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教教我吧
西琳看着諾亞的面龐，眼中本來浮現出一絲歡喜。
但聽到他的話語后，這些歡喜緩緩消散。
“什....什麼叫放棄本不屬於我的身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在哥哥你的心中...我還沒有這個冒牌貨重要？！”
什麼冒牌貨啊....
諾亞面色蒼白，緩緩上前邁出一步：
“琪亞娜就是琪亞娜...不是誰的替代物...
而你，西琳...也是我要拯救的人...
你的審判與復仇不是解脫，它只會把你帶往更深的海淵...讓罪孽徹底纏滿你的雙足...
所以讓我來拯救你吧...
來吧，西琳，拉住我的手...讓我把你從泥潭中拉出去。”
諾亞向前邁出腳步，虛浮，但是堅定。
“諾亞...”
姬子獃獃地看着諾亞向前邁出的腳步，伸出手預想挽留。
但她的身體卻被諾亞推了一把，她就這般穿越蟲洞回到了聖芙蕾雅的艦長座。
“現在只有我們了...西琳...”
諾亞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每每向前邁出腳步，西琳便後退出一步。
少年潔白的雙翼忽然振起，朝着西琳的所在飛行。
但他卻只是飛了不過一米便癱軟在地，咳嗽了起來。
西琳看的真切，當諾亞鬆手之後....他的手心分明滿是鮮血。
“哥哥...不要再過來了...
不要....”
西琳意識到了，諾亞這次前來是在拿着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以他右手的「幻想殺手」...擊碎自己想要審判人類的幻想。
但諾亞咳嗽過後便又一次爬起來身體，他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
“來吧...西琳，不疼的...”
“不要...”西琳眼角浮現淚花，金色的瞳孔不斷顫抖...
少女的一隻眼睛逐漸變了顏色，湛藍的顏色緩緩浮現。
西琳與琪亞娜共同大喊：
“不要再上前了啊！”
但諾亞怎會讓她們如願....
這是他生命中最後的絕唱，最後的高光....
於是諾亞再度張開了自己的雙翼，潔白的羽毛照射的光芒，但片刻的閃光無法突破昏暗凝固的虛數空間。
“為什麼？！”
西琳大聲呼喊，也不知道其中琪亞娜的意志沾了几絲。
“你一直都是這樣...為什麼要為了我們從容赴死啊...
求求你了...活下去啊，不要管我了...
我不值得的...我真的不值得的！”
“放屁....”諾亞又一次跌倒：
“你...才是這個世界變得美好的根源...”
“可我明明只是一個災星...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離我而去了！”
“你明明是我的福星...你的每一道笑容都讓我感到愉悅...
你是我能咬着牙持續向前的理由...”
諾亞張開翅膀向著琪亞娜的方向飛翔，對着前方伸着自己的右手。
“夠了...夠了...不要再過來了！”
琪亞娜/西琳大聲悲鳴，向前放出障礙阻擋着少年低頭腳步。
但這些阻礙全部被諾亞右手擊碎。
“不要再過來了...我會傷害你的...我真的要動手了。”
可諾亞卻沒有搭理琪亞娜/西琳的話語。
“那就動手吧...你們都一切我都將全部接受。”
看着諾亞依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少女崩潰的大吼：
“我都說了...不要再自以為是的過來了...
我...我...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恨你！
你為什麼每次都滿身鮮血還要安慰我?！
為什麼總是自以為是的擋在我的面前...
為什麼要粗暴的闖進我的世界，然後撕開我的心！
你這也...太犯規了吧...”
少年緩緩開口，他本就沙啞的嗓音因為沾染了鮮血越發嘶啞：
“討厭也罷...恨也好...
但是琪亞娜啊...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喜歡的不得了...想要無時不刻都注視着你，不想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唉？”
少女呆在原地，而諾亞的聲音則又一次傳來：
“琪亞娜....當你醒來之後...你會發現一切都改變了。
世界將不再美好，身邊的人將一個個離你而去...
但是吶...琪亞娜，不要放棄，絕對不要放棄...
直到把這個世界變為你所期望的樣子！”
少年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他眼睛中光芒開始消散。
但他背後的「白翼」卻越發閃亮。
閃光在此刻...化作了太陽。
熾熱的...溫暖的太陽。
為了保護而誕生的「白翼」在這一刻徹底完成。
哪怕那燃燒了主人的生命。
“還有你...西琳...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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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哥哥的...一定要給自己的妹妹好好講講道理啊...
西琳..這個世界並不只有險惡...人性中除了陰暗之外也有最美好的希望存在...
我沒有辦法拯救你...你要達成與自己的和解...
琪亞娜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你是姐姐，不要欺負她。
我希望你們可以一起去看這個世界。
看看這個世界的人們吧...這個世界...
其實也挺美好的。”
“不...不要說了...
求求你...”
少女的話緩緩停下，只因諾亞此刻已經來到她面前。
好白啊...
這是少女看到諾亞后最先想到的事物。
彷彿生命已經從中全部流失一般的白。
諾亞嘴角帶着無可奈何的笑容，伸出右手彈了一下琪亞娜的額頭。
隨後他緊緊將惶恐的少女擁入懷中，右手緊緊搭在琪亞娜的後腦。
少女眼中的金色隨着淚水徹底消散，諾亞感到一陣頭暈。
“琪亞娜...我知道你一直不拿我當老師，但這是我的最後一課了...要記得好好複習功課。”
“嗯..嗯..我會的...老師..我會的..”
“那給我講一下...”
琪亞娜陷入沉默，哽咽卡住了她的嗓子，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諾亞疲憊的把腦袋挨在琪亞娜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我好累啊...琪亞娜，我好睏...
我可以休息了嗎。”
“不行...不行...不可以...
我還沒有學會呢，老師...這節課太難了...
老師...教教我吧，求你了。
求你了。”
“呵...”伴隨着笑聲，少年兩腿一軟，從琪亞娜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虛數空間...將會是他最後的床。
伴隨着琪亞娜悲慘的尖叫，虛數空間崩裂。
藍天再一次出現在琪亞娜眼中。
只是...這明媚的陽光與湛藍的天空...
此刻...卻比那昏暗的虛數空間還要更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