆口的，與崔仲行交易，得到的靈石是零頭。零頭而已！這種血虧的買賣誰願意跟他交易？聽他說用靈丹交易，說的好聽……給他幾顆破壁丹也是靈丹。可是崔仲行已經上門……崔仲行說完，高賢進立即否認。
“前輩，給你傳消息的人分明是在栽贓陷害。高某何德何能，手裏怎麼可能擁有寶劍？”
“不要急於否認，不然就沒有迴旋的餘地。”
崔仲行一臉的笑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我說的話句句是真。”
“照你的意思老夫在說謊，老夫在詐你？實話告訴你，沒有真憑實據老夫怎麼可能找上門來？我勸你好好的想一想……願不願意跟老夫交易？”
高賢進不甘心！就這樣將寶劍交出。
“前輩，我沒有騙你，高家不是世代相傳的家族。憑我自己也沒有能力從別人的手裏搶奪寶劍。若有寶劍，與你交易求之不得。我手裏僅有一柄普通的劍。你不信，我給你看一眼。拿一柄普通的劍充當寶劍，那是欺騙你。我沒有那麼大的膽量！這一點自我認知，我還是有的。”
“說這麼多幹什麼？”崔仲行反問一句說：“高家主，你口口聲聲的否認。可是我明確的告訴你，我有人證。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一下？去年，斯曼王朝，在一個叫玉門的城池……在靈寶街，兩個人因為一枚靈戒爭執。”
“前輩，我冤枉，去年我一直待在聖城，誰說我去斯曼王朝？一定是別有用心。”
“你不認識，但是他偷聽了你們的對話，還一路尾隨……此人就在聖城。”
高賢進心裏一驚，強裝鎮定。
“前輩，可能認錯人……強加在我的身上。”
“沒關係，你再想一想，過幾天給我一個答覆。不然我帶證人來當面辨認。話不多說，我告訴你一句話，崔家想要的東西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走了，唐突打擾還望海涵。”
崔仲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出門。
高家父子懵了，目送崔仲行出門。那句話還在他們耳邊迴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崔仲行不加掩飾的威脅。
片刻，高仁敬才左看看，右瞟瞟，見父親和二弟愁眉不展他心裏也拿不定主意，不交出寶劍高家可能遭受滅頂之災。交出寶劍希望就破滅了！
俗話說，兩權相害取其輕。運用在這件事上，是搏一搏，還是向崔仲行妥協？要看高家有沒有實力抗衡。
高家只有一個凝宮！
片刻，高賢過才問：“你們敢不敢賭？敗，高家可能不復存在。勝是僥倖！成為眼中釘以後的日子也難過。”
“父親，苟話不如賭一場，有時候生死並不重要。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事！更何況，這件事已經是這樣了，沒有挽回的餘地。”高仁敬接了一句。
高仁柄才說，“去小王朝也過得滋潤。”
“仁敬，你同不同意仁柄的想法？”
“既然不可避免，只能避其鋒芒。”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倉皇離開等於變相承認。”
“分批走，小輩先行，趁崔家還沒有回過神來，留給我們幾天的間隔期。等他帶着證人上門，就是有理也說不清。說是交易，不如說是想明目張胆的搶。另外，三五天的時間也可以將店鋪轉讓出去。拿着靈石……無論走到哪裏，我們都可以生存下去，或許小王朝的靈草比聖城便宜。”
“仁柄，將仁川和仁龍叫來，跟他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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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賢進一下就拿定主意，離開是不得已而為之。高家紮根聖城幾百年……離開容易回來難！這個道理他們明白，可是捨不得寶劍。因此，只有離開……高家才有生存的機會。
“父親。”
門一開，高仁川和高仁龍推門進來。
聽說崔仲行上門，他們在下面等了一會兒。崔仲行離開他們才敢上樓。父子三人的對話落入他們的耳朵里。
“坐吧。”高賢進掃了一眼聲音低沉的說道：“相信你們猜到崔仲行的來意了，與他交易，我們獲取的是零頭。他是有備而來，說什麼他都不相信。我們唯一的出路是逃離聖城。”
“交出寶劍，換取生存。”高仁龍接話說。
“交出去可以，但交出去就沒有出頭之日。”
“至少我們可以生存，生存就有希望！”
“哪來的希望？”見高仁龍不說話，高賢進才說，“希望是給有準備的人。”
高仁龍閉嘴。
“離開是個不錯的主意。”高仁川瞟了一眼說：“更何況，哪裏的土地都養人。”
“好，不要多說了。”接着高賢進便吩咐：“這件事定下來，仁敬負責撤離。仁柄去尋找買家，這個院落已經住了幾十代人……以五十萬的價格轉手不難找到買主。仁川和仁龍，你們倆負責店鋪轉讓。找買家交給外人，你們出面不合適。哪怕吃虧也無所謂，如今需要爭取的是時間。仁柄，楊澤東和屹峰的嘴巴緊不緊？”
“非常時期，我怕……”
“給他們承諾，同意的話可以拖家帶口一起走。不過，你不要說的太明白……”
高仁柄點頭，高賢進才看向高仁敬。
“仁敬，有沒有頭緒？明天上午第一批就要離城，去哪裏？哪裏會合？你要替他們考慮。”
“這樣行不行？第一天，先送走十個小子……第二天由他們的父母帶着丫頭離城，一部份向西去象禹王朝，一部份去河西王朝。至於匯合地選在哥特城，而後在去大禹王朝。大禹王朝是小王朝，也算是偏居一禺。”
“你這個想法不切實際，短時間內不可能到達。可以先找一個地方隱藏起來，等風頭過去，在去大禹王朝。
“河西王朝四面環山。”
“我看行。你們呢，有沒有不同的想法？”
三人搖頭。
高賢進接著說，“那就議一議哪些人先走？”
“瀚淵和瀚明，我想讓他們兩家先走。”
“不妥。你想過沒有，萬一崔家安插人在四圍看守？另外，在城門口封鎖，你安排兩家是否可行？先安排小輩，兩三人一組才不引人注意。明羽和明卓修為突出，他們的腦子也好使……由他們的母親帶着出城。有個長輩跟在身邊，他們的心裏不慌。分東西南，三個方向出城。”
“父親，先走的人身上不帶點靈石恐怕走不遠。”
見此，高仁敬提醒一聲。租馬匹需要靈石，乘轉移陣要靈石，吃住行都需要靈石。不然他們寸步難行。
“你們身上的靈石、靈丹，拿出來。”
於是，各自將自己靈戒里的收藏通通取出。湊了一下數，靈石超過十二萬，破壁丹六顆，金丹只有四顆。破厄丹，他們一顆都拿不出來。
高賢進不禁搖頭。
“哎，高家就存下這點家底！還不如一柄寶劍，寶劍脫手可換幾十顆破厄丹，或兩顆化極丹，因此不能失去。否則，永遠沒有出頭的可能。”
“父親，怎麼分？天亮前要落實到人。”
“你們四家，一家兩顆，剩下的破壁丹交在瀚玲手裏。另外瀚玲明天走，她是唯一一個孫女！至於靈石，一個小子一千，教給他們的母親。你趕緊安排，明天不能超過二十人，記得告訴他們，出城不要有異樣的表現。”
……
第二天一早，選中的小輩便三三兩兩離家，一些人去東門，一些去西門，高瀚玲帶女兒走南門，後面跟着三個女人也帶着自己的女兒同行。
出城後去驛站，兩人騎一匹馬離開。
……
再說崔仲行，去過高家他心裏已經有一定的把握，一早起來就悄悄地安排人手，在城裏找一個叫葉昌明的人。之後，崔仲行才去追風茶樓，泡一壺茶等消息上門。至於昨晚去高家……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朱鴻軒心裏鬱悶，但不敢得罪崔仲行，吃過早飯便去曹家，曹家主不在又找到曹明禮，不過他得到的答覆跟昨天一樣。朱鴻軒悻悻而歸，曹明禮才重視起來。朱鴻軒已經來了兩次了，他提到的那柄劍肯定不一般。於是，曹明禮匆匆走出家門，他要去找葉昌明向他問個明白。這件事不說清楚，那麼只有將他趕走。
正泰雜貨。
曹明禮望一眼牌匾走進自家的店裏。當時安置葉昌明，他是看在靈草的份上，哪知一年後竟然惹出禍端。
“葉昌明。”曹明禮淡淡的叫了一聲。
“曹兄，你今日……”
葉昌明本想開個玩笑，曹明禮打斷他的話。
“你乾的好事。”
“曹兄，這一年沒有出錯……”
“我說的不是出不出錯。”
“那是……”
葉昌明警覺起來。
“你為何來聖城？”
“混口飯吃。”
“撒謊，有人已經找上我，說明什麼？我將麻煩纏身，不說實話就此離開。”
“曹兄，息怒……”
“你叫我息怒，你告訴我，怎麼息怒？”
“曹兄，這一年的交往，你知道我是一個本分的人。”
“本不本分，你心裏清楚。”
曹明禮的口氣軟下來。
葉昌明才問，“曹兄，是誰向你打聽？”
“崔家人，委託朱鴻軒傳話。”
“崔家人……怎麼可能，我跟姓崔的沒有交集。”
葉昌明搖頭，他想像不出，崔家人為何找他？
曹明禮相信他說的話，於是對他說：“你趁早離開聖城，哪一天崔家人找到你……曹家背不起窩藏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