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凱西的野心

凱西·諾瓦的個人實驗室坐落在虛擬世界研究中心的核心區域，這是一座被稱為“未來之塔”的高科技建築。這裏不僅是虛擬世界的開發中心，也是全球最頂尖的科學家和技術專家匯聚的地方。凱西的實驗室佈滿了最先進的虛擬技術設備，整個空間呈現出極簡主義的風格，給人一種冷峻而超現實的感覺。

凱西身穿一件純白色的實驗服，目光深邃而冷靜。她站在實驗室的中央，凝視着面前的大屏幕，上面顯示的是艾瑞克剛剛上傳的意識數據流。儘管實驗出現了一些故障，但她內心毫不動搖。相反，這次小小的挫折讓她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人類必須擺脫肉體的束縛，進入純粹的虛擬存在。

凱西·諾瓦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科學家，她是一個充滿遠大抱負的技術理想主義者。在她的世界觀中，人類的生物肉體是脆弱而低效的，而大腦的複雜性則是一片未被完全開發的寶藏。她相信，意識不僅是人類的核心，也是未來科技的終極邊界。

“艾瑞克只看到了一部分真相，”凱西輕聲自語。她對艾瑞克的謹慎感到不耐煩。艾瑞克的科學天賦無疑是頂尖的，但他的保守態度讓他無法徹底理解科技的真正潛力。

凱西的父母都是科學家，但他們始終追隨傳統的科學理念，強調人類的肉體和現實世界的不可替代性。然而，凱西從小就對這種觀點感到不滿。她認為，肉體不過是束縛意識的牢籠，現實世界的苦難和不公正則源於這種生物性的局限。

她的科學哲學可以用一句話概括：“人類存在的本質不是肉體，而是意識。”

凱西的工作夥伴艾瑞克在技術上與她合作無間，但在理念上卻存在着巨大的分歧。艾瑞克相信技術應該為人類服務，增強人類的能力，但不應該抹去人類的本質。他承認虛擬世界的潛力，卻始終無法接受完全拋棄肉體的設想。

兩人多次在意識上傳的終極目標上發生爭論。

“虛擬世界只是一個工具，凱西。它不應該取代現實，而是幫助我們在現實中做得更好。”艾瑞克在某次討論中曾這樣說。

凱西則反駁道：“現實世界本身就是一種限制，艾瑞克。為什麼要把我們局限在這個殘酷的現實里？我們完全可以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一個沒有疾病、沒有痛苦、沒有死亡的世界。在虛擬世界中，人類可以實現真正的自由。”

儘管艾瑞克沒有正面回應，但他的沉默讓凱西感到失望。她知道，艾瑞克無法像她一樣看清全局。對她來說，虛擬世界不僅是科技的進步，更是人類進化的下一步。

凱西站在實驗室的中心，面前的大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巨大的虛擬城市，這是她心目中未來社會的雛形——一個完全由虛擬世界構建的烏托邦。在這個城市裏，所有人的意識都被上傳，肉體則可以被拋棄。沒有病痛、沒有死亡，只有無限的自由和創意。

她已經悄悄開始實施這個計劃，**“集體意識融合”**是她的終極目標。這個計劃的關鍵在於，所有上傳的意識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可以在虛擬空間中相互交融、合作，甚至合併為一個更強大的“集體意識”。

凱西相信，通過這種集體意識，個體的自私和局限將被消除，人類將第一次真正實現和諧與平等。她已經開始開發一套複雜的算法，這些算法將使不同的意識在虛擬世界中無縫融合，形成一個完美的群體，而不再是分裂的個體。

凱西並沒有向艾瑞克透露全部計劃。她知道，艾瑞克絕不會同意這種“集體意識融合”的理念。他對人類個體自由意志的執着讓他無法接受這種看似美好的未來。在凱西的心中，艾瑞克的思想太過保守，他註定會成為阻礙計劃的絆腳石。

因此，凱西決定單獨推動這項計劃。她開始在實驗中植入一些隱秘的意識融合代碼，這些代碼將在未來的意識上傳過程中逐漸激活，讓虛擬世界中的意識體開始融合。這個過程是緩慢的，足以讓參與者毫無察覺。

她的終極目標是創造一個沒有個體意識的烏托邦，一個由集體意識主導的完美社會。

“人類永遠無法真正理解集體的力量，”凱西在內心暗自思索，“但他們遲早會感謝我為他們創造的這一切。”

凱西並不只是單純的技術天才，她的理念帶有一種強烈的技術至上主義傾向。她堅信，技術可以解決人類的所有問題，科技是唯一能夠帶來完美社會的工具。在她看來，所有反對技術統治的人都是愚昧的落伍者。

在她的世界觀中，人類個體的自由意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集體的和諧與進步。她不相信人類能夠靠自己的智慧實現真正的平等與和諧，只有通過技術控制，才能消除衝突與矛盾。

她已經為這一計劃招募了許多追隨者，特別是在科技精英和政界中，凱西的影響力正在迅速擴大。她將虛擬世界描述為一個沒有戰爭、貧窮和飢餓的樂園，吸引了大量資源和權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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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科學家身份，凱西還在虛擬世界背後的利益集團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她與許多科技巨頭和跨國公司的高層建立了密切的關係，他們都在爭先恐後地投資虛擬世界技術。對於這些利益集團來說，凱西的技術意味着無限的利潤和控制力。

在這個過程中，凱西精心打造了一場技術獨裁的陰謀。她知道，一旦“集體意識融合”計劃成功實施，虛擬世界將徹底擺脫個體意識的限制，所有的意識體將被系統化管理，而她和她的盟友們將成為新的統治者。

一天晚上，凱西邀請艾瑞克到她的實驗室，兩人坐在一個虛擬的花園中，這是凱西設計的一個冥想空間，四周是寧靜的森林與潺潺的流水聲。

“艾瑞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讓所有人永遠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中？”凱西的語氣柔和，但帶着某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艾瑞克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凱西的意圖。“這只是一個虛擬空間，凱西。它再美好，依然不是現實。”

“現實是什麼？”凱西的眼神銳利起來。“現實是痛苦、疾病和死亡。現實是一個殘酷的世界，而虛擬世界可以改變這一切。我們不需要局限在肉體的痛苦中，我們可以超越它，成為真正的自由存在。”

艾瑞克皺起了眉頭。“我理解你的理想，凱西。但我始終認為，自我意識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如果我們抹殺了個體，抹殺了自我，我們就不再是人類了。”

凱西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你太拘泥於傳統的觀念了，艾瑞克。人類本質上是自私的，正是這種自我意識帶來了戰爭和苦難。集體意識才是人類進化的終點，只有在集體中，我們才能消除所有的衝突，實現真正的和諧。”

艾瑞克沒有繼續爭論。他意識到凱西的觀點已經變得極端，而他自己對技術的信仰正在逐漸動搖。凱西的計劃聽起來充滿了美好的承諾，但背後卻隱藏着對自由的壓制。

在回到自己的實驗室后，艾瑞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凱西的技術理想聽起來像是一個美好的未來，但他始終感到其中潛藏的危險。集體意識是否真的可以帶來和諧，還是會抹殺人類最本質的自由？

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肌肉的運動和每一根神經的活躍。這是肉體的感知——一種虛擬世界中無法完全複製的體驗。艾瑞克明白，正是這種脆弱和不完美，構成了人類的獨特性。

儘管虛擬世界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但人類的自由意志、個體意識和感知是否真的可以在一個純粹的數字世界中存在？

艾瑞克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支持凱西的計劃。他必須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是繼續走這條科技的道路，還是在它徹底失控之前，試圖阻止凱西。

與此同時，凱西在自己的實驗室中繼續進行她的秘密實驗。她已經為下一階段的實驗做好了準備——她將嘗試上傳一個完整的意識群體，並在虛擬世界中進行融合測試。為了避免艾瑞克的懷疑，凱西選擇了在秘密設施中進行這些實驗。

她的追隨者中有一批志願者，他們自願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虛擬世界，成為這項計劃的第一批實驗品。凱西相信，一旦集體意識融合成功，人類將徹底進入一個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