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寒窯嘆
前幾年開始逐漸少量錄取中亞中東國家的留學生，隨着畢業生陸續開始工作，以及正業大學主辦的月刊《正業月刊》逐漸成為國際學術專業領域的頂刊雜誌，每年年終，\正業獎獲得者頒獎儀式，都被世界媒體報道轉載。到了今年徹底爆發了，報考正業大學的留學生，足足有兩萬多名，而學校每年錄取外國留學生名額是一千名。
錄取外國留學生，有很多要求和限制，各國家名額限定，後勤資源分配，語言預科班配套各語種老師等等，高校長最近就還在忙着擴建校園的事情。學校本來就是在荒山野嶺基礎上建設的，要擴建學校就得削山平地，這就牽扯各個方面的問題了，總之他是忙併快樂着。所以屈江直接給張偉打了電話。
當幾人走到學校行政辦公大樓下面的時候，表演系主任唐凱老師，班導陳曉老師，張華老師，還有導演班，編劇班的老師們都在樓下等候着。
這些老師已經私下知道了屈江的身份，畢竟山上就是校董的家，而屈江的車經常出入，他的姓和專業很容易讓人聯想出來的。所以他們都是先和屈江打招呼握手，文藝界的人雖然清高，那也看是在誰面前，他們知道的越多，對於屈江就越恭敬，沒辦法，身份差距太大了。這傢伙簡直就是老虎扮豬，之前在學校里大家還以為是普通的一個代課老師呢！
秦毅和大家握手寒暄后，對他們培養的學生這幾年的表現給與了表揚和讚賞，然後就單刀直入說出自己此行目的。他籌備的新電影《寒窯嘆》，講述的是民間傳說薛平貴與王寶釧愛情故事的二次創作。薛平貴和王寶釧歷史上無真人，屬於戲劇人物，因此秦毅導演自己改編二次創作毫無壓力。由漢唐文化投資一點五個億，主拍攝場地選擇在西京南郊寒窯遺址公園裏面，這個地址也是民國時期當地的掌權者楊將軍的母親，因為特別喜歡戲劇中王寶釧的精神而出資建設的，劇組在原址不遠處打造一個實景拍攝。電影拍攝完后，將作為遺址公園一部分對外開放。
此行他是要選一個少女時期王寶釧的演員，成年後的王寶釧由劉怡然主演，所以這個少女必須和劉怡然要長得像。之前他在三大學院去過，都沒選到滿意的演員，劉怡然建議他到正藝學院看看。說這個學校之前有合作過，學生們的質量和專業素養都不錯。
陳曉老師拿着新招的大一女生，即將進入大二的女生名單和照片先給秦毅看，又帶他看了這些女生考試時候的才藝表演錄像，如今即將升入大二的孩子們，在大一時彙報表演的錄像。
秦毅導演很認真的每一個都仔細的看了一遍，像他這種大導演，本來是有專門選角的副導演，之前遞上來的資料他都不滿意，趁這次爬山，加上女友劉怡然的建議，就順道過來親自選角了。
看完這些資料后，他拿着其中一個女孩的照片仔細在看了一眼略加思考，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一個女生照片說：“陳老師，麻煩您把這個女孩子的錄像再放一邊。”
陳曉老師看到他這個表情，也是心中暗自高興，一邊播放著錄像一邊笑着說道：“這個是去年大一的學生，今年上大二了，叫吳景瑤。這個錄像是她去年期中考試時，話劇太平公主的扮相。”
看到秦毅的表情，劉怡然也湊過去從他手上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起來，眉目間和自己還真有幾分相似。她站在秦毅背後一起觀看著錄像，就見這個吳景瑤把一個富貴調皮蠻橫的公主演的是活靈活現，讓人很容易入戲。
“嗯，不錯，就她了！陳老師，這個學生現在學校嗎？我想找她試戲。”秦毅對陳曉說道。
“平時是在學校的，昨天下午學校放假了，今天在不在我就不確定了。您稍等，我給她打電話問問。”陳曉微笑着解釋完后，就拿出電話走了出去。
“喂，景瑤你在哪裏？排練室？你現在馬上過來行政大樓多功能廳，有大導演要你試戲。馬上，快點！”說完就掛了電話，走進屋子裏，“她在學校呢，這丫頭，放假了還在排練室里練功！秦導，依然你們稍等，她馬上過來！”
十分鐘后吳景瑤忐忑的敲門進來，看見滿屋子的老師，緊張的一個個點頭問候。看見劉怡然和秦毅后，激動的大喊：“啊~~~怡然老師~~~好，秦導好！”
秦毅微笑着點點頭，看着她滿頭大汗，打濕了頭髮貼在臉上，站起身從飲水機上給她接了一杯水遞過去，“放假了沒出去玩啊？聽陳老師說你還在練功？”
吳景瑤接過水杯，“謝謝秦導，我一想到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就沒了興緻。就懶得出去了，打算和幾個同學去後山里逛逛。再說我們學校這裏本身就是美景，山美水美人更美，咯咯咯~~~”
秦毅看她一點兒都不認生，性格活潑大氣，就拿出相機裝在支架上，調好鏡頭后對她說：“接下來我要試戲了，臨場發揮，給你十分鐘準備時間，三段戲，一段是你是尊貴的丞相愛女，父母撒嬌討巧，懟兄嫂，懟姐妹。一場是你和愛人送別，哭戲。一場是和父母斷絕關係，你考慮一下，另外需要人給你搭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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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在場老師一聽搭戲，都蠢蠢欲動起來，吳景瑤則是現場背身雙手捂着臉調節自己的情緒。不到五分鐘她就轉過身，走到唐凱老師和陳曉老師身前，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對秦毅導演點點頭，表示準備好了。秦毅導演打開攝影機的錄像功能，對她做了一個準備好的動作。
吳景瑤先是很隨意的走着，做着在院子裏賞花觀景的休閑樣子，忽然她臉一垮，對着屈江說：“誰讓你趕花園裏的鳥兒呢？什麼？我二姐？嫌鳥兒鳴啼吵了她午休？園林山水鳥禽風雨之美都不會享受，不學無術就知道穿華貴的衣裳！好了，你下去吧，我去找二姐說叨。”說著搖搖頭扭身離開，那種清高活潑演繹的淋漓盡致。
一會兒功夫，吳景瑤就把秦毅導演要求的情景全部演繹了一遍，秦毅全部拍下來。收起攝像機對吳景瑤說：“吳同學，感謝你的演出分享，今天就到此結束。我們會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回頭還需要與相關同事商量，嗯~~~你的聯繫方式留一下，如果可以我們會聯繫你的。”
吳景瑤起身對秦毅導演鞠躬，對劉怡然鞠躬，對在場所有人鞠躬后才退着離開房間，臨走時還不忘關門。
其他老師都緊張的看着秦毅導演，想聽到他現場的評論。秦毅與劉怡然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屈江。
“哎~~~別看我，藝術方面的事情我不瞎摻和，你們是專業人士，我尊重你們的專業。”屈江連忙表態說道。
“你誤會了，我是想追加預算。剛才這個吳同學林場在園子裏說的那段話，觸動了我。我想高度還原唐代市民百姓的日常生活，體現傳統文化和傳統生活里的煙火氣。現在拍古裝戲都太假了，男人晚上睡覺不解髮髻，可能嗎？大家穿的衣服不是絲綢就是上等的好布料，可能嗎？不同場景不同衣服，不同時間不同狀態，現在古裝戲裏的群演百姓，都是頭上帶個帽子或者綁一條布帶？電影是高度場景再現的動態化畫面感十足的藝術，所以我徵求一下你這個大老闆的建議。”秦毅表明他的意思。
“這事不歸我管，是李莉師姐在負責。你了解不？我和她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事情交給她負責，我就不能瞎摻和。這樣吧，我給她電話說一聲下，具體你們詳談。”屈江繼續解釋道。
幾人與其他老師告別後，該吃午飯了。張偉說他媽媽退休了，在食堂承包了一個檔口，他媽媽的漿水面是這裏一特，國外以及外地的學生都喜歡吃。特別是這大熱天的，吃了漿水面降暑。屈江想起張偉的媽媽是屈鎮的一名醫生，想不到退休后竟然開起了飯店，就來了興趣讓張偉帶路，他和秦毅和劉怡然一起去嘗嘗。
到了食堂后，張偉直接帶着幾人到他們家檔口，屈江就見林阿姨穿着白色衣服，頭上帶着白色頭套，指揮着人幹活。林阿姨轉過身看見張偉和屈江，就笑着走了過來，屈江很熟悉親切的喊了一句：“林阿姨，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穿了一輩子白大褂還捨不得了？才開這個麵館？”
林傑認識屈江，高中上學時候，張偉偶爾也會帶着屈江去媽媽的醫院裏食堂混飯，那時候對於屈江來說就是改善生活了。後來高中畢業后，屈江也常到她們家去玩，她知道屈江是兒子為數不多的幾個真正的好朋友之一。這些年下來，林傑也知道兒子的這位同學如今是發達了，這所學校就是他的。
“什麼呀？孫子如今上初中了，我退休在家沒事。就給自己找個事情干，我可不想整天麻將，東家長西家短的打發自己的退休生活。這不，借用張偉的關係，承包個檔口，忙碌起來生活才會充實！我聞了一輩子酒精味，夠夠了，你們學校要求嚴格，食堂衛生要搞好。”林傑笑呵呵的解釋道。
“得了，您老開心就好，在這裏您老隨心就行。來給我們整幾碗您老的手工漿水面，張偉在我面前可是大夸特誇呢！韭菜多放點，芫荽也要！”屈江嘮嘮叨叨說著，找個桌子帶着劉怡然和秦毅他們就坐了下來。
屈江就看着年輕的學子們，朝氣活潑的模樣。很是感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人到中年了！張偉也接過他的感嘆說是呀，都三十好幾了要奔四了！
劉怡然盯着他說：“你太討厭了，女演員就怕人問年齡。你這麼一提醒，嗯，我得趕緊結婚生子，不然真來不及了！”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秦毅則是很是感動的看了屈江一眼，其實他年齡都快五十了，早就想結婚生子，怡然一直不同意。想不到在這裏屈江一句感嘆倒激起女友想結婚生子的念頭。
吃飯的時候劉怡然被一個學生認出來了，要求合影簽名。隨着一個個簽名拍照，很快就在食堂里引起了一陣尖叫，張偉一看這樣，大聲的說道：“拍照可以，要保持秩序，一個個來，這樣亂鬨哄個的成何體統？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我們學校本身就出明星，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散了吧散了！”他如今是學校的紀檢部主任和教導主任，在學生跟前還是很有威嚴的，一陣訓斥學生們有幾個彎腰偷着繼續要簽名合影拍照，更多的學生們在周圍拿手機拍了幾張。隨着張偉帶路，大家自覺讓出一條道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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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屈江家裏收拾東西，送他們在山下大路上，臨別時秦毅說，他和怡然剛才吃完午飯後，商量決定元旦時候結婚，到時還請屈江和慕雪一起過去捧場。
屈江笑着說：“恭喜二位，連理並蒂早生貴子，如果時間不衝突我一定參加。你們知道的，我一天瞎忙！慕雪也是瞎忙，你們確定好日期和地址了，再提前給我說一下哦，提醒一下我！”
曲終人散，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屈江就在家裏陪着父親遛鳥玩。屈道生說：“長妤今天來了，這會兒帶着孩子去山下十炎古鎮那邊玩去了。我和你陳姨商量好了，收假時候我們就一起去東海了，這裏你和慕雪就多費點心。”
“可以啊，我沒問題。她回家了也不給我說一聲，這樣吧，等她帶孩子回來了我和她好好聊聊，這麼長時間來我和她還沒好好聊聊！”屈江說完就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拿起茶几上的書本看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屈長妤帶着孩子們回來了，看見屈江在院子裏躺椅上睡著了，她把孩子帶回去給他們洗手洗臉后，交給陳頤蓮。屈道生小聲的對她說：“去和你大哥好好聊聊吧，他爬了一次山回來狀態恢復的不錯，下午那會兒還說好久沒和你好好聊了！”
屈長妤走到院子裏，坐在屈江旁邊的茶台上，自己燒水洗茶具煮茶壺。她的動作吵醒了屈江，屈江坐起身子，長妤遞給他一杯茶：“聽爸爸說你這一趟出去，玩的還不錯哦！”
“主要是帶着你嫂子出去放鬆一下，這一段時間來她太累了，綳得太緊了。你也一樣，該放鬆放鬆，別綳得太緊了，會出事的！”屈江說著端起茶杯吹着氣喝了起來。
“~~~哥，對不起~~~”屈長妤思索了會兒說道。
“和你有啥關係？有本事以後給我重新找個更優秀的妹夫。”屈江玩笑着說。
“~~~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外面有女人了，我就是想着，只要他願意顧家，對我和孩子們好，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這個社會，有錢有勢的男人有幾個外面沒女人？像你和我嫂子這樣的，全世界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幾個！咱爸前幾年~~~”
“住嘴，不該說的別說！”屈長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屈江制止住了。他扭頭往屋子裏看了看，又好奇的小聲問道：“咱爸和誰啊？什麼時候的事？我咋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