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制約

第138章 制約

深冬的遼東,寒風凜冽,大地一片蕭索。

戰船載着楊嗣昌一路到了錦州海岸。

大凌河城巍峨聳立,城牆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它的主帥卻在海岸上。

遼東巡撫兼兵備道楊嗣昌身着官服,面色凝重,站在船頭瞭望陸地。

他微微眯起雙眼,背着雙手,心中思索着當前的局勢。

自袁崇煥掌權遼東開始,就上疏皇上遼東不再設巡撫一職,好讓他全權掌控遼東。

然而如今,楊嗣昌卻被朝廷委任為遼東巡撫兼任兵備道,政權軍權一手抓。

還坐鎮大凌河城,成為了遼東的實權領導。

這一任命,無疑是朝廷對遼東局勢的重大調整。

楊嗣昌深知自己肩負的重任,他明白,要想在遼東站穩腳跟,必須妥善處理好與各方勢力的關係。

尤其是與孫承宗這位遼東督師的關係,更是至關重要。

孫承宗雖為遼東督師,比楊嗣昌的官位高,但他坐鎮錦州,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

楊嗣昌明白,這明顯是朝廷要他主控大局,孫承宗退居二線。

然而,孫承宗在遼東經營多年,威望頗高,不可輕視。

想到這裏,楊嗣昌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決定親自前往錦州拜見孫承宗。

他要向孫承宗表明自己的態度,爭取孫承宗的支持。

錦州城中,孫承宗正坐在書房中,手捧着一本書,靜靜地閱讀着。

他雖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睿智和堅定。

孫承宗早已得知楊嗣昌被任命為遼東巡撫兼兵備道的消息,他也在思考着如何應對這一局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督師大人,遼東巡撫楊嗣昌求見。”

孫承宗微微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書,說道:“請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楊嗣昌走進了書房,他看到孫承宗后,連忙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下官楊嗣昌,拜見督師大人。”

孫承宗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扶起楊嗣昌,說道:“楊巡撫不必多禮,請坐。”

楊嗣昌坐下后,看着孫承宗,誠懇地說道:“督師大人,下官此次前來,是為了向大人表明心跡。

下官深知大人在遼東的威望和功績,下官此次受命前來,定當全力輔佐大人,共同為保衛遼東而努力。”

孫承宗看着楊嗣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楊巡撫年輕有為,朝廷委以重任,實乃遼東之幸。

老夫雖為督師,但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今後遼東之事,還需楊巡撫多多費心。”

楊嗣昌連忙說道:“大人言重了。下官初來乍到,對遼東局勢還不甚了解,還望大人多多指教。”

孫承宗微微一笑,說道:“楊巡撫謙虛了,你既然被朝廷委以重任,必有過人之處。

老夫相信,你一定能夠勝任這一職位。”

孫承宗對他並不了解,這裏面的事情,肯定不能全盤托出,只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應付。

楊嗣昌聽了孫承宗的話,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孫承宗這是在給他一個台階下,也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連忙說道:“多謝大人信任。下官一定不負大人所望,盡心儘力為朝廷效力。”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都是說一些客套話,楊嗣昌便起身告辭。

孫承宗親自將他送到門口,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他知道,朝廷的這一任命,意味着遼東的局勢將發生重大變化。

他只希望,楊嗣昌能夠不負眾望,帶領遼東軍民抵禦外敵,保衛家園。

楊嗣昌離開錦州后,就趕往了大凌河城。

他剛一進城,就受到了祖大壽遼東系將領和秦良玉將軍的熱烈歡迎。

祖大壽率領着一眾將領站在城門口,看到楊嗣昌后,連忙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末將祖大壽,拜見楊巡撫。”

楊嗣昌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祖大壽,說道:“祖將軍不必多禮。本官初來乍到,還望各位將軍多多支持。”

祖大壽連忙說道:“楊巡撫客氣了。您是朝廷委派的重臣,我們自然會全力支持您的工作,聽候大人的調遣。”

楊嗣昌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良玉。

他連忙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秦將軍,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榮幸。”

秦良玉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道:“楊巡撫過獎了,末將不過是一介女流,能為朝廷效力,實乃末將之幸。”

楊嗣昌看着秦良玉,心中暗暗讚歎。

他早就聽說過秦良玉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知道,秦良玉是皇上器重的將領,秦良玉也知道他是朝廷和皇上欽定的主帥,當然要全力支持。

他心中暗自慶幸,有秦良玉這樣的將領支持,他在遼東的工作將會順利很多。

楊嗣昌嘴裏倒也客氣:“今後我可要仰仗各位將軍了,咱們一起抵禦后金韃子,為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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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領一齊說道:“末將聽從楊大人調遣。”

大家其樂融融去了城中喝酒聚餐,為楊嗣昌接風洗塵。

楊嗣昌明面上倒也開明,和各位將領客客氣氣,暗地裏就開始對大凌河城進行各項管制。

他深知,要想掌控遼東局勢,必須掌握軍權和財權。而大凌河城作為遼東的重要軍事要塞,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楊嗣昌首先對大凌河城的兵備後勤進行了管制。

他派遣自己的心腹官員接管了兵備庫和糧草庫,加強了對武器裝備和糧草物資的管理。

對於秦良玉的軍隊來說,沒有絲毫抵觸情緒,軍隊只管打仗操練,只要後勤跟得上,他們不操心別的。

然而,祖大壽的遼東系將領就非常不舒服了。

要知道,楊嗣昌沒來之前,別說大凌河城,就是整個遼東,所有兵備後勤都是祖大壽一手抓。

這天,祖大壽和他的弟弟們,為這事在總兵中軍帳議論此事。

祖大壽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手中拿着一杯茶,卻久久沒有喝下去。

他的堂弟祖大弼、祖大樂,義弟祖寬坐在兩旁,也是一臉的不滿。

祖大壽放下茶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楊嗣昌,剛來就想奪權。他以為他是誰?

我們在遼東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他一來就想把我們的權力奪走,簡直是欺人太甚。”

祖大弼脾氣火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大哥,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必須想辦法對付他,不能讓他得逞。”

祖大樂皺着眉頭,說道:“二哥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但是,楊嗣昌是朝廷委派的重臣,我們也不能輕易得罪他。我們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祖寬沉思了片刻,說道:“大哥,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探一下楊嗣昌的態度。

如果他只是想加強對大凌河城的管理,我們可以配合他。

但如果他想完全剝奪我們的權力,我們就必須採取行動了。”

祖大壽點了點頭,說道:“三弟說得有道理。我們先看看楊嗣昌的下一步動作再說。

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要時刻做好準備。”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將軍,楊巡撫派人送來請帖,邀請將軍明日去議事廳商議軍情。”

祖大壽微微一愣,隨即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退下后,祖大壽看着眾人,說道:“看來,楊嗣昌是想和我們攤牌了。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第二天,祖大壽帶着祖大弼、祖大樂、祖寬來到了議事廳。楊嗣昌早已在那裏等候多時。

祖大壽走進議事廳,看到楊嗣昌后,拱手行禮道:“末將祖大壽,拜見楊巡撫。”

楊嗣昌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祖大壽,說道:“祖將軍不必多禮。請坐。”

祖大壽坐下后,看着楊嗣昌,說道:“不知楊巡撫今日找末將來,有何要事商議?”

楊嗣昌看着祖大壽,說道:“祖將軍,本官此次找你來,是為了商議大凌河城的防務問題。

如今,外敵虎視眈眈,我們必須加強對大凌河城的防守。

本官認為,我們應該對大凌河城的兵備後勤進行統一管理,以便更好地調配資源,抵禦外敵。”

祖大壽聽了楊嗣昌的話,心中暗暗冷笑。他知道,楊嗣昌這是在找借口奪權。

他說道:“楊巡撫所言極是。但是,大凌河城的兵備後勤一直都是由末將負責管理,末將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

如果突然換人管理,恐怕會出現一些問題。”

楊嗣昌微微一笑,說道:“祖將軍放心,本官已經派遣了經驗豐富的將領接管兵備庫和糧草庫。

他們會儘快熟悉情況,不會影響大凌河城的防務。”

祖大壽皺着眉頭,說道:“楊巡撫,末將並不是不信任你的人。

但是,大凌河城的防務關係重大,我們不能輕易冒險。如果出現問題,誰來負責?”

楊嗣昌臉色一沉,說道:“祖將軍,你這是在質疑本官的決策嗎?本官是朝廷委派的重臣。

自然會為大凌河城的防務負責,你只需要聽從本官的命令即可。”

祖大壽心中大怒,當即就要翻臉,沒想到楊嗣昌如此強勢,但是恍惚中,楊嗣昌的氣勢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讓他不敢發火,也許楊嗣昌也和那個人一樣,有手段有謀略,如果真是如此,他祖大壽是鬥不過楊嗣昌的。

他強壓着心中的怒火,說道:“楊巡撫息怒。末將只是擔心大凌河城的防務,並無他意。

既然楊巡撫已經決定了,末將自當聽從命令。”

楊嗣昌看着祖大壽,說道:“祖將軍能顧全大局,本官深感欣慰。

今後,我們要齊心協力,共同為保衛大凌河城而努力。”

祖大壽點了點頭,說道:“末將遵命。”

會議結束后,祖大壽帶着祖大弼、祖大樂、祖寬回到了總兵中軍帳。

他面色陰沉,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祖大弼說道:“大哥,這個楊嗣昌太過分了。他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祖大樂說道:“是啊,大哥。我們必須想辦法對付他。”

祖寬說道:“大哥,我覺得我們可以暗中聯絡其他將領,一起對抗楊嗣昌。”

祖大壽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楊嗣昌是朝廷委派的重臣。

我們如果公然對抗他,會被朝廷視為叛亂。我們必須想一個穩妥的辦法。”

祖大壽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剛才我就想和他翻臉,可是那麼一瞬間我居然感覺他和死去的袁督師有那麼一絲相像。

甚至比袁督師還要精明,這才讓我沒了脾氣。”

眾人聽后大驚,祖大樂說道:“大哥,我也感覺到了,他殺氣確實很重。

如果他是武將倒也沒什麼,但他可是個文官,偏偏殺氣極重。”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恭敬地說道:“將軍,秦良玉將軍派人送來一封信。”

祖大壽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拿過來。”

侍衛將信遞給祖大壽,祖大壽打開信,看了起來。

信中,秦良玉勸祖大壽不要和楊嗣昌對抗,要以大局為重。

她表示,楊嗣昌雖然有些做法不妥,但他也是為了保衛遼東。

她希望祖大壽能夠和楊嗣昌合作,共同抵禦外敵。

祖大壽看完信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秦良玉說得有道理。

但是這封信還有一層意思。

秦良玉勸他團結領導,如果他不團結領導,想搞嘩變,秦良玉的軍隊是會支持楊嗣昌的。

這就很微妙了。

而且秦良玉說的也在理,如果他和楊嗣昌對抗,只會讓外敵有機可乘。

但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被楊嗣昌奪權。

他該怎麼辦呢?

經過一番思考,祖大壽決定暫時忍耐。

他知道,現在不是和楊嗣昌對抗的時候。

他要等待時機,尋找機會奪回自己的權力。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祖大壽表面上服從楊嗣昌的命令,但暗中卻在尋找機會。

楊嗣昌也知道祖大壽心中不服,但他並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加強對大凌河城的防守。

在大凌河城的白桿軍中軍帳內,氣氛凝重而肅穆。

秦良玉端坐在主位上,身着鎧甲,眼神堅定而深邃,雖已不再年輕。

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迹卻更增添了一份威嚴。

巾幗不讓鬚眉!

秦翼明及幾位嫡系將領分坐兩旁,眾人面色嚴肅,心中都牽挂着大凌河城的局勢。

秦翼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皺起眉頭,神色憂慮地說道:“姑媽!若祖大壽和楊大人拱火起來,對大凌河城的防禦可是大大不利,到時候咱們怎麼辦?”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眼神不時地瞟向秦良玉,期待着她的回應。

其餘將領也紛紛附和道:“可不是嘛,咱們這是距離戰事最前沿,將帥不合可是軍中大忌。”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

有的將領不停地搓着手,有的則微微嘆氣,彷彿已經預見到了將帥不合帶來的嚴重後果。

而秦良玉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端坐着,彷彿在沉思着什麼。

她的眼神平靜如水,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她微微低垂着眼帘,手中輕輕地摩挲着劍柄,那沉穩的姿態讓眾人心中稍安。

就在這時,送信的侍衛回來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侍衛身上,秦翼明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祖大壽看了信之後,他們這些人什麼反應?”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身體微微前傾,彷彿想從侍衛的回答中找到一絲安慰。

侍衛先是向著秦良玉敬禮,然後才向秦翼明說道:“回將軍的話,祖將軍收到信后,讓小的帶話,讓將軍放心。

他不會搞內鬥的,都是為朝廷辦事,也不會意氣用事的。”

說完,侍衛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眾人的反應。

眾人聽了侍衛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將領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

有的將領輕輕地拍了拍胸口,彷彿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侍衛見眾人沒有其他的吩咐,便自行告退了。

秦良玉這才開口道:“祖大壽不是無能之輩,以他的精明,必然知道深淺。

他們盤踞遼東多年,突然來個管事的,他當然不舒服,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她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彷彿帶着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秦良玉微微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楊大人是皇上欽定的主帥,別人我們管不着,楊大人咱們是要支持的。”

秦翼明接道:“但願祖大壽不要做傻事。”

他的眼神中依然帶着一絲擔憂,眉頭緊鎖,彷彿在思考着祖大壽可能會做出的種種反應。

秦良玉眼神一閃,說道:“如果遼東是他一家,他可以和楊嗣昌打擂台,現如今我們也在大凌河城,他就有顧慮了。

今日寫信給他,就是給他提個醒,不要擁兵自重,即使他想內鬥,我們白桿軍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的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

秦良玉微微揚起下巴,彷彿在向眾人宣告着白桿軍的決心。

眾將領紛紛點頭,說道:“將軍此舉高明,看似勸和,實際敲打。”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對秦良玉的決策表示由衷的讚賞。

有的將領說道:“將軍真是深謀遠慮,有將軍在,我們白桿軍必定能為皇上守住大凌河。”

秦良玉囑咐道:“皇上器重我們,物資兵備糧餉一分不少,而且還經常獎勵,咱們一定要為皇上守住大凌河。

誰敢拆台就是和皇上過不去,那就是和我們白桿軍過不去!”

她的聲音激昂有力,充滿了使命感。

秦翼明為首的將領一齊說道:“對!誰敢內鬥,我們就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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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治大明,腳踹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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