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逛街不是女人的特權
子時一過，炙熱的空氣陡然變涼，天空開始下起冰雨。
朱五撐着傘，感受着空氣變化。
“熱……冷……陽……陰……”朱五慢慢運行真氣：“似乎可以突破？這也算是陰陽交匯之地吧？”
四個時辰過去，雪蓮果成熟了。
朱五聽謝麗說沒用，便隨便采了十多顆收起來。
天亮了。
朱五渾身還在發抖，冰雨雖然有傘擋住了，冰冷的空氣卻沒法阻擋。
朱五扒了扒地上墊了塊布，開始盤坐運氣。
陽光剛出，熱氣便隨之而來。
半柱香過去，寒意全無，全身燙燙的冒着熱氣。
跟以往要突破的感覺類似，但境界完全沒鬆動的跡象。
“是持續時間不夠嗎？”朱五想着，朝謝麗說的漠北城走去。
雖然比預定回宗門的時間要多幾天，不過這城近在眼前，不去逛逛就說不過去了。
漠北城面積有三個落月城大。
漠北城南邊通往妖獸森林，西邊通往漠北遺迹，東邊通往大都，所以雖處荒漠，來來去去的修士卻非常多。
妖獸森林中普遍都是五階以上妖獸，眾多修士奔着妖丹而來。
漠北遺迹中散落着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秘境，偶爾能發現一些古代寶器和傳承功法之類，是不少散修的夢中之地。
大都有差不多十個漠北大，好幾個大宗門坐落其中，明月宗本宗亦在其內。
朱五走到城門，拿出宗門令牌登記后便入城了。
清晨人不多。
一位散修朝着朱五奔過來笑着問道：“小兄弟來自哪裏？需要帶路嗎？”
“不用。”朱五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一塊下品靈石就成，包你滿意！”散修熱情的跟着朱五。
“好貴……”朱五心中嘀咕：“謝了，我自己隨便轉轉。”
“小兄弟，有些地方沒我們帶路你可找不到哦，而且也進不去，可會錯失莫大的機緣呢。”
“比如萬寶閣二樓，天機閣，天香樓二樓那些地方。還有黑市……”散修繼續介紹道。
“謝了，那些地方我也沒靈石去。”朱五繼續回絕。
“小兄弟，看你初來乍到，這樣吧，我可以免費給你提供點信息，如果你覺得值，再給我靈石如何？”散修繼續說。
“明天萬寶閣二樓舉行拍賣會，有玄階功法和法器出現。”
“天香樓最近做優惠，每天對前十名新顧客免單。”
“天機閣算出最近有秘境現世，不過秘境信息就要去天機閣購買了。”
“還有，前面左拐那家靈果價格最便宜，東區一家功法最便宜，右邊有家法器最便宜……”散修大概看出朱五也不是多有錢的人，便改了口說些平常的信息。
“怎麼樣，如果你對這些沒興趣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黑市哦！那裏法器功法更便宜，沒人帶你永遠找不到哦。”
“地階功法一般多少靈石能買到？”朱五想着若能便宜買到合適的功法，也不用一定非去做宗門任務。
“地階初級跟高級差價也多，初級幾塊中品靈石，高級幾十塊中品靈石。”
“契合木靈根的地階高級最便宜曾經有二塊中品靈石出售過，契合火靈根的一百多塊。”
“法寶的話，一般地階初級也要三十多塊中品靈石，高級的一百多。”
“這麼貴！”朱五摸了摸身上陳長老送的短劍。
“這已經算便宜了，當然，你要是在大宗門內的話，宗門給的自然更便宜。”散修看出朱五的小動作。
“你是什麼靈根？”散修問道。
“風靈根。”
“這樣吧，一塊下品靈石，我帶你去黑市，保證你能買到最便宜的風靈根功法，買不到不要你靈石，怎麼樣？”散修繼續耐心說道。
“那好。”
朱五跟着散修拐來拐去，搞得朱五心驚膽顫的，不會是遇到想殺人越貨的吧？
散修戴上面具，又遞過一個給朱五說道：“裏面有些東西見不得光。”
在一條巷子裏散修對着一道不起眼的木門敲了敲。
進門后很普通，散修對着牆上一幅畫像輸入真氣。
黑市在一方空間中。
零散的分佈着幾十個鋪在地上的攤位，攤主大多戴着面具。
看起來都是散修自行交易。
每個攤位幾乎都不外乎是功法法寶丹藥，區別只是品階不一。
散修跟着朱五一起尋找契合風靈根的功法。
《六合陰陽寶鑒》。
一個地攤上擺着幾把刀劍法寶等，然後就這麼一本功法。
“誒？”朱五好奇的湊了上去，不小心說出了聲：“這不是每個人都會學的基礎功法嗎？”
攤主一看就知道是新人來着，便解釋道：“雖是基礎，但這是某位煉虛期仙人做過備註的。”
說著，拿起功法，翻開第一頁給朱五看。
“混沌時天地唯鴻蒙一氣，鴻蒙時分化陰陽二氣，洪荒時為風水土三氣，今時化分土水火風四氣……”
“水濕成氣水冷成地，氣濕成水氣熱成火，火熱成氣火干成地，地干成火地冷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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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已有少許模糊，似浸過水般。
“這沒金氣？備註不完整嗎？”朱五疑惑的問道。
“這是上古的時的備註，還沒分化為今天的五行之氣。”攤主解釋道。
“那不是更少了，這備註等於沒用呀。”朱五說著。
“那可未必，按五行分化來說，這只是不適合風靈根的人修鍊而已，對其他靈根的人來說可是寶貝呢。”
“真可惜，恰好我是風靈根。”朱五說道。
“啊？這麼不湊巧呀。不過我看你有緣，這隻要四塊中品靈石就賣你了。”
“不要。”朱五正準備返身離開。
“這可是那位仙人飛升前唯一留下的東西。兩塊？一塊？”攤主似乎很着急出手。
“不要。”朱五走了兩步。
“十塊下品靈石？五塊？一塊？”
“嗯……”朱五站住猶豫了一下問道：“一塊？”
“看與你有緣，一塊當作功德，這可是好事一件。”攤主說道。
“功德？攤主是佛修嗎？”朱五心內想道，收了功法。
“終於賣出去了，不枉我抄寫了三天……”背後攤主自語。
轉了兩圈，偏不湊巧，今天沒有契合風靈根的功法。
倒是契合木靈根的地階中品《本草秘要》被朱五花了三塊中品靈石買下來了。
之前的《千傷一法》雖然治療效果還可以，但終歸太平常，就像頭疼了喝開水，肚子疼喝開水，腳疼喝開水，心情不好喝開水，打坐時間長了也要多喝開水一樣，沒有針對性。
《本草秘要》則不一樣，每種靈草如何治療外傷內傷都分得清清楚楚，以前花一個時辰治療的傷現在使用靈草瞬間便可恢復了。
朱五給了散修一塊下品靈石。
雖然沒有契合風靈根的功法，但看在人家跟着跑了半天的份上，朱五也不想欠人情，再說之後說不定還需要人家帶路。
出來黑市也快到中午了。
散修把朱五帶到天香樓，跟掌柜說了幾句，然後轉頭對着朱五說道：
“你現在來的正是時候，今天剛好排第九，可以免單哦。不過只限一般菜品，不包括酒水。”
“合作愉快呀，我就先走了，你吃好！”散修吃不起天香樓的菜。
小二帶着朱五到一張小桌子前坐下便離開了，很快端上來一葷一素一湯微笑着說道：“仙人慢用，如果合你口味，還請多宣傳宣傳。”
“謝謝。”朱五對着小二點頭致謝，說完便看向桌上。
免費的都是固定套餐，雖然量少了些，不過都是一鍋出來的，味道啥的沒區別。
朱五慢慢品嘗着，順便觀察着店內。
二十多張桌子的空間，已坐滿了過半。
沒有太嘈雜的說話聲，大家說話聲音都放得很低。
觀察了一會才知道，不是因為天香樓有規矩，而是吃飯喝酒的時候最容易泄密。
來這裏吃喝的，多半都是準備在附近干點啥的，有些也不算太隱秘的信息要跟同伴交流卻又不希望被更多人知道，小聲溝通是最好的選擇。
比如某地秘境開啟，雖然很多人知道，但能準時進的話收益就多，去晚了收益自然就少了，那麼關鍵的開啟時辰就成了小秘密，不能隨便透露；又比如妖獸，一些經常在一定範圍往返，什麼時候去能碰到什麼時候碰不到就成了小秘密。
二樓，則是包間類的房間，不時有些公子般的身邊簇擁着三五人進去。
沒幾個人注意到朱五，大家對新人沒多大興趣。
萬寶閣一樓擺放着各種法器功法丹藥等，依舊是不同品階的常見品。
二樓拍賣會明天開啟，今天關閉休整。
朱五轉了會，沒有看中什麼，便離開了。
忘憂樓，幾個女子花枝招展半倚在二樓，觀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
朱五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還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去的。
天機閣，非請勿入。
城主府，非請勿入。但門口有佈告欄，上面有一些各種各樣的任務。
想接任務的記下編號到門口跟管事記錄后便可。
朱五大概看了一下，基本都是幾個下品靈石的任務，有一定危險性，難怪很多散修情願閑着不吃不喝也不願意做。
大街上一樣有不少攤位，除了法器功法丹藥外，日常生活用品也不少，米面白菜衣物等等應有盡有。
住宅區，散佈在城四周。
不少住宅對外出租。
這裏人來人往，都是臨時過客，比起住客棧，住宅出租成了很多人的第一選擇。
朱五隻打算待一天，沒必要租房，找了個便宜的客棧。
躺在床上，朱五拿出《六合陰陽寶鑒》看了起來。
不一會，盤坐起來，開始運氣。
《六合陰陽寶鑒》只是介紹了最基本的行氣之法和一些基本的修鍊常識，人人都能看懂。
但有了備註就不一樣了。
“水濕成氣水冷成地，氣濕成水氣熱成火，火熱成氣火干成地，地干成火地冷成水……”
朱五四相轉化運行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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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沒有變動。
“丹田，似乎不一樣了……”朱五默默感受着。
“原本丹田如一混沌水球，現在似有紅藍綠黃白五瓣托舉，水球也變得清澈起來。”
朱五調動《驚天雷》，五瓣變白，水球變成如龍捲風般。
調動《千傷一法》，五瓣變綠，水球如綠葉般。
“難道這才是《六合陰陽寶鑒》的真正修鍊法？”朱五回想着以前師傅的傳授。
據說《六合陰陽寶鑒》是上古仙人傳下來的，囑託所有修士必修。
天明。
朱五起身洗漱完畢，準備回宗門。
街上，又看到昨天的散修跑了過來。
“走，今天黑市有契合風靈根的功法。不收你靈石，當是昨天的補償。”散修笑着邀請道。
“呃，那好吧。”朱五本想拒絕，但反正還早，再看看也無妨。
看起來約六十多個攤位，一個挨着一個。
黑市的不是在晚上就是在早上交易，這時候人最多。
散修在人群中尋找着什麼：“在那邊。”
朱五跟着上去，一個小攤位上，擺着十多本功法。
《寂滅萬雷》，玄階初級。
朱五第一次看到這麼高級的功法。
一百中品靈石。
朱五眼睛直勾勾的，無奈的嘆着氣。
“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大宗門來的，但這功法着實不能少了。或者你有什麼法寶妖丹之類也可以抵一下？”攤主說道。
“我身上最值錢的就這地階的短刀了，算了吧。”朱五看了看其他功法。
“地獄火”地階中級。
“萬法歸元”地階高級。
“搬山”地階初級。
“翻江倒海”地階高級。
都要幾十中品靈石。
朱五嘆着氣搖了搖頭。
“小兄弟你若有心要，我可以給你先留一個月。”攤主想了想說道。
“一個月我也沒法湊到這麼多靈石的，看來只能讓別人了。”朱五說道。
“我倒有個法子，就是不知小兄弟你願不願意。”攤主說。
“什麼法子？”
“城主府有個任務，五十中品靈石。你若能完成，再想點辦法湊湊就夠了。”攤主壓低聲音。
“什麼任務，比佈告欄貼的酬勞高那麼多？”朱五問道。
“一個月後有一個限制金丹期的秘境開啟，城主的女兒也會參加，只要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就可以。”攤主輕聲回答。
“那應該很多人去吧，我怎麼會有機會呢？”朱五又問。
“那東西說來也怪，秘境開啟三次了，聽說有上百人嘗試過，似乎需要什麼特殊的方法。”
”你可以去試試，說不定你能拿到呢。“
”就算拿不到，萬一你能獲得點其他什麼機緣，說不定也就夠買這本功法了。“攤主繼續說道。
”嗯，這倒可以考慮一下。“朱五回道。
”那好，我看小兄弟你也是爽快的人，這功法我先收起來，一個月後等你參加完秘境再來。“攤主揮了揮手。
”那就先謝謝了。“朱五和散修一一道別。
橫斷山崖洞。
朱五取了兩枚雪蓮果，還有幾個其他靈果擺放在一塊石台上。
“萍萍姐，我來看你了……”
天將明。
“萍萍姐，雖然今天我還突破不了，但我發現《六合陰陽寶鑒》新的修鍊方法，我現在修鍊給你看。”
朱五自語了大半天，開始盤坐運氣。
丹田忽而如波濤滾滾，忽而烈焰熊熊，忽而風雷電鳴，忽而固如磐石。
真氣隨着丹田變化周身遊走，朱五身體也忽冷忽熱忽而刺痛忽而失去感覺。
一縷陽光進入洞內。
“陰陽平衡……”朱五想着，改變真氣，紅藍綠黃白五瓣似有綻放，丹田隨之變化萬千。
“不行……快收不住了！”朱五冷汗凌凌。
五色真氣在丹田中橫衝直闖。
“平衡……”朱五強行壓制着丹田。
“好險。”半個時辰后，真氣終於緩下來了。
“萍萍姐，讓你見笑了。”朱五笑着說道。
“之前測靈根的時候，我似乎顯示了不同靈根。正常情況下，每個人都可能具有五行靈根，但只有一種突出，測試一般也就只會顯示一種。難道我有五行靈根？”朱五思忖着。
靈根等級從一到九，最強的如九級火靈根的人，至少會帶有一級其他靈根。但測試時就只會顯示九級火靈根，稱作單靈根。
單靈根修鍊速度極快，但容易遇到克制的對手。
但如果有靈根等級相同，就可能顯示多個，比如同時擁有四級木靈根，四級土靈根，就會顯示四級木土靈根，稱作雙靈根。
雙靈根修鍊稍慢，通常喜歡一主攻一輔助，如之前朱五的驚天雷和千傷一法，就分別契合風靈根和木靈根。
如果有三個等級相同，如五級木靈根，五級土靈根，五級水靈根，會稱作三靈根。
三靈根修鍊更慢，一般難以達到化神。
四個等級相同，則稱作四靈根，修鍊更慢，達到元嬰幾乎就是極限了。
朱五翻看《六合陰陽寶鑒》上面備註。
“陰陽平衡，即地水火風四氣合一……”
上古時，只分四氣。而今，化為五氣。
“如此說來，我需要將水火土木風五氣合一？也就是說，需要五行靈根等級相同的人才能做到，否則五氣便無法平衡！”
“難怪《六合陰陽寶鑒》只是基礎，因為很少人會是五靈根平衡的！”
“而五靈根平衡的人，稱作五靈根，跟廢靈根沒多大差別，因為很少有能突破到金丹期的。”
“五行平衡的靈根，最高也只有六級。”
朱五豁然開朗。
終於知道自己小時候境界停滯的原因了。
也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在特殊的地方才能突破，因為一般地方反而會讓原本就平衡的真氣變成不平衡了。
“哈哈哈哈……”
朱五似乎看到了腳下一條仙路直達上界。
回了回神，朱五對着石台拜別，返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