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覺得自己現在強得可怕
秦硯初說完,俞竹醉卻久久沒有出聲。對於他倆的竊竊私語,也沒有打斷。
秦硯初和白晚晚對視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明明那麼易燃易怒,怎麼會突然情緒穩定了?只見俞竹醉望着冰床上沉睡着的身影,目光沉靜中似乎又帶着蟄伏的瘋狂。看來那是他狀態維穩的關鍵因素,他啞聲問道:“所以呢?他就接受了天人永隔的結果?”
秦硯初垂下眼眸,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然後目光複雜地澀聲說道:“怎麼可能接受呢?”
咦?莫非憂傷的情緒容易傳染?白晚晚被秦硯初那句話莫名地觸動一下,也跟着垂頭喪氣起來,白晚晚懷疑自己被什麼黑暗力量支配了,胸中又開始悶悶的。
“在那之後的五百年,他用了各種方法想救回那個女子。遍尋法器為她聚靈,只要聽說哪裏有靈藥,就跋山涉水去找。但是,每一次,以為看到希望的時候,又發現陷入更深的絕望。”秦硯初的聲音里漫着哀傷。
“天啊,沒想到他還是個痴情種。我決定下次見到他,對他態度好點。”白晚晚淚光閃閃地說,很顯然地,聽上頭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什麼,對秦硯初說道:“他上次在妖市不是還要殺你嗎?你們曾經還是朋友?”
“嗯,後來鬧崩了。”秦硯初模稜兩可地說道。
“所以,只要有希望,總要去試試,對吧?”俞竹醉不愧是躁鬱小王子,人設立得穩穩的,他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突然又眼神一變,寒芒一閃,殺意畢現。
“徒兒……”白晚晚被這眼神震懾到,不由得拉住秦硯初往後退。
白晚晚已經熟悉了他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行事風格,但還是想搶救一下。她努力鎮定下來,對俞竹醉說道:“尊上,您冷靜一下。我徒兒就是一隻長得略帥的普通狐妖,關於那九尾靈力的傳說是我那無良的損友編出來騙錢的。”
秦硯初沒想到都到了這時候,白晚晚還不忘見縫插針地對他的顏值表示肯定。他移步向前,擋在白晚晚的身前,沉聲道:“尊上,倘若你只是想救豹王尊上,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但九尾靈力確實無法幫到您。”
俞竹醉不為所動。他看了看依舊在沉睡的豹王,面容變得冷酷起來。“有沒有用,我試過就知道了。”
他雙指一彈,在豹王上方加了一層防護結界,以免打鬥波及到他。然後掌下蓄起一股淡紫色的靈力,靈力似一道道水波漾開,帶着勢不可擋的威力,對準了秦硯初。
秦硯初推開白晚晚,飛身往後退去。同時他的手中幻化出赤影劍,抵禦着這股靈力。紫光與赤光相碰撞,映照在月白色的晶岩之上,洞中一片流光溢彩。上方好似紫電劃破蒼穹,強大的氣勁向四周擴散開來。
白晚晚被波及到,差點被掀到下面去。她凝神運氣,穩住心神,心裏卻不可避免地在亂糟糟地想着,這麼下去,恐怕徒兒撐不了太久。她思索着該用哪件法器對付俞竹醉。
太過富有就是這點不好,法器太多,有些選擇困難了。
還沒等她選好裝備,就感到胸口驀地傳來一陣細密的絞痛。她抬頭望去,只見俞竹醉的左手變成虎爪狀,正試圖隔空掏出秦硯初的妖丹。但不知道感應到什麼,他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的神色。
秦硯初的額間有汗珠沁了出來,但他面不改色,雙手調動靈力驅使着赤影劍,劍光所到之處,似有橫掃千軍之勢,化作無數利劍刺向俞竹醉。
俞竹醉揮袖一掃,仿若強風過境,將秦硯初往岩壁甩去。
白晚晚直接掏出了金剛裂,惡狠狠地想,敢欺負我徒兒,我跟你拼了。
此刻的白晚晚,覺得自己強得可怕!
“徒兒,為師來救你了!”白晚晚飛身而出,想接住自家徒兒,來個英雄救美。沒錯,在她的觀念里,她是英雄,徒兒是美人。
誰知衝擊力太強,秦硯初帶着她一起砸向岩壁,兩人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的,是錯覺,我還是這麼菜,簡直是來送人頭的。白晚晚蔫蔫地想。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不知道他們觸動了哪裏的機關,石洞裏下起了晶石雨,細小的碎石毫無章法地向他們砸來,像是驟然落下的冰雹。
白晚晚迅速操縱着腕間的幻月霜蓮,冰藍色的巨大花瓣像是羽翼一般將她與秦硯初包裹在一起。藍色的幽光環繞在他們周身,好像置身於晨昏交接時的夜空之下。
“徒兒,你可有什麼好辦法?”白晚晚心知幻月霜蓮抵擋不了多久,不由得有些心急。
“師父,他要的是我,要不你把我交給他吧。”秦硯初認真地看着白晚晚說道。
“不行!”白晚晚斬釘截鐵地說。“你師父我怎麼會是賣徒求榮的人呢?在為師的心裏,你的命和我的命一樣重要。”
白晚晚習慣性地安撫徒兒,條件反射似的說完,才後知後覺靈犀咒可真是刻在了她的習慣里了,如今居然可以這麼自覺了!哎,保命嘛,很正常。
秦硯初感動地看着白晚晚,兩人隔得又近,白晚晚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怪肉麻的。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好似冰裂一般的聲音,秦硯初突然抱住白晚晚,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別怕。”
白晚晚懷疑俞竹醉暗自使詐,不然怎麼覺得自己渾身有點熱,連心跳得也有點不太正常,徒弟一說不怕,她就真不怕了?
幻月霜蓮結界破碎的那刻,秦硯初抱着白晚晚躲避着飛石的襲擊,然後對着俞竹醉揚聲說道:“既然你什麼辦法都願意嘗試,那麼可願聽我一言?”
俞竹醉聞言微怔,他打了個響指,亂石就好像靜止了一般,懸在空中。就好像無數蟄伏的飛蟲,等待着進攻的號角。
看來是想根據答案來決定要不要把他們砸成肉泥。白晚晚也不知道徒兒要說什麼,緊張兮兮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