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心動小屋。
院子裏的幾棵桃樹掛滿了桃花。
微風襲來，落英繽紛。
所有人望着站在院中央的李杜。
李杜就那麼尋常地站着，和之前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但所有人此刻都感覺李杜距離他們無比遙遠。
李杜如同謫居人世的仙人。
來自另一個世界。
大家安靜下來，彷彿能聽到花瓣墜地的聲音。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李杜聲音輕柔，描繪出了一個簡單而又夢幻的場景。
白露和劉藝菲心中的擔憂立刻少了大半，只感到耳目一新。
熱芭聽到桃花換酒錢，更是小臉通紅。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李杜還在繼續念着，不疾不徐。
王奕博迷迷糊糊，不明覺厲。
花晨語則感覺有些不安，但還是心中安慰自己。
他這估計就是哪裏抄來的打油詩吧，算不得什麼。
李杜現在的眼裏根本就看不到花晨語。
四周溫暖的燈火與清冷的月光交相輝映。
他的聲音逐漸由火熱化為微寒：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聽完這段，花晨語臉都黑了。
這是在諷刺我？
就你清高，我就鞠躬車馬前了，又怎麼樣？
李杜不知道花晨語的想法，也根本不在乎。
他背過身去，不看眾人，眺望遠方，哈哈笑道：
“世人笑我太風顛，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眾人隨着他的目光看向遠方。
月光下，山間的梯田，一層層如水波般蕩漾開去。
李杜這首詩歌，讓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種超脫塵世的寧靜與淡泊。
“李杜，你說得真好。”白露忍不住讚歎，她眼中閃爍着光芒。
熱芭臉頰微紅，她悄悄地拾起地上的一瓣桃花，輕輕地嗅了嗅，想要透過桃花的香氣，品味詩歌的意境。
劉藝菲則陷入了沉思，她看着李杜，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王奕博一臉的迷茫，他聽不懂李杜的詩句，甚至沒意識到自己被李杜嘲諷了。
但他卻能感李杜念詩時展現出的力量，知道這些詩句並不一般。
花晨語皺緊了眉頭，一張臉癟成了苦瓜。
李杜的詩歌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聽出到了李杜詩歌中的諷刺，但他又無法反駁。
李杜的詩句雖然簡單，但卻蘊含著深深的哲理，他根本無法企及。
正當他想着應當如何發言，才能駁倒李杜之時。
李杜高舉着酒葫蘆，望向天空的明月。
仰頭噸噸噸。
喝完一口美酒。
李杜高聲念道：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伴着明月，李杜與他的影子碰杯共飲。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身為仙人，卻只能謫居人間，無法登天。
李杜的聲音也多出了幾分無奈。
可事已至此，他只好安慰自己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李杜一陣嘆息。
噸噸噸。
一口酒下肚后。
他又振作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李杜回頭，看向眾人，笑問道：
“愛喝酒，有錯嗎？”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
“愛喝酒，沒錯！”
李杜拿起一瓶酒。
斟滿酒杯，一飲而盡。
“將進酒，杯莫停！”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一杯又一杯。
李杜感覺前所未有的盡興。
幾句話之間，一瓶酒就被喝得一乾二淨。
李杜暢快無比，放聲狂笑：
“古來聖賢皆死盡，惟有飲者留其名！”
在這一刻，現場的所有人都徹底被震撼了。
所有人都盯着李杜，彷彿看到了活着的聖人。
攝影師的鏡頭緊緊地鎖在李杜身上。
他的內心震驚之餘，也分外激動，自己竟能親自記錄下如此驚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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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導，此時已欣喜若狂。
爆了，這下徹底爆了！
陳導激動得渾身顫抖，看向直播間的後台數據。
果然，直播間的觀眾數量再次翻倍。
從原本的一千萬，直接一躍到了三千多萬！
直播間的彈幕如洪水般沖刷着屏幕：
“世人笑我太風顛，我笑他人看不穿！帥，太帥了！李杜小哥哥本就很帥，喝酒的樣子更帥，念詩的樣子更是真正的男神！”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剛開始我還以為李杜只是背詩，但我後來才意識到，這似乎都是李杜自己寫的！”
“作為中文系學生，我很負責任的說，李杜念的這些詩，我全都沒聽說過，就是他原創的！”
“媽呀，真沒想到，李杜的作品居然是古詩詞！這文學造詣，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李杜這些詩句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然而意境卻是無比高雅，非常值得細品。”
“古來聖賢皆死盡，惟有飲者留其名！聽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狂，這才是真正的狂！如果是花晨語那是不自量力的妄自尊大，李杜這才是發自骨子裏的高傲！”
“笑死我了，花晨語還自詡藝術家，在李杜面前，他只是個小丑。”
“太多所謂現代的藝術家都只是沽名釣譽之輩，像李杜這種有個性的風流名士，才是我國真正的精神貴族。”
觀察室里。
四個觀察員都沒有想到。
李杜和花晨語的衝突居然會是以這種形式收場。
無論名聲還是資歷都更佔優勢的花晨語一敗塗地。
雖然李杜之前聲名不顯，但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知道。
在今夜過後，國內又多出了一顆耀眼的新星。
楊超悅眼裏滿是小星星，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的興趣，超過了美食，從吃貨變成了花痴：
“李杜哥哥太帥了！”
鄧子琪眼中異彩連連，她也是非常重視創作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為一個創作型歌手，自己填詞作曲。
“李杜的作詞水平，絕對是當世一流，真希望以後能讓他給我寫一首歌。”
郭其林出身相聲門裏，雖然學歷不高，但其父郭德鋼非常重視傳統文化的教育。
論詩詞鑒賞能力，他是四個觀察員里最強的，他的震撼也最深。
“李杜……李老師的這個詩詞水平，我不配評價，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
何炯最後很是感慨地總結道：
“我今天說李杜是很有潛力的新人，看來我說錯了，我應該說，李杜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