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殿前爭辯
“哦?那麼貴妃是覺得自己比本宮更有能力管理後宮、教導妃嬪了?順便代替本宮執行中宮之職?”
若是平日裏,皇后便也就忍了,獨孤氏是貴妃,父親是丞相,膝下又有皇子傍身,為著這些和皇上的顏面,後宮的和睦,她少不得要受些氣,由着貴妃做些小舉動,說些僭越的話。
可今天,當著眾妃嬪這麼多人,又有蘇暄妍和施美人的案子等着她主理,皇后少不得要拿些中宮的腔調出來,以免鎮不住這場面。
意識到自己被皇后拿來殺雞儆猴,貴妃也不惱,這麼些年她也早就摸清了皇后的手段,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樣,便晃晃悠悠地起身,假模假樣地拜道:“臣妾也是關心則亂,為著皇上的顏面和後宮姐妹們的安寧一時間錯了口,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一旁的徐婕妤看得這一幕心底直吐槽:“這兩人又幹嘛?我是來看施氏遭難特意來踩貶踩貶她的,誰有空看你們兩個鬧啊!真是鬧心!”
心裏吐槽完后,徐婕妤也裝出一副為他人着想的樣子,起身朝着皇后和貴妃開口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如今蘇才人的事正等着兩位娘娘主持呢!待會兒可是有得費神,兩位娘娘還是養精蓄銳才好!”
“行了,都坐下吧!”
“是”
皇后與貴妃皆不再說話,靜待着蘇暄妍的人將人證帶過來。
沒一會兒,新巧帶着被綁了的雲香和斕兒進了鳳儀宮。
皇后看着被五花大綁的兩人,示意身邊嬤嬤給鬆了綁,然後才問道:“蘇才人說你們兩個受施美人的指使,暗中加害於她,在她的藥物中動手腳,以至於她的風寒之症久久不好,甚至差點殞命,實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快招來!”
斕兒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只得微微轉頭看了眼自家主子,然後狡辯道:“冤枉!冤枉啊!皇後娘娘!這一切都是蘇才人故意陷害我家主子的!什麼藥物、風寒,這都是蘇暄妍自導自演的!”
聞言,蘇暄妍不由得有些愣住,而施美人與雲香也是反應過來,就算蘇暄妍抓住了兩人,可到底是沒有實證證明斕兒和雲香所做之事的確屬實,那麼現在在皇后這裏直接不認這些罪,蘇暄妍怕也是有理也說不清!
雲香便碰碰碰的直往地上磕頭,接着斕兒的話道:“奴婢本就是浣衣局的宮女,今日路過重華宮,想着重華宮的宮人們因着蘇才人病重的事禿廢,好幾天都沒送過臟衣服到浣衣局漿洗,便想着奴婢自己去取,也算是為了新巧姐姐們分憂了。可不成想,奴婢剛一進門,便叫她們給綁了起來,還非說奴婢是被人派進去偷盜的!奴婢原本是好心,卻不想落得這樣子!”
蘇暄妍聽得這些話,忙駁道:“你們兩人說這一切都是我在自導自演,構陷你們?可雲香你偷摸溜進重華宮的廚房是事實吧?也是你說背後指示之人是斕兒,並說與她相約在太液池的假山處相會的,不然,我為何能在這個地方抓住斕兒呢?”
雲香顫顫巍巍道:“這……這,奴婢只是頭一次到重華宮,不知道重華宮的下房在哪裏罷了,這才誤入了小廚房,至於太液池的事,這不是蘇才人您要奴婢以自己的名義約出斕兒姐姐來的嗎?”
聽了雲香的話,蘇暄妍便用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她是真沒想到,這小小地浣衣局裏竟也有這樣隨機應變,謊言信手拈來的人:“胡言亂語!雲香,你可知道這欺上的罪名一旦落實會受到何等處罰嗎?”
“這……奴婢……”
還不待雲香支支吾吾地找話開脫,一旁的斕兒為了援助雲香,不叫她被蘇暄妍嚇到,露出破綻,便開口問到蘇暄妍:“剛剛蘇才人說這欺上,可這欺上之人不是才人您嗎?近日宮中都謠傳說才人您命不久矣,可您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還有,今日奴婢路過重華宮,在宮門外親耳聽您身邊的新巧苦求宋太醫救你,送太醫還說你已經藥石無靈,回天無力,這事可不止奴婢一人看到,才人又作何解釋?”
貴妃在一旁揶揄道:“這樣聽來,蘇才人你倒像是那肆意妄為,攪得後宮不得安生之人!”
蘇暄妍聽了這話,也不惱,冷靜答道:“這奴婢剛剛也說了,我身體不好乃是宮中謠傳,這謠傳之事可會有人將它當真?至於這宋太醫……,新巧,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否請過宋太醫來給我看病?還不快說明原由給皇後娘娘定奪!”
聞言,新巧跪在後頭道:“回稟皇後娘娘,奴婢的確是去請過宋太醫來重華宮診治,不過……”
“不過什麼?”
皇后催促着新巧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得病的並不是蘇才人,而是重華宮中的一隻貓!”
新巧戰戰兢兢地答了皇后。
“放肆!”
貴妃聽得重華宮竟敢邀太醫給畜牲看病,一時間發怒起來,道:“這太醫向來是服侍皇上和闔宮嬪妃的!一隻貓也敢讓太醫瞧病!你們將皇上與后妃們置於何地?”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可是這隻貓皇上賞給才人的波斯貓,是皇上平日裏最喜歡逗着玩樂的,奴婢也是怕皇上怪罪,才不得不請宋太醫給它治病!”
感受到貴妃的怒氣,新巧聲音發顫,一種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直磕着頭。
霎時間,場面變得十分尷尬,若是將貴妃輕待皇上所重之物傳出去,指不定會被宮裏說成什麼樣呢,若是再過一點,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扣下來貴妃都得受着。
貴妃如今也是上不來下不去,這怒火發到一半,不能接着發了,偏偏又回不過頭去,沒法自圓其說,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默默地收斂了聲息,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后本不想出聲,就讓場面這樣冷着,看那貴妃以後還敢不敢胡亂開腔,可為著彰顯自己仁德寬厚,不失中宮之儀,與貴妃這種刁蠻任性之人有着雲泥之別,只得出聲:“行了,你們接著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