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桑德

第一章 桑德

頭好痛,身體也好像觸電了一樣,麻麻的,發生了什麼?我不是應該在《諸神黃昏》中與數千玩家共同屠神嗎?葉杭的腦海中一片混沌,他竭力想知道現在的狀況,然而他所能看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不知道在這無垠的黑暗中漂泊了多久,終於有一天,一道白色的裂縫陡然從黑暗中張開,將葉杭的意識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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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高照,清風習習,暮春天氣。在卡諾爾(故事發生的世界主位面),此時正是飛絮之月。

尼歐王國,楓丘領。某個綠樹成蔭的山坡上,零星點綴着幾間簡陋的房屋,其間,一大一小兩個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孩正無聊地躺在麥秸堆上,看着天邊雲捲雲舒,不斷地變幻着形狀。

“桑德哥哥,為什麼你總是長不大呢?幾年前你就這麼點,現在我都長得比你高了。”大一點的少年好奇地向身旁的同伴問道。被叫做桑德的男孩無奈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也許我有半身人或者侏儒的血統?你知道的,我是在深山裏被我的父親撿到的。”

“雖然不是親生,但喬布叔叔和帕梅拉阿姨都待你很好呢。”先前說話的金髮少年一臉羨慕:“不像我們家的那個老頭子,老是嫌棄我。每次跟他學打鐵,他總是罵我沒出息,不是這裏不對,就是那裏不對……”小一些的男孩桑德剛想接話,就看見遠遠有個小姑娘急匆匆地跑過來。“是貝爾家的艾瑪,好像是來找你的,桑德。”金髮少年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桑德,不好了。莉莉絲去城裏看病,碰上了領主大人豪斯,他說要娶莉莉絲做他第四十九房老婆。”一頭棕色短髮,同樣穿着亞麻布料製成的衣服的艾瑪一衝過來就對着桑德喊道。什麼?那個色魔男爵要搶自己的妹妹做老婆?

沒錯,艾瑪口中的莉莉絲正是桑德的妹妹,也是他的養父母唯一的女兒,今年剛好十四歲。由於是老來得女,又長得乖巧可愛,莉莉絲一直是老兩口的心頭肉,也是桑德最愛護的人。而那個名叫豪斯的男爵,則是整個楓丘領遠近聞名、臭名昭着的人物。作為一個有實權的男爵,整個楓丘領都是他的領地,但這並不是他聲名遠揚的原因;真正的問題在於,這個新任男爵極度的好色,只要遇上了他認為合適的女性,上到少婦人妻,下至幼女蘿莉全都不放過。據某些無聊的人統計,到現在為止,這位年輕的豪斯男爵已經有了四十八房姬妾,其中不少都是在他威逼利誘之下,才委身於他的。為了維持他這樣荒淫無度的奢華生活,橫徵暴斂就成為了必然的結果。然而桑德他們只是這位男爵大人治下,一群小小的領民,又有什麼辦法呢?

除此之外,還有小道消息稱,這位豪斯男爵是與邪惡的魔鬼做了交易,才得到了這個本來不屬於他的傳承爵位。畢竟在三天裏,他的父親和大哥突然接連暴斃,實在是令人生疑。只是楓丘領地處偏僻,加上領主大人的威嚴,也沒有什麼人敢多嚼舌根。在桑德的眼裏,魔鬼都是會吃人的可怕存在,會跟魔鬼打交道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說,桑德真的不敢想像妹妹被這個色魔男爵帶走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

像這種萬惡的封建社會渣滓,就應該被歷史的車輪碾碎,桑德惡狠狠地想。等等,封建社會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總是會有這些對領主大人不敬的想法?桑德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精神分裂的患者,捂住腦袋痛苦地呻吟了起來。

“桑德,你怎麼了?那個怪病又複發了嗎?”男孩身旁的少年連忙起身,擔憂地看向他。“唔,漢森,我沒事,等一下就好了。”桑德擺擺手,表示自己很好。說來也奇怪,自從有記憶起,桑德就一直被這個怪病所煩擾,腦袋裏總是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僅如此,桑德還經常做一個荒誕離奇的怪夢,在夢裏,有許多高聳入雲的奇異建築,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街道上,到處都是橫衝直撞的鋼鐵怪獸,但卻有種出人意料的和諧,從來不會撞上;最讓桑德好奇的,是天上時不時飛過的金屬怪鳥,楓丘領這種鄉下地方可從來看不到這樣的景觀。

“桑德,桑德?”同伴的呼喚讓男孩回過神來,他急切地向前來報信的少女問道:“艾瑪,你剛才說,領主大人要娶莉莉絲做他第四十九個老婆,那她現在人呢?”

“她被領主大人帶到城主府里去了。”艾瑪訕訕地回答道。她顯得有些六神無主:“莉莉絲姐姐被帶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桑德閉上眼睛想了想,說道:“還是先去我家找我爸媽再拿主意吧。”一旁的漢森跟着說道:“我也一起去。”桑德點頭同意:“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

桑德的父親喬治·墨菲,只是楓丘領石羽村裡一個普通的獵戶,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狩獵技巧,卻是讓所有見到的人為之讚歎。此時,這個年過半百的老獵人正滿臉憂愁地坐在木椅上,唉聲嘆氣:“既然是領主大人要帶走莉莉絲,我們也無可奈何,也許她的生活會比現在好一些吧?”但他的妻子帕梅拉·墨菲卻對他的話十分不滿:“整個卡諾爾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尼歐王國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真正的男爵夫人只會有一個。莉莉絲被那位男爵大人帶走,你覺得她會幸福嗎?”桑德頗有同感,拍着胸脯大聲說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讓我去一趟城主府吧,我一定把妹妹平安地帶回來。”

“不行!”獵人夫妻異口同聲地喊道。老喬治更是皺眉說道:“桑德,我們只是普通人,怎麼能讓你冒險去跟那些貴族老爺交涉呢?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但桑德年輕氣盛,直接就跑了出去。事實上,看上去還像個稚嫩小男孩的桑德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正是青春叛逆的時候,一想到乖巧可愛的妹妹被豪斯男爵帶走,桑德的心裏就不能平靜。

莉莉絲,等着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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