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怒海狂濤
這已經不能稱為浪了,倒不如說是天河倒灌來的恰當。
卡莉諾手段盡出,短短時間就往喀山島內跑了兩三千米,但在那席捲萬物的磅礴巨浪之下,這點距離還是有些不夠看。
不知幾萬萬噸重的海水彷彿要吞沒重雲,直上凌霄。然而這裏並不是幻夢境,重力到底是客觀存在的,當海水抵達最高點后,其下墜之勢就轟然不可阻擋。
如果是桑德在這裏的話,大抵會吟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但卡莉諾的心中只有恐懼!常言道,水火無情,就連普通的洪水都能摧毀房屋,淹沒人畜,更何況是這樣被魔法能量影響后的超級海嘯呢?
卡莉諾不傻,知道如果自己直面這種超越了禁咒·終極海嘯術,堪比神罰的海落天傾,幾乎難逃一死。哪怕卡莉諾所在的方向可能並不是海嘯的正面衝擊方向,但這和普通人被百草枯毒死,亦或是被砒霜毒死有什麼區別,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雖然卡莉諾沒有那種珍貴的空間類或防禦類魔法捲軸,但好在她有不少小眾化的魔法捲軸儲存。比如這張她心血來潮時買下的三環魔法捲軸【大地之澤】,能夠賦予她土遁的能力,讓她可以在最深五十米的地下自由活動。
不僅如此,自從上次在海上漂了一天後,卡莉諾痛定思痛,購買了好幾個煉金氧氣背包和配套的面罩,放在隨身背包里有備無患,沒想到這次還真能用上。
有遁地+氧氣背包的組合,卡莉諾或可從這終焉之浪中逃得一命。但想法是好的,現實卻往往很殘酷,即便有層層的土壤作為緩衝,卡莉諾還是被無匹的重力擠壓的失去了意識。
像卡莉諾這樣只是昏迷過去的還算幸運,地面上的倒霉蛋才叫一個慘。在排山倒海而來的超自然偉力下,他們就像渺小的螻蟻,弱小而無助。
首先被空氣衝擊波碾死一批,隨後浪頭落下再砸死一批,被渦流裹挾撞死一批,最後海族趁火打劫,大肆殺戮,倖存者寥寥無幾,月鯨島來的逃難者幾乎被全滅。
當然,假使眾人留在月鯨島也是一樣的下場。沒有人會想到,製造海獸入侵事件的幕後黑手,竟然來了那麼大一手筆,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而這場海嘯襲擊範圍之廣,更是令人側目,像卡莉諾這邊,看着聲勢驚人,其實只是被海嘯邊緣波及到而已。
作為海嘯浪潮真正攻擊的目標,加之連綿不斷的暴雨影響,喀山島的西部已經是一片澤國。毫不誇張的說,這片區域中相對低洼的部分,已經直接融入了大海,變成了蔚藍的一部分。
原本高聳的山頭則是成為了一座座孤島,上面躺滿了驚魂未定的難民。在仍舊不斷上漲的水位面前,這些孤島能否堅持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至於原本守衛在西部區域的精銳軍團,自然不可能倖免。任你身經百戰,技巧通神,能在萬人大軍中縱橫自如,也抵不過對手不講武德直接掀桌子,擋不住這浩浩蕩蕩的天地神威,最後的下場只能是憋屈的淪為魚蝦之食。
不過海獸入侵激烈到這種程度,喀山島上的傳奇也不可能坐着看戲了。
先前攻上陸地的海獸雖多,但基本上都是雜魚炮灰,偶爾有實力較強者,自家這邊也足以應付,是以傳奇們都沒有急着出手。但這一次的海嘯就有點太過離譜了,幾乎淹沒了喀山島本島七分之一的區域,令桑田變為滄海,人員物資更是損傷無數。
說實話,一般的傳奇都很難塑造出這麼恐怖的一場滅世天災,難道是有半神出手了?但無緣無故的,什麼半神敢玩這麼大,絲毫不顧及可能造成的後果和報復?一切都不得而知,但是為了守衛自己的家園,這些傳奇們紛紛拿起武器,親自下場。
首當其衝的便是隸屬於湛藍王國的三名傳奇,風暴狂戰,蔚藍守護,以及靜謐之波。一個王國明面上就有三個傳奇,也算是高配了,畢竟風暴群島周圍的環境惡劣,沒有點實力可活不下去。
風暴狂戰是一位信仰風暴之神塔洛斯的聖武士,能夠驅使風暴、雷霆還有海洋的力量為己所用;蔚藍守護則是一個擁有部分巨人血脈的法坦,人如其名;最後一位靜謐之波,是生命女神伊莉娜的牧師,擅長各種效果驚人的輔助法術。
這三人中,有DPS,有坦克,有輔助,可以說是配備比較科學的一支傳奇小隊。
掌控雷霆的聖武士舞動長戟,瘋狂地收割着海族的生命,嘎嘎亂殺;身材魁梧,手握重盾的半巨人小姐則是為隊友分擔來自側翼的威脅,其魔武雙修的攻擊也不容小覷;至於站在後方的牧師奶爸,能夠在增益隊友的同時削弱敵人,為整隻小隊提供了充足的後勤保障。
傳奇強者的戰略價值是毋庸置疑的,傳奇小隊就更是如此。在三人親密無間的配合下,妄圖繼續御浪而行的海獸們遭到了致命打擊,不能踏足陸地半步。然而在某種狂熱情緒的催動下,它們依舊瘋狂地向著死亡發起衝鋒。
這時候,喀山島的海岸線太長的弊端暴露了出來,即便傳奇小隊殺海獸如屠狗,卻也只能守住海獸們的主攻方向,也是湛藍王國國都所在。
多虧湛藍王國的國都不是建在海邊,不然那驚天怒濤拍下來,就是有防禦的強力魔法結界都不好使。
前世海嘯術和地震術並列,被玩家戲稱為地圖編輯器,不是沒有緣由的。這兩類法術不但殺傷力驚人,對建築的特攻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只要強度足夠,它們能在一天內,令一片繁華的文明地帶重返自然。相比之下,那些冒火星子的煙花算什麼?抱歉我真不熟。
隨着夜幕悄然降臨,原本就昏暗的視野變得愈發幽晦,這給喀山島的防守又增添了新的壓力。
此時,桑德還在架船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