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奪魁
女子賽場最後一局。
同蘇月見對弈的是,方才第二輪贏了蘇婉的吏部尚書家的柳姍珊。
蘇月見不認識她,不過還是保持禮貌地下了半炷香的時間。
甘和端着棋盤給幾人看,眼裏閃着興奮的光,隨後高喊道,“明華郡主,連勝三局,為女子之冠。”
李漱石讚歎道,“這明華郡主棋藝甚是精湛,是個好苗子啊,嚴棋師,你之前說永不收徒的話要不要重新思量下?”
嚴敘看向場下的少女,眼神微眯,沒有回答。
眾人都注意到了方才嚴敘的眼神,小聲議論着。
“明華郡主的棋藝可算是同輩里最出眾的了,這樣的嚴敘大師都看不上嗎?”
“你懂什麼,明華郡主可是顧從聿的孫女啊!”
“那怎麼了?那不是好事嗎?”
“哎呦,我聽說啊,當年顧從聿下棋輸給了嚴敘大師,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嚴敘大師和顧從聿徹底鬧僵了,可以說是兩人的關係勢同水火啊。”
“啊!那怪不得了,誰願意認死對頭的孫女當徒弟呢!可惜了明華郡主這麼好的棋藝啊!”
蘇月見看了眼上位的幾人,緩緩垂下眼眸。
過了大半晌,男子賽場的結果出來了,不出意料,男子之冠為王景程。
王景程怔然的看着坐在他對面的明艷少女。
上次去太傅府聽說她身體不好,生病了,他和王家其他人都沒有見過她。
她今日對國子監學生的一番言論還猶如在耳,沒想到傳聞中的明華郡主不止容貌才華一絕,連格局都如此令人震撼。
“二表哥,請。”蘇月見禮貌道。
“啊?啊!”
她的聲音清冷動聽,王景程臉頰有些燙,“好,好。”
執棋落子,兩人對弈。
眼前之人膚光勝雪,清雅絕俗的容顏實在太吸引人,一開始王景程望着蘇月見瑩白的俏臉,有些走神。
可下着下着王景程便發現眼前人的棋藝很不簡單,神色越來越嚴肅,完全聚神在了棋局上。
一炷香過去。
看着滿盤的棋子,觀賽場的人都伸長了脖子。
“你們說,今年的魁首會是誰啊?”
“肯定是王家公子啊,聽說他十三歲就高中解元了。”
“這和中不中解元有什麼關係,下棋又不是科考!”
“哎,你是沒看到,剛才在男子賽場,王家公子那叫一個大殺四方,那贏棋速度不比明華郡主慢多少。”
“對啊,而且第一輪的時候他可是十盤殘局全破啊,明華郡主才破了五局!”
“不過明華郡主早年失明,能拿女子之冠已經是非常罕見了,輸了也沒事。”
男子話音剛落,王景程就站起了身。
男子道,“你看吧,我就說肯定是王公子贏嘛!”
眾人紛紛為明華郡主嘆息。
“月兒輸了嗎,哎,我還想着以後去水雲間吃飯買東西不用花錢了呢!”王清依有些失落道。
“王公子不是你哥哥?”周敏道,“玉牌給他,你也不虧啊!”
“他啊!又古板又摳門!”王清依一臉嫌棄,“能把玉牌給我用,除非天上掉餡餅。”
“贏了,玉牌也是月姐姐的。”周望之冷冷的盯着王清依。
言外之意是就算贏了,玉牌是蘇月見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他的眼神雖然冷漠,但配上他肉乎乎的小臉蛋,威懾力大減。
王清依兩手捏住他的小臉,揉了揉道,“小蘿蔔頭,你就是嫉妒,你就是嫉妒我能和月兒一起出去玩!”
周望之不甘示弱,抬手要捏王清依的臉,可惜胳膊太短,王清依一躲就躲開了。
蘇婉和周敏看着這一大一小鬧着,無奈的很。
“月兒好像沒輸呢。”聽見蘇婉的聲音,兩人立即停下了拉扯,看向場上。
只見王景程震驚片刻,轉而拱手道,“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棄小而不救者,有圖大之心。郡主高招,小生輸的心服口服。”
蘇月見站起身,福身一禮。
甘和把棋盤拿到上位。
李漱石眼中滿是驚艷之色,哈哈笑道,
“好啊好!哈哈哈,老夫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不僅能聽到明華郡主的獨到之見,更是得見高招,實在是妙啊!”
甘和高聲道,“今年棋賽魁首為明華郡主!”
聽見這話,廳內有一瞬間的安靜,下一秒掌聲雷動。
“太厲害了吧!不是說明華郡主失明多年嘛!”
“我就說嘛,明華郡主才華過人,棋藝肯定不差!”
“你說了嗎,你方才不是說奪魁的一定是王家公子嗎?”
“哎呀,你聽錯了,我一直相信明華郡主能奪魁的!”
聽着周圍的不絕於耳的讚歎聲,顧惜悅眼裏的嫉恨簡直要溢出來了。
甘和遞上玉牌,“恭喜郡主。”
蘇月見微微一笑,“多謝。”
謝九思眉眼輕彎,看着場內的蘇月見,斯人遺世獨立,似新月清暈,夕陽灑金,少女的髮絲都在閃着光。
看蘇月見領完玉牌,忽的有人想到什麼,疑惑道。
“誒,不知道嚴敘大師的獎品是什麼啊?”
“對啊,今年還有嚴敘大師的獎品呢,可明華郡主畢竟是顧從聿的孫女,嚴敘大師會不會....”
眾人看向場上的嚴敘大師。
中年男子一臉淡然,看不出喜怒,也沒有吩咐人送上獎品。
眾人面面相覷,不能吧,這大庭廣眾的,難道嚴敘大師真的要出爾反爾不成?
謝九思垂眸不語。
謝家棋賽倒是每次都給嚴敘大師遞帖子,沒想到今年他會應邀。
收到他的回信時,謝九思也是一驚。
方才也是嚴敘主動提出只要一位魁首。
眼下卻一言不發了,他正沉思着,小廝快步進來和甘和附耳說了些什麼。
甘和表情古怪,隨即俯身轉告了謝九思。
謝九思眉間微蹙,很快恢復了神色。
孟安歌看着孤身站在場地內的蘇月見,唇角勾起。
呵,贏了又怎麼樣,現在不還是要受辱嗎!
而且還是當眾的奇恥大辱!
孟安歌心中頓時痛快極了,一臉輕蔑的看着蘇月見。
“嚴敘大師,明華郡主少時就已在太傅府,上一代的恩怨和小輩無關。”
蕭承昌瞧着還靜靜站着的蘇月見,趁機幫她說話賣好。
少女站了許久,清清冷冷開口。
“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