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去西北

調查皇帝遇刺的事交給了豫王。

林慕珩知道，這事是皇帝在試探自己。

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想要保護皇帝。

榮晟帝如今最惜命了。

可能是人上了年紀，就想要活得更久。

自從遇刺后，榮晟帝再也沒有出過皇宮。

以前，榮晟帝隔一段時日就要親自見證上京的繁華。

如今，他每日龜縮在宮中，不再去湊熱鬧。

皇宮的侍衛也增加了一倍不止。

雖然，查清了上次的刺客是敵國的探子，榮晟帝還是有點懷疑。

畢竟，有膽量敢衝到上京來刺殺皇帝的敵國，榮晟帝覺得沒有。

可是呈到御前的摺子就是這麼說的。

榮晟帝疑心的是自己的兒子串通敵國來謀朝篡位。

在他的眼中，哪個兒子都有嫌疑。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的道理皇帝最清楚。

哪個朝代的皇帝手上都會沾了鮮/血，榮晟帝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沒有他的狠辣，他就會像自己的兄弟一樣早早陪着先帝去了。

關於刺殺的奏摺，榮晟帝看了無數遍，他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翻來覆去就是敵國探子做的。

其餘沒有指向任何人。

榮晟帝將摺子扔到地上，心中的疑慮卻並未消除。

他決定召見幾位皇子，看能否從他們的言行中發現一些端倪。

幾日之後，諸位皇子陸續來到御前。

榮晟帝冷眼觀察着他們，試圖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每個皇子都表現得忠誠而恭順，讓他難以判斷。

就在這時，三皇子林慕琨站出來了。

“父皇，兒臣認為，敵國探子的事是偽造的，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這話簡直說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榮晟帝抬眼看向林慕琨。

這個兒子平時一聲不吭的。

如今，就他說話中聽。

“哦，老三你說來聽聽，為何你認為敵國不敢這麼膽大妄為的。”榮晟帝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林慕琨心中一喜。

父皇何時與他這麼和顏悅色說過話。

“父皇！兒臣認為，刺客對您的行蹤了如指掌，一定是有內應的。”

皇帝欣慰的看向林慕琨。

汪得福看了一眼三皇子，他還真是嫌事不夠大啊。

三皇子安的是什麼心，他一個太監都看出來了。

三皇子想要攪渾朝堂的水。

只要皇上對誰都懷疑，三皇子就有機可乘了。

汪得福都懂的道理，皇上怎會不知。

可是皇上就是喜歡聽，這種情形就是他想要的。

皇帝不喜歡朝中大臣與皇子們擰成一股繩。

敵國探子的事已經有定論。

只是那些人都死了。

身份是查明了，可是如何精準知道皇上的行蹤，還是要把背後之人揪出來。

皇上如今看哪個兒子都有嫌疑，還有他們背後的家族也都有動機。

三皇子恰到好處的進入了他的視線。

“依兒臣之見，這宮內必定有人與外敵勾結。父皇應當徹查，將此人揪出，以保我朝社稷安穩。”林慕琨義正言辭地說道。

榮晟帝微微頷首，表示贊同，“老三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徹查此事呢？”

“兒臣認為，可以先從父皇身邊的侍從查起。此外，朝廷重臣及其家眷也需仔細盤查。”林慕琨建議道。

榮晟帝沉思片刻，“嗯，如此甚好。那就由你負責此事吧，朕會給予你足夠的權力。但記住，莫要冤枉了好人。”

“兒臣遵命！定當不負父皇所託！”林慕琨叩頭謝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父皇很久都沒有交個事情讓他做了。

他的兒子們一個比一個能幹，背後的家族更是一個比一個強大。

權勢迷人眼，榮晟帝一點都不懷疑。

只要有機會，他的兒子們就會把他這個皇帝趕下台。

三皇子恰到好處的出現，讓皇帝很舒心。

太子薨了后，太子的位置空懸。

皇子們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盯着儲君位，榮晟帝心如明鏡。

如今，錦王和豫王兩人都是呼聲很高的。

以前，林慕珩是一個人，背後沒有威武將軍府，榮晟帝覺得，重用也無妨。

如今，林慕珩隱隱有蓋過錦王的架勢。

榮晟帝急了。

他不允許一家獨大。

如今鄭家在皇帝的打壓下，並不敢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

可是，榮晟帝又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他對將軍府又沒那麼忌憚了。

想到此，榮晟帝又頭疼了。

江忠勇的兩個兒子都在自己的提拔下，在朝廷有了位置。

等於豫王背後的勢力是他親自扶持起來的。

榮晟帝心想，或許是因為江忠勇的忠誠，讓他對將軍府放下了戒備。

想着江河捨命救他的那一刻，榮晟帝心中一片柔軟。

對江河的舉動，榮晟帝一點都不懷疑他是做戲。

或許江河是有點小聰明，可是榮晟帝毫不懷疑他的忠心。

他挨的那一劍，只要稍微偏一點，江河就死了。

榮晟帝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是演戲還是真的。

然而，現在的局勢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

他又習慣性的信賴威武將軍府了。

待三皇子走後，皇帝轉身問汪得福：“朕這段時日是不是對江忠勇太信任了些？”

汪得福看了一眼皇上，“江將軍能有這福氣，是皇上仁慈。”

“你這老東西，就你滑頭。”榮晟帝笑罵。

汪得福想，他要是不滑頭，腦袋早就搬家了。

跟着皇帝這麼多年，他還不知道皇帝有多薄情嗎？

江將軍早早致仕，就是向皇上表忠心。

將軍府不貪戀權勢。

他的女兒也嫁給了毫無根基的陸家。

如果不是西北告急，榮晟帝不得不把兵符交給了江淮。

連他的文武雙全的大兒子，也是賦閑在家。

江家就真的沒有一個人在朝廷當差了。

兩個雙胞胎兒子更是無所事事。

江河一身武藝江海滿腹才華，都是隱藏在深處。

皇帝見江忠勇識時務，才沒有對將軍府趕盡殺絕。

如今，將軍府又起來了。

榮晟帝的心中焦躁。

罷了，把老五叫進宮來問問，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如果老五迫不及待想要這個位置，打壓將軍府也不遲。

不久后，林慕珩奉命進宮面聖。殿內氣氛凝重，榮晟帝眼神犀利地看着下方的林慕珩。

“老五，近日朕聽聞你在朝中的威望日益增長，可謂是風頭無兩啊。”榮晟帝緩緩說道。

林慕珩趕忙跪地，惶恐地說道：“父皇謬讚了，兒臣只是盡己所能，為父皇效力而已。”

榮晟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着問道：“那對於如今的朝局，你有何看法？”

林慕珩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答道：“父皇洪福齊天，朝中文武百官皆忠心耿耿。只是近期邊疆戰事頻繁，還需父皇多加留意。”

榮晟帝聽后，心中略感寬慰，但仍不動聲色地說：“朕自會處理，不過江淮又打了勝仗，將軍府在軍中的影響力甚大。對於江淮將軍，你有何看法？”

林慕珩知道，皇上的疑心病又犯了。

如果以往，他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句不甚了解就可以打發了。

如今不同了，江淮是他的大舅哥。

他不會任由皇帝猜忌。

即使會惹父皇不滿，他也會暢所欲言。

他不會任由父皇對江家動手。

“江淮將軍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守在西北，武將無召不得歸京，他一直守在西北，連兒臣和王妃成親都沒能來觀禮。”

林慕珩道：“大慶有這樣一心為國的將軍，是父皇仁德。”

榮晟帝盯着林慕珩，老五如今說話也圓滑了許多。

竟然把功勞都歸給皇帝。

其實每句話都是提醒皇帝，江淮是在為誰效命。

這是提醒皇帝記着人家的好呢。

“江小將軍也是三年沒回過上京。只是時局動蕩，西北沒有他，危矣！”

榮晟帝搖頭嘆息了一聲。

不是他不想讓江淮與家人團聚，實在是敵國太猖狂了。

林慕珩說的沒錯，他很仁德。

“能守護一方百姓，相信江小將軍也會願意舍小家顧大家的。”林慕珩連忙應道。

“如今天下並不太平，突厥屢屢犯境，確實需要像江淮將軍這樣的猛將鎮守邊關。而江小將軍年紀輕輕便已有如此成就，實乃我大慶之幸。”

榮晟帝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他目光深沉地望向遠方，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林慕珩見狀，趁熱打鐵說道：“兒臣認為，當務之急是要加強邊境的防守，同時給予江淮將軍足夠的支持，以確保西北的安穩。”

榮晟帝沉默片刻，緩緩道：“你所言甚是。傳朕旨意，賞賜江淮將軍黃金千兩，錦緞百匹，以表彰其忠勇。另外，調撥一批糧草物資運往西北，支援前線將士。”

林慕珩鬆了一口氣。

財物是小事。

但是皇帝表明了態度。

至少短期內，江河江海也不會被波及。

他們兩人根基尚淺，在朝堂還沒站穩腳跟。

再過個兩三年，以江河的能力，給他一個機會，不會比江淮差。

而江海，心思縝密，走一步看百步，再加上才華出眾，這樣的人假以時日，必將會成為國之棟樑。

只是，皇帝打壓人慣看心情。

哪日覺得將軍府起來了，必定又會來新一輪的打壓。

要想個法子讓父皇放心。

林慕珩擔憂地看向皇帝，拱手道：“父皇，如今邊疆戰事吃緊，僅靠江淮將軍一人恐難以長久支撐。兒臣建議從京城禁軍中挑選一些精兵強將，派往西北協助江淮將軍。”

榮晟帝微微皺眉，“禁軍是保衛京師的重要力量，豈可輕易調離？”

“禁軍之中不乏勇猛之士，若能加以磨練，定能成為一支勁旅。況且，西北戰局關係到國家安危，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林慕珩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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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晟帝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罷，就依你所言。此事交由你負責，務必挑選出可靠之人。”

“以你之見，派誰去合適？”

林慕珩這話說到皇帝的心坎里了。

他早就想派人去西北分掉江淮的兵權了。

林慕珩道：“謝父皇信任，只是這人選還需要父皇定奪。”

林慕珩才不會傻到真的自己推薦人選。

林慕珩其實心中有了人選，不過他也知道，只要他說讓他去，父皇一定以後都不會用這個人。

那這個人的前程就葬送在他的手裏了。

榮晟帝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

“老五！你去西北和江淮將軍並肩作戰如何？”榮晟帝問道。

林慕珩跪下，“父皇！兒臣去不合適。”

“為何？”榮晟帝的眼睛盯着林慕珩。

“兒臣是將軍府的女婿，江淮將軍手握三十萬重兵，兒臣去這不會引起朝臣們懷疑兒臣不安好心嗎？”

林慕珩說得是朝臣，可沒說皇上。

榮晟帝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說的也有道理，朕自會安排人去，你就等朕的好消息。”

林慕珩告退。

終於試探完了，榮晟帝心情大好。

老五至少目前來看沒有狼子野心。

這麼好的機會他都放棄。

三十萬大軍的兵權，哪個皇子不眼紅啊！

出了宮門，林慕珩道後背也出了一身汗。

父皇越來越疑心重了。

今日如果他答應了去西北，半路上就會被皇帝派的人攔截。

林慕珩回到王府後，立即將自己關在書房內，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他深知皇帝的疑心很重，必須要謹慎行事。如今，他雖已確定了心目中的人選，但要想順利實施計劃，還需仔細謀划。

與此同時，宮中的皇帝也在思考着選派何人前往西北。

他明白這個任務的重要性，既要能制衡江淮將軍，又不能引起其他皇子的嫉妒和爭鬥。

就在皇帝舉棋不定之時，兵部尚書宋昊站出來了。

“皇上！微臣以為，嚴世子有勇有謀，最適合去西北與江小將軍並肩作戰。”

“嚴世子？”榮晟帝問。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嚴與安侍衛！”宋昊補充了一句，完了還朝嚴與安眨了眨眼睛。

嚴與安：……

他是很想去上戰場，是很想立功。

只要有軍功在身，他就可以一路扶搖直上。

只要他有出息，母親和妹妹才沒有人敢欺負。

他要建功立業，要重振嚴家門楣。

不過比起這些，與江淮將軍並肩作戰，嚴與安求之不得。

那可是全大慶最年輕的將軍。

能得他指點一二，嚴與安此生無憾。

最重要的是他是江楚薇的大哥，能和他在一起並肩作戰，嚴與安覺得與江楚薇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