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補全
鐵板之上，醬汁翻騰。
蔬菜與麵條在一起拌炒，油煙升向天花板，隨後被抽油煙機吸走。
“哈哈哈！”藤野對着鐵板擠出了一攤料水，火焰立刻湧上鐵板：
“咱爺倆好久沒有一起在鐵板上工作了。”
“嗯...這個感覺真好！”
諾亞單手拄拐，另一隻手將熱騰騰的麵條揚起。
藤野看到諾亞這堪稱粗糙的烹飪技巧，忍不住噗嗤一笑：
“做料理果然還是要像這樣熱熱鬧鬧的才好，人如果不吃一口熱乎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尤其是刺身，又貴又難吃，不就是生魚嗎。”
“此言有理，雖然西伯利亞和極東都有生肉料理就是了。”
諾亞依舊是那不平不淡的吐槽。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日常，藤野總是率先挑起話題，而後諾亞在迎合的同時吐槽藤野話語中的漏洞。
灼熱的鐵板上熱油翻滾，諾亞不小心吸了一口油煙，嗆的涕淚橫流。
“哈哈哈！”
藤野哈哈大笑着少年的窘迫，但身體卻老實的輕拍着少年的後背。
他甚至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杯熱水。
諾亞沒有多想，一把奪過便一飲而下：
“非常的新鮮，非常的美味啊。”
藤野回憶起那股反胃的景象，不由得怒罵出口：
“唉你tm，是不是看我保存的DVD了！？”
“我不是我沒有！”諾亞即刻否認。
“那你現在的職業是什麼？！”
“老師～”
“你還說沒有！”
藤野悲憤交加，一把拽起諾亞便將他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擼起了袖子。
“等等！”諾亞為了避免被打辟穀的命運，瞪大雙眼大喊出聲。
“啊？等什麼！？”
“我想要問一下，臭老爸你為什麼會有那種DVD啊！”
聽到諾亞的疑問，藤野不由得臉色一青：
“給你講一個恐怖故事....
給我這個的是我店裏的一個老主顧...他給我說這是千古難得一見的MS大作...
高達我能拒絕嗎，顯然是不能的...
然後我就打開了這道闇の大門...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他給我的那是什麼MS大作...分明是他媽的SM...
而且還是南通片，我——”
父子倆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雙眼被強健的景象，皆是有些反胃。
藤野將諾亞從自己的膝蓋上放下，抱住雙臂打了個冷戰，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最...最可怕的是，後來我好像隱約見到他在對我拋媚眼...”
“WC！桐！”
藤野被諾亞戳中了心理，老臉一紅：
“那你小子呢，是怎麼看到這個....池沼片的？”
諾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和他死掉時有的一拼：
“我也給你講一個恐怖故事...
我當時從你家搬去出租屋時看到了一個被膠帶粘起來的紙箱...然後我就打開了。
我看到了很多一看就很沒意思的片子，但是有一個卻被層層封印。
我能逃避那股誘惑嗎，顯然是不能的...”
“所以你小子果然還是看了啊。”
“不好！”諾亞抱頭悲鳴。
可還未等藤野為諾亞帶來那遲到九年的“父愛之掌”，店外的顧客就怒罵出口。
“老闆，還沒好嗎？！”
“丸辣！”
父子倆齊齊悲鳴，立刻站起身看向鐵板上焦糊的炒麵，皆是有些汗流浹背。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諾亞和藤野齊齊癱軟在沙發上。
“我...我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有那麼多客人。”
聽見諾亞的話語后，藤野微微一愣，隨後搖着頭站起了身：
“小子，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廚子，你感覺什麼是最重要的？”
諾亞疑惑的看向藤野。
“錢？還是感情？”
男人沒有在意諾亞疑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自顧自的打開一罐冰啤酒，一口將其灌入喉嚨，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嘶鳴。
隨後他才擦去嘴角的酒沫子：
“最重要的，就是忙完一整天，坐在油膩膩的小店中，開一罐冰啤酒，然後用剩餘的邊角料炒一鍋小菜，熱熱的直接吃下去。
那時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
活着...真他媽的好。”
聽到自己養父的話后，諾亞嗨了一聲又癱回沙發上：
“老爸你這就是歪理，尤其是對我們來說...
畢竟...我們已經死了，不是嗎？”
“臭小子”藤野伸出手怒搓蛇頭。
“咱們不一樣，你還沒死。”
“啊？”諾亞輕疑出聲，看着藤野那帶着胡茬和中年發福的臉龐。
男人抓住諾亞比起他來說還有些渺小的手，筆畫著上面的金色花紋。
“這些金色花紋，是人類的靈魂。
每一筆每一畫都是一個願望的達成，每一點金色都是靈魂萃取而出。”
諾亞獃獃的看着藤野。
男人眼中滿是溫柔，滿是老繭的大手摩挲着諾亞白皙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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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存在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得以面見這個世界的真實，並給那位固執且愚昧的神明一個狠狠的耳光。”
諾亞又一次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眼睛又開始濕潤起來：
“臭老爸...你這就要走了嗎？”
“傻孩子...”藤野的身體逐漸消散，化作金色花紋中最後的一筆：
“爸爸一直在你身邊，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了。”
當金色花紋被補全的那一刻，方舟立刻變得活絡起來。
每一個部件緊緊相連，它在愉悅。
甚至樹海都在微微顫抖。
祂的葉片飄落，最後落於紅蛇身上。
他輕吐蛇信子，閉上了自己璀璨如金的雙眼。
而諾亞微微握拳，將右手緊緊護在身前。
金光乍現，徹底點亮的虛數空間。
並且打破了神明留下的詛咒。
少年的心臟緩緩生長，紅潤，健康。
迸發著生命的能量。
此時此刻。
北極。
海拉抬起雙眼，露出了一道甜甜的笑容。
死亡的主人此刻隱瞞了死亡，她直直跳入忽然出現的傳送門中：
“船長，我來了，又要一起出航了！”
少女難掩興奮的神情，小手搖動船舵。
“讓我們...把這個世界空缺的那些全部補全吧！”
方舟升起船錨，隨時準備啟航。
而此時的諾亞。
少年睜開了雙眼，看着面前金色的文字。
“檢測到世界線空缺，即刻命令前往將其補全。”
還不等諾亞發出疑問，少年便一同栽入傳送門中。
而後迎接他的，將是潔白的雪，以及那鮮紅的血。
...
...
海浪翻湧。
少女潔白的髮絲散落在海水之中。
海浪裹挾着她，將她帶到了...天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