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藥液
方默踏入虎威武館飯堂，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異樣。
飯堂以透明玻璃巧妙分割為三大區域，各司其職，秩序井然。
最外圈，八張長桌圍坐了前院的學員，約莫二十幾張青春洋溢的面孔；中部則是五條長桌，承載着後院精銳，人數雖少，卻個個氣勢不凡。
最裏面，只有一張長條桌，館主關烈端坐首位，身旁圍繞五位精英，其中便有苗平的身影。
“方師弟，這邊！”丁志遠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他坐在一張桌子旁，向他招手。桌上還有五個人，看起來對方默的到來並不熱情。
方默走過去，丁志遠指着桌上豐盛的菜肴：“自己動手，能吃多少吃多少！”
“多謝丁師兄。”方默笑着點頭，轉頭對其他幾位師兄禮貌地打招呼，但得到的只是幾不可見的點頭。
他也不以為意，注意力被桌上的炒花菜和豬肉燉蘿蔔吸引。他盛了滿滿一碗，坐在丁志遠身邊，大口吃了起來。一上午的修鍊讓他餓得前胸貼後背。
“方師弟，伏虎樁的感覺如何？”丁志遠邊吃邊問。
“馬馬虎虎！”
方默咽下一口飯，“有些地方不太懂，想向師兄請教。”
“沒問題，吃完飯我們交流一下。”丁志遠爽快地答應了。
方默心中一暖，這個丁志遠比其他同門好相處多了，他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下午還要繼續修鍊，不能浪費時間。
內堂中，關烈用餐的動作突然一頓，他的目光穿過透明的隔斷，落在了方默身上，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轉向苗平，語氣平靜地問道：“苗平，這個方默表現如何？”
苗平聞言趕忙放下筷子道：
“師父，他還是挺努力的，一上午就掌握了伏虎樁，一直在站樁！”他看了眼方默，聲音略低了點，“不過，他的體質太差了，我觀察了，一上午他還沒有能堅持完成兩個周天呼吸！”
關烈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苗平見狀，心中明了，師父對方默並不太關心，只是隨口一問。他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午後，方默向丁志遠請教站樁心得，丁志遠毫無保留，傾囊相授，隨後躲進了涼爽的中廳。而方默，不顧烈日炎炎，汗水淋漓，堅守樁功，每一滴汗水都似在訴說著他的堅韌不拔。
中廳里的弟子們看着他，不時發出嗤笑聲，在他們看來，方默的努力完全是徒勞。
關烈走出飯堂，看到了在烈日下堅持的方默，他的臉色一沉。“你們有什麼資格嘲笑？”他的聲音冷冽，“一個根骨普通的人都這麼努力，你們如此懈怠，對得起自己的天賦嗎？”
弟子們被館主的責問震懾，不敢再休息，紛紛回到自己的修鍊位置。
路過方默時，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憤。
方默卻彷彿沒有察覺，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鍊世界中。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與天地共鳴，汗水如雨下，卻澆不滅他內心的熊熊鬥志。當第二個周天呼吸圓滿達成的那一刻，方默的體內彷彿炸響了驚雷，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猛然覺醒。
他的血液開始沸騰，猶如熾熱的熔岩在血管中奔騰，帶來一種從內到外的灼熱感，但這並非痛苦，而是一種蛻變的預兆。
方默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氣血之力在這一刻得到提升，雖然可能並不足以改變根本，但是對他而言是無與倫比的進步，給他更加堅定和強盛的信心。
夜幕降臨，學員們陸續離開，武館變得空曠起來。
丁志遠走過來，對方默說：
“方師弟，別練了，你已經練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練功不能過猛，小心傷了根基。”
方默擦去額頭的汗水，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謝謝丁師兄，我再練一輪就回去。”
丁志遠點頭，正要離開，又突然回頭，從懷裏掏出一瓶葯：“方師弟，這葯你拿着，回去泡澡能解乏，明天肌肉不會那麼酸痛。”
方默連忙推辭，但丁志遠堅持：“拿着吧，算我借你的，明天買了再還我就行了。”
方默心中感動，這個丁志遠真是值得深交，“那我就先收下了，謝謝丁師兄。”
丁志遠擺手，轉身離開。
方默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下決心，這份人情以後一定要還。
夜深人靜，武館中學員已經早瞳光了。
方默完成了最後的修鍊，全身疲累，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充實。
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去，岳堅幫他在武館附近租了個房子，離這也就兩三里地，是座獨門小院。
街道黑暗處，不時可以看到遊走的混混，不過看到方默武館的衣服，並沒有人上前。
黑暗的小巷中煙頭閃動，時而傳來慘呼聲。
方默充耳不聞，拖着沉重的雙腿離開。
武道興盛，必定帶其他問題，俠以武犯禁這是必然的。
白天還算正常，到了晚上，黑夜是屬於雲陽大大小小幫派的，各種犯罪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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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自己都管不了，哪有力量管別人。
方默回到小院，打開門，院中黑燈瞎火油然的升起孤獨感，不過隨即他就將這念頭扔出腦外。
關上院門回到房間，他幾乎是不想吃飯，就想睡，他強忍着打開浴池放熱水。
他遵照丁志遠的建議，倒入綠色液體，浴池瞬間變為墨綠，葯香四溢。浸泡其中，方默感到一股暖流滲透肌膚，舒緩了每一塊緊繃的肌肉，最終抵擋不住困意，沉沉入睡。
在夢中，他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四周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天空中有猛虎咆哮，聲震四野。
他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在蘇醒，一股強大的、讓他心悸的力量。他仰天長嘯，身體周圍突然湧現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方默醒來時，天已微亮，他感到全身充滿了活力，彷彿昨晚的疲憊從未有過。
他站起身，感到自己的身體比以往更加輕盈，氣血運行更加順暢。他知道自己有了突破，雖然還不足以讓他傲視群雄，但至少，他已經在武道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方默穿上衣服，打開院門，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他知道，前方的路還很長，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將一往無前，因為他是方默，他是註定要在武道之路上一路前行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