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賣人情
“是有這麼回事！”
皇上略停了停，將茶杯放在桌上，
“如今後宮中人，紛紛猜測此事是獨孤婕妤，指使宮人縱火，想要除掉蘇才人。”
“而掖庭那邊剛剛來報，說宮女吟秋受盡酷刑，卻不曾改口，只說獨孤婕妤並未做過這事！”
皇上閉上雙眼，頗為頭疼、費神，“朕實在不知，該如何給後宮眾人一個交代！”
“獨孤婕妤出身高貴，且是初到宮中，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行此悖逆之事。倒像……是有人栽贓嫁禍！”
淑妃見皇上聽了自己的話若有所思，心裏得意，自道：
“宮裏關於獨孤婕妤與蘇才人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想來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這才藉著蘇才人在昭純宮暫住，縱火嫁禍給獨孤婕妤的！”
“那愛妃覺得會是誰做的？”
“這……臣妾可說不準”
淑妃眸子下垂，伸手理了理桌上擺放的點心，往皇上的近前放去，做罷，才又擠出笑容，
“蘇才人如此得皇上優待，別說是下邊那些位份較低的姐妹了，便是臣妾看了心裏也是有幾分羨慕的”
說著，淑妃露出一副女兒家難為情的樣子，眼神羞澀，話音也是婉轉了幾分。
皇上聞言大笑，“哈哈哈哈，你倒是很少說這樣的話！”
皇上伸出手，握住淑妃，含情脈脈地瞅着淑妃，仔細端詳一會兒，
“朕待你們自是一視同仁，若真說格外偏愛，從前宮裏就只皇后，貴妃，崔妃與你幾人，怎麼算也是你們多這些新人些！她們又怎麼比得了愛妃？”
“皇上對臣妾及姐妹們的心意，臣妾自然明白，不過……”
“不過什麼？”
見皇上上鉤，淑妃順着自己心中所想，接著說，“皇上自是公正待人，從無偏私，可落在眾妃嬪的眼裏，卻不一定會這樣想！”
皇上蹙眉，收起笑容，“此話何意？”
“皇上是天子，哪怕是再小的舉動，也會讓朝廷朝臣、後宮眾人格外注意。皇上覺得自己對蘇才人並無特別之處，可落在其他姐妹眼中，卻是盛寵優渥，無人可與之比肩！”
以往獨孤貴妃，張昭儀，施美人還在時，皇上極少來淑妃這裏，加之太后又不在宮中，淑妃想要見皇上一面，說上幾句話也是少有機會。
如今時移世易，為著她自己能夠扶養七皇子，和皇上說話，鋪墊了這麼許多，終於要點到主題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皇上竟然還耐着性子地聽她把話說完，淑妃此時的滿足感無以言表，只想着宮裏一等一的寵妃，怕是也只如此了。
“別說是哪些不相熟，少來往的妃嬪，便是楚美人這樣與蘇才人經歷過生死，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如今不也因妒忌蘇才人的聖恩而斷絕情誼了嗎？”
“當真？楚美人與蘇才人還有上官寶林幾人不是最要好的嗎？怎會至此？”
“臣妾不過也只是點明實情而已，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臣妾也不清楚！”
淑妃接着道：“臣妾只是想告訴皇上，獨孤婕妤與蘇才人的關係是不好，可也不見得就會是獨孤婕妤動的手，宮裏頭對蘇才人有恨意之人絕不在少數”
或是覺得自己這話還不夠達到想要的效果，淑妃加話，
“且不說獨孤婕妤是不是策劃此事的主謀，單是為著朝堂安寧，江山穩固，皇上對獨孤婕妤的處置也該慎之又慎！！”
淑妃的話算是說到皇上心坎上了，如今別說是不是獨孤詩蘭做下此事，尚未有定論，便真是獨孤詩蘭做的，忌憚着獨孤丞相，皇上也不會對獨孤詩蘭處罰太過。
皇上：“好了，愛妃的心思朕已然明了，勞愛妃費心了！”
淑妃：“臣妾是皇上的嬪妃，自是該為皇上多考慮，多盡心！！”
皇上瞧着眼前之人的體貼溫順，事事為自己着想，也是有些溫暖，
“朕一會兒還要見大臣商議要物，今晚朕再來看你！”
皇上此話便是示意淑妃，今晚由她侍寢。
“是！臣妾這就吩咐人備好菜好酒，靜待皇上聖駕！”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後，雯月走上前來，扶起淑妃坐下，
“皇上很少來咱們這裏，娘娘您不為自己多討討皇上歡心也就罷了，怎麼還替獨孤婕妤說起了好話？”
“你懂什麼？”
淑妃雙手奉起皇上用過茶水的杯盞，反覆地審看，
“本宮賣獨孤婕妤這個人情，她還與不還，總是要記本宮的好的，將來對本宮爭奪七皇子的扶養之權，自然是大有裨益！”
“既能賣獨孤家一個好，又能讓皇上疑心楚梵馨與蘇暄妍也是爭風吃醋之輩，這可比本宮在皇上面前賣再多乖，都來的實際、有用！”
雯月不解，問道：“如今獨孤婕妤自己也沒有皇子，她若是想將七皇子爭去，養在自己膝下，豈不更好？”
“她不會這樣做的！”
淑妃斬釘截鐵回答，
“七皇子身上有着獨孤家的血脈，這是斬不掉、抹不去的事實。如果能用七皇子拉近太後母族，為將來七皇子成為儲君多添助力，想來，獨孤家是斷斷不會拒絕的！！”
……
過了一日，蘇暄妍還不見好，上官瑾嫣便來了重華宮探病。
因着蘇暄妍出事，重華宮這一兩日來往探望、關懷的人很多，上官瑾嫣壓根兒沒有和蘇暄妍說閨房體己話的機會。好容易今天沒只有上官瑾嫣來了，蘇暄妍便支開了新巧她們，留着上官瑾嫣說話。
“你這計劃倒也算是周全了，既留下了人證物證，還在緊要時刻搬來了皇后與崔妃，便是她的伯父權傾朝野，皇上也不得不處罰她了！”
想着獨孤詩蘭在鳳儀宮時那種無力反駁，辯解蒼白的樣子，上官瑾嫣只覺得解氣，獨孤詩蘭遭此一番，也算是為蘇暄妍所受之罪，償還了十之一二。
“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想着那些人證物證，蘇暄妍的心緊緊地被抓着、揪着，難受得很！
“難不成你還漏掉了什麼關鍵性的錯漏？”
上官瑾嫣不明白，如此完美，毫無破綻的佈局，獨孤詩蘭想要自救是絕無可能！
可見着蘇暄妍憂心樣子，也不像作假，便忙追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