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人之物,偽裝起始
昏暗夜幕下。
兩名教袍樣式更精緻一些的守門教士,一左一右,伴行約旦身側。
小鎮斑駁土路兩側每隔一段距離,便插有一支火把照明,民居牆根癱坐許多面黃肌瘦的流民,對三人投來嫉妒貪婪的視線。
路上存在許多污水坑,空氣中瀰漫一股沾染血腥的惡臭味……
一出修道院,仿若踏入另一個世界。
如果說修道院內整潔如新,井然有序,那鎮子裏便是又臟又亂,還缺乏治安。
三人身上乾淨的白袍,與腳下陰暗環境格格不入……
“嗷嗚……”
火把光照不可見的陰暗巷中,不時傳出狂吠,隱約可見野狗爭搶撕咬疑似屍體的東西。
動靜吸引了一些流民。
有人目露瘋狂,拾起腳邊石塊,起身衝進巷中與野狗搶食。
於這些活不下去,只能倚在牆角等死的流浪者而言,狗肉或其他的什麼肉,已經是彌足珍貴的救命食物……
約旦收回目光不再看,專心趕路。
不多時,他與兩名教士經過幾條死氣沉沉的道路,來到唯一的一家酒館前。
輕輕一推木門進入!
一進酒館,有優美琴音響入耳畔,烤肉香味湧進鼻腔,還有揮之不散的血腥氣……
端坐的奏琴者懷抱豎琴,左手七根手指,右手八根手指,正嫻熟靈活的彈奏譜曲。
一張張表面污濁發黑的木桌旁,客人還不算少。
衣衫襤褸的農夫沉默低頭,享用盤中充斥肉瘤的怪異烤肉,大快朵頤,仿若這是什麼不可多得的美食。
身披皮甲鏈甲的獵人傭兵眼底猩紅,手舉腥臭難聞的酒水談天說地,唾沫橫飛。
磅!磅!
角落屠宰台旁,屠宰者手持剁骨刀,近乎砸擊般肢解一頭渾身長滿紅腫大瘤子的死鹿……
“約旦……這酒館看着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鎮子裏最近情況也不太平,你總為了聽琴來這,早晚要出事的。”
一名跟進來的教士環顧酒館內部,皺起眉,將探究的目光掃向約旦:“要不還是回修道院吧?”
“修道院,永遠是你安全的家……”
約旦聞言抬頭。
身側倆教士自從走出修道院,白袍下一直隱隱呈現不正常的蠕動。
袍底偶有白色蠕蟲般的觸尖一閃而逝,讓人懷疑是不是看花了眼……
“沒事的,我只是想聽一會!”
在約旦的請求下,三人最終找了個角落位置落座。
【叮~你正在欣賞豎琴彈奏,請保持該行為以捕獲靈感。】
【正在捕獲中……】
剛一落座,身前面板的提示彈出。
約旦對此習以為常,跟兩名教士坐在桌旁,沉默傾聽。
十幾分鐘過後,多指頭的豎琴手結束了今晚奏樂……
【叮~你傾聽了一次較為完整的豎琴彈奏,音樂的節奏很一般。(靈感+0.01)】
“兩位前輩,我們回修道院吧……”
一經結束彈奏,約旦便沒了繼續坐在酒館的理由,起身跟身側倆看護他的教士踏出酒館。
剛出酒館還沒走幾步。
小鎮北面倏忽出現一道尖銳嘶鳴,響徹夜空!
混亂突如其來。
“北邊石牆露了一個缺口,有東西溜進鎮子了!快去修道院請教士……”
“身上披甲的快跟我來!你,還有你……不要在外亂竄,快回家。”
“着火啦!着火啦!哈哈哈燒吧……
鎮民惶恐不安的囈語,巡邏衛兵們的指揮聲音,流民唯恐天下不亂的瘋癲叫喊……
有人在四散奔逃,有人挺身而出。
還有人趁亂將貪慾目光放到同類身上!
一切亂象倒映在約旦瞳孔之中,他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鎮子裏總會出現或大或小的惡性事件。
這一次,看着也沒什麼特殊的。
“我們去幫忙了,你自己回修道院……”
“約旦,早些回去,不要讓院裏其他人擔心。”
兩名教士低頭貼心的囑咐約旦,言畢,身形以近乎扭曲的姿態沖了出去——那根本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肢體動作。
“……”
約旦掃視一眼小鎮北面遠處,依稀可見幾個建築正燃起火光。
他無心逗留,穿插小鎮道路快速跑回修道院。
此時,院中也點燃了照明火光。
原本駐守的人換成了普通白袍教士,原本那些不能稱之為正常人的高階教士,估計是去鎮子北邊看情況了……
約旦回到人心惶惶的修道院。
不多時,鎮子裏的喧鬧漸漸平復,事件似乎得到了處理?
尚未安眠的約旦,正站在二層窗口處,向下窺探教士們往院內搬運某種猙獰扭曲的血色肉塊——那是一隻只死去的怪異生物屍體……
“這是血肉獸……”
約旦又多看了幾眼那些怪異屍塊,最終縮回頭,憂心忡忡坐回木板床。
自幼在這所特殊修道院中接受雜七雜八的知識教育,他通曉此世語言的同時,也知道各種基本和非基本常識,能認出那些是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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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一旦天黑下來,像這種見鬼的東西不說常見,但也不會多麼罕見。
果然么……
獨自逃離修道院,乃至逃脫小鎮,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這小身板打幾條野狗都費勁,更別提跟危險的詭異生物搏殺。
該死,說到底還是廢物面板不給力!
緊促的壓力蔓延上脊背,縈繞腦海,
明明是倒頭就睡的年紀,約旦卻睡不下哪怕一點。
他滿腦子都在思考,在逃不出去的情況下,如何規避來自胖神父的“授業”!
或許,有辦法能讓胖神父認為自己並不適合被“授業”?
比如裝病?
一個小時后……
修道院落非常寂靜,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處在睡夢之中,四下無人。
約旦身影鬼鬼祟祟,貼着牆角盡量不發出聲響,一路溜到廚廳某扇窗口下。
悄然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他潛入廚廳內,急切的略過擺放果蔬干肉等木架,腳步最終停留在放有黃豆的袋子前。
約旦打量面前裝滿黃豆的麻袋,眼底閃過一抹堅定。
當即伸手從袋子裏掏出一把生黃豆,直接塞到嘴裏,又轉身找來木碗盛上一大碗生涼水。
仰頭便干!
“噸噸噸……”
約旦以此往複,配着生黃豆來回狂飲八大碗生涼水。
最終心滿意足離開廚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