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變陌生了
小包子雖身在後宮.但畢竟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對生死並沒有很強的概念.對喜好的亦分明的很.當下自然是對和世勒翌產生出遠之的心情.只想着能跟着沐離便是極好的.管他是天牢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只要不和狼狗呆在一起.
沐離仰首看一眼古盛商行的方向.跟在李公公身後朝皇宮的天牢走去:包包.希望你好好的.
彼時.包包一點也不好.
她知道即墨玄珍惜容貌.卻沒想到他對容貌竟在乎到了令人無語的地步.這不.她剛把煮好的草藥水置放在案上.就聽到即墨玄大呼小叫的聲音:“丫頭.你看看是不是這裏又長出一顆紅疹.”
包包不急不慢地把一塊雪白的布帕放入藥水中浸濕.擰乾.繼而轉身走到他身邊.湊近了看一眼.道:“玄哥哥.早上都跟你說了.這快好了的.”煤的.就這個紅點他問了十幾次了.
“丫頭.會不會留下疤痕啊.”桃花眼眨一眨.水汪汪地似是時刻準備着珠淚滾滾.配上他的雪膚絕色風情.讓包包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像是一個對着媽媽撒嬌的孩子.
包包原本是很享受這樣被他依賴着的感覺.然而他太粘人了.不過看在他長相着實俊美的份上.忍.忍別人所不能忍.讓他知道不一定都是他照顧她.在需要的時候.她也是可以照顧他的.
思及此.她彎起大眼.堆起笑臉.柔聲細語地安慰他道:“南笑說了.不會留下疤痕的.”
即墨玄把臉湊近手中的小銅鏡.擔心地道:“她說不會就不會啊.萬一要留下疤痕.不得我自己難受.”
“……”包包無語.類似安慰的話已經說到煩.不想說了.只遞上帕子.先前白色的布帕被藥草水染上了淡淡的綠色.因為皺褶的深淺.綠色亦有深有淺.
他左左右右臉頰都用銅鏡照了照.瞥眼看一下包包.勾唇:“丫頭.你現在是對我又上藥又擦水的.我什麼地方你都摸過了.你想賴也賴不掉了.你可一定得對我負責.”邊說邊接過包包沾上草藥水的帕子.
包包看着滿桌子的大小各種各樣的銅鏡.撇撇嘴:負責.還真的好好想想這樣愛美成痴的即墨玄到底適不適合自己.
“好臟.”忽地.即墨玄像丟棄什麼東西一般快速地把帕子丟回給包包.驚訝地道.“丫頭.你怎麼又拿這麼髒的布給我擦臉.”說著.雙眼直直地盯着包包看.臉上寫滿了明顯的不屑和嫌棄.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看不起窮人的高富帥.
包包忍住幾欲衝口而出的話.強迫自己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道:“玄哥哥.上次就跟你說過了.白色的軟布只要一沾到這草藥就會被染色.這不是臟.”
即墨玄孤疑地看一眼包包:“你是不是不捨得給我買好的布帕.我現在是沒銀子才讓你先墊着.但我絕對不會讓你白花銀子.我好了以後就回家無讓管家給你送雙倍的影子來.快給我買新的去.”說到後面已完全是命令.
銀子.說到這銀子.事兒可就大了.
包包眼珠子一轉.笑道:“玄哥哥.這塊就是新的.但只要一沾上藥水它就變色了.再說.這種軟軟的布確實不便宜.”
即墨玄堅持道:“你還是再去拿快乾凈的布帕來.多少錢我都付得起.”
包包為難:“這就是乾淨的.是我剛剛拿出來的.你若是要新的也可以.先打張欠條來.”
即墨玄聞言.從身邊案几上拿來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塞進包包手中.
包包看一眼紙條.不錯.這一次是欠了五十兩.加上前面幾次.伺候他這些天總得了約有一百二十一年三錢.也算不白伺候了.
即墨玄催促道:“丫頭.錢收了.快去拿快新的來.放進去要真的變成這樣.我就不多說了.”
包包憤憤暗忖:尼瑪.不相信我還讓我伺候你.
心裏雖忿忿着.但她面上依舊還是笑着:“玄哥哥.你今天已經用了十九塊布帕了.依兒買布帕都快被你煩死了.麻煩你將就着用一次.待會我自己去買.”
“將就.”即墨玄以讓人難以忽視的尖銳語氣叫起來.上挑的桃花眼斜睨着她.怎麼看怎麼讓人不爽.“丫頭.你不知道嗎.我的人生當中從來沒有將就二字.”
包包咧嘴嘿嘿了兩聲.陰**:“不然.我給你叫輛馬車.你回你自己尊貴的並肩王府去.可好.”
即墨玄看一眼包包.不知是不是對自己的容貌過於看重.一向心思細膩對包包情緒上喜怒掌握準確的他.此刻居然沒看出她如此明顯的不悅.他自顧從案几上拿起一面銅鏡照着自己的臉.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出門去.等我病好了再說.”
包包看看他的臉.只有三五點已經快要消失的紅痕.比她臉上被蚊子咬的小包都少.真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過.她已經懶得和他說什麼了.
因為她總是說不過他.
“玄哥哥.你這藥水擦還是不擦.”包包道.
“擦.當然得擦.”即墨玄毫不猶豫地答道.“沒擦藥.我的臉怎麼能恢復如初.”
“那布帕……”
“換掉.”
“好.”包包拿起布帕轉身.剛跨出門口.迎面便是腳步沖沖跑進來的沐曉.
見到包包.沐曉二話不說搶過她手中的布帕丟回到藥水泥.拉了她就往外走.
“沐曉.有話慢慢說.別拉我啊.”包包用力掙脫開他.沐曉一向穩重.自從被姚纖纖利用后.其性格是更見老成.這會子怎麼這麼惶急.
即墨玄聞聲出來.
因為被包包使喚煩透了.而躲在自己房裏的藍筱依也出了屋.倚在門框上看着.
沐曉分別看了幾人一眼.道:“我大姐和小包子都被皇上關進天牢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你說什麼.”包包和藍筱依異口同聲地驚呼.期間震驚不言而喻.
唯有即墨玄似笑非笑.
沐曉又道:“皇上着人來傳.只要包包姑娘你願意入宮為後.大姐和小包子自然沒事.”
為後.
包包徹底愣了.
藍筱依卻是眸光一亮.頗為得瑟地看一眼即墨玄.這幾天她關是為包包跑腿都覺得累.更別提堪稱是即墨玄貼身丫鬟的包包了.包包自己也許沒有所覺.但作為旁觀者的她.確確實實地看出了即墨玄對他自己容貌的重視超乎想像.
他或許不怕死.但他絕對怕丑.怕他自己變醜.然而偏偏誰都無法去指責他.因為他的容貌也確實天下無雙.按他自己的話說.他的美上可與神將炎月媲美.在凡間更是無人能敵.
包包下意識地望向即墨玄.卻見他已經回屋.透過敞開的窗扇正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自己為自己擦藥.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湧上心頭.她忽地有點失落.
那個為她吃醋的即墨玄;那個珍愛她如寶的即墨玄;那個說會永遠不分離的即墨玄...就是眼前的即墨玄么.自己想要永遠生活在一起的人.真是他么.
“沐曉.是皇上親口所說.”包包問道.視線卻一直鎖在屋內對鏡自戀的紅衣男子身上.
沐曉鄭重地點頭:“是.我已親口問過皇上.他口諭.你若是希望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他也可以做到.”
包包苦笑.那個說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她為妻的男子.此刻正在屋內關心着他自己肌膚上的紅點什麼時候消退.藍筱依說的沒錯.即墨玄愛漂亮的皮相.當初定是覺得她與帝辛女子有所不同才會一時迷戀自己.
如果這樣.她留在他身邊又有什麼意義.自從他皮膚上長了紅疹后.他就變得陰陽怪氣.不時對她挑刺不滿.甚至有時候會嫌棄她……這種種都說明他對自己已經失去了初始的興趣.
難道非得等他開口.自己才會死心離開.不.她不要活得那麼沒尊嚴.絕不.可心裏總是有那麼一點火苗在期望燃燒.一種想做抉擇的心態使得她鬼使神差地走進房內.
沐曉一手拉住了想跟進去的藍筱依.示意她不要管.
“玄哥哥……”包包剛開口叫了一聲.便被打斷.
“丫頭.皇上是親口說要你進宮當皇后.”即墨玄一邊用布帕擦着他的臉.一邊看似很不在意地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包包覺得他有一種丟棄了累贅的解脫感.
然而對他的心還不死.於是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充滿希翼地道:“玄哥哥.你希望我進宮么.”那種期待的眼神.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是不想進宮去的.她想的是和面前的男子永遠在一起.
夕陽的最後一線餘暉掛在天幕上.似是捨不得落下一般.映的天空一片酡紅宛如一個醉酒的少女.
沐曉在外邊低低卻清晰地道:“姑娘.皇上為你設了晚宴.你若是不出現.小包子或大姐就有一個要被殺掉.其後隔一刻鐘.再殺剩下的一個.”
包包一震.轉頭望向沐曉.卻沒看見即墨玄隱在長發后優魅卻哀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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