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任務:流放路上的小炮灰(20)
婉寧回到了自家騾車上,就坐到了外面的車沿上,劉成書在一旁駕車,她就翻開書冊默默的隨着騾車的行駛默讀。
有此毅力,何事不可成啊!劉成書看着女兒旁若無人認真的樣子,又想了一下還在車廂里只知道憨吃傻玩的兒子,不由搖頭嘆氣。但手下卻默默地把車駕的更平穩了,好讓女兒可以更好地看書。
接下來的時間,婉寧先是花了十天時間把那本書冊整本通讀了一遍,然後就按着自己的理解開始用紙筆對書冊的內容里記錄的各種藥材分門別類開始歸納整理。期間婉寧還詢問了張泰和,想問他能不能把藥材的樣子描繪出來加入書冊中,那樣會更直觀容易理解一些。
張泰和看到了婉寧自己的讀書方法,看她對讀書的看法和規劃,看她一點點地按着已經的想法開始拆解那本葯冊,他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半是自嘲半是失笑地說枉他一行醫多年的老大夫,竟不如一八歲女童對藥學規劃的清晰!若是按婉寧的想法重新編寫那葯冊,將會更清晰易學,也能為後代學醫之人節省下不少功夫。
張泰和嘆息之餘也開始和婉寧一起對那本葯冊做新的編寫錄入,同時也不再只讓婉寧自己去讀那本葯冊,而是每天編寫到哪幾種藥材,便和她講解這幾種藥材的功能、藥性以及延展出來的與哪些藥材相佐可以治療哪些病症等的。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婉寧已經用去了三支炭筆,竹青買來的紙也已經用去了一整刀,她整理出來的筆記也已經能夠訂成一本了。
周圍的眾人都能看得出來婉寧不是學着玩,而是下了決心要好好學醫了。張泰和現在也已經絕口不提之前說過的考驗之事,已然是真心地把婉寧當成弟子來教授了,婉寧之後叫他師父他也沒有出言糾正。
時間就在婉寧跟着流放的隊伍不停地趕路,期間用功地學醫中悄然地過去着。
這天,已經是八月下旬了,他們這支隊伍從盛京出發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們也已經走了過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此時他們已經穿過青州來到了雲州境內,穿過雲州到江州再過湛川就可以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瓊州了。
這日,一大早醒過來后,婉寧就覺得整個人都感到很心慌,右眼皮更是跳個不停。這讓婉寧一大早就感到心煩意亂的。
“阿寧,你今日是怎麼了?可是身體有所不適?”大早上婉寧開始跟着張泰和複習昨日學的十種藥材的特性時,張泰和就發現了婉寧今日的心不在焉,他不由皺眉開口問道。
“師父,我不知為何,今日總感覺心神不寧的,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婉寧沒有隱瞞,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它幫過她很多次了,再加上原劇情里雖然沒有明說這流放路上發生了什麼,但也能看出來這次流放劉氏一族肯定是有着不小的損失的。但是直到現在,路程已過三分之一,劉氏族人中除了那個先天就有不足的小堂弟,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大家也基本上都適應了這流放的日子,越往南邊雖然可見的荒涼了不少,不比盛京的繁華,但氣溫宜人,大家的身體也是肉眼可見的鍛煉的越來越結實了!這種情況下,要讓這隊友出現大量的減員,那不出意外是要發生意外了!
“當真?”張泰和聞言也不由眉一皺,他沒把婉寧說的話當成小兒的玩笑之語,他曾經聽過他師父和他說過,世人之中有許多自己可能都沒發現自己特殊之處的奇人,其中就有感知敏銳、對自身禍福吉凶有些很強烈的感知的人,他有一個師叔就是這樣的人。而且小兒的感知一定程度上來說會比成年人敏銳,如果阿寧出現了這種感覺,那……
“不敢和師父您說謊!我從今兒一早起來,就感覺心慌的很,這右眼皮還在不停地跳!”婉寧小聲開口回答着張泰和的問題。
“……雲州多山川,是不算太平!”張泰和小聲開口,似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一般,“今兒個咱們就先不學了!你先回去和你家人一處吧,記得提起精神,時刻提防!我和旭哥兒也跟着你們!”
“好!”婉寧點了點頭,就回了自家的騾車,看着時間還早,就對着在旁邊的各個族人家裏都走了一遍,從劉婉卿那邊開始,劉婉茹、劉婉心等等,都小聲做了提醒,至於信不信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婉寧也不是沒想過和官兵那邊預警一下,但一來她也沒什麼依據,甚至她也不知道這危險在哪裏,如何能說服他們?憑着她那虛無縹緲的第六感?二來那些官兵里有好多都是常年往返於這條流放的路上的,他們自持對這裏都熟了,會相信一個小姑娘的話么?綜合考慮,婉寧沒有多事,只在前進的時候整個人的神經都一直緊繃著,時刻觀察着四周,準備着一有風吹草動就馬上反應過來。
很快,到了午休時間,午休過後又開始啟程,直到太陽西斜,天色都快暗下來了,整支隊伍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除了這雲州地勢起伏難行,時不時有人出言抱怨幾句,婉寧甚至都沒聽到其他可疑的動靜。
難道這次是自己的第六感失靈了?換了個身體不靈了么?一天都快過去了,婉寧不由有些懷疑地在心裏默默嘀咕着。
“好了,大家加快腳步,我們就去前面那個村子休息了!快點啊,我們天黑之前要到那兒!”隨着官兵的喊聲,大家也看到了不遠處隱隱隱在兩座山之間的由二三十座稀稀拉拉的土坯房組成的荒野小村莊。
不對勁!看到那破敗的彷彿已經廢棄的小村莊,婉寧心裏就是一緊。一股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的感覺瞬間遍佈全身,讓她不自覺渾身都開始發抖。
“阿、阿爹,我們能不去那個村莊么?”婉寧只覺得自己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了一句顫抖的話。
“阿寧,你說什麼?”劉成書聽到女兒似乎說了什麼,不由轉過頭來看她,“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這路太顛簸了,不舒服么?”原來是婉寧剛才的聲音太輕了,連坐在她邊上的劉成書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