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始懂事的少年郎

一頓帶點葷腥的乾麵，中午就差點讓孫賊把舌頭吃進肚子裏去，躺在炕上的孫賊還在想着剛剛吃下去的麵食的味道，還在回味着。

奶奶回到屋子裏看着孫賊的模樣，一時之間心裏五味雜陳，憐了這個孩子到現在了在家裏都沒吃過一頓好飯。

孫賊在炕上躺下努力消化着肚子的食物，今天這一碗飯，應該算是他除了過年以外吃的最飽最好的飯了。

“過兩天去婆要去鎮子上趕集，傍晚才能回來，你自己在家多學習，少干點活，聽到沒。”

說著拉開一床被子輕輕的蓋在了他的身上，不等孫賊回話就慢慢的出門來到院子裏面，干起了柴房的雜活。

孫賊的確也是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當孫賊一覺醒來時，看到奶奶也在睡覺了，天蒙蒙的亮着，他以為才剛天黑，來到小院中上完茅廁，再次回到房間時，奶奶也醒了。

“婆，我把你吵醒了？你今天咋也睡這麼早。”

“早？傻孩子，現在啊都是第二天早上了，你昨天吃完應該是累着了，晚上也沒醒，我就沒叫你，讓你好好睡一下。”

孫賊這時候腦袋才完全清醒過來。努力的想了半天，沒想出來什麼。反而是肚子又有點餓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假。

看着孫子發獃的樣子，奶奶笑着穿好鞋下來

“去跑步吧，別耽誤你趙叔教你的事。”

孫賊聽到后，應了一聲，就轉身走出了院子。看着天空中還在閃爍的星辰。迎着早起的涼風就開始邁開步伐跑了起來。沒有什麼跑步的技巧，就一個詞，硬跑。

撒開腳丫子，向著田間的土路上圍着村子跑了起來。

清晨的村子格外的寧靜，灰濛濛的天上星星還在一閃一閃的，偶爾有一兩聲狗叫聲，也迅速的消散在了寧靜的夜空中，，少年看着天空中還沒有完全隱去的星星，一圈一圈的繞着莊子，在土路上肆意的奔跑，直到村裡開始有了公雞打鳴的聲音，狗叫聲也漸漸的多了起來，這個村子復蘇了，

村裡慢慢的有了人聲，炊煙開始慢慢升起的時候，天亮了。山邊貌似太陽也冒頭了的跡象了。跑的兩眼發黑，累的氣喘吁吁的的孫賊拖着沉重的雙腿開始慢慢向家裏慢步走去。

回到家中，奶奶在廚房已經忙乎起來了。不過案板上已經放好了涼拌好的野菜。

“婆，我回來了。”

奶奶看到孫賊一身的熱氣，把保溫壺遞給了他。

“去洗把臉，把汗擦擦，飯已經好了，等你來吃。”

飢腸轆轆的孫賊，接過保溫壺，把已經不太熱的水倒在了臉盆裏面，乾脆把頭直接伸了進去，用手扒拉着頭上的短髮，一起洗了起來。奶奶看到院裏胡亂巴拉一通的孫子，在窗台上拿下來一點肥皂，撥開孫賊那胡亂巴拉的雙手，慢慢的給他洗起了頭，

“都這麼大的人了，咋還這麼洗呢，慢慢洗，飯又沒人和你搶。”

說著把打完肥皂的小腦袋扶了起來，用毛巾慢慢的擦乾腦袋上和臉上的水。

孫賊一邊晃着腦袋，一邊給奶奶拌着鬼臉。

“婆，以後等我長大了，我也給你洗頭，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聽着孫子的話，奶奶的心裏暖呼呼的，嘴裏卻說著，

“只怕到時候，我們的小孫賊有了媳婦，就忘了奶奶了，到時候圍着媳婦轉，奶奶就是多餘的了。”

孫賊一聽還就急了

“那就不娶媳婦了，就圍着奶奶轉，要啥媳婦。”

聽着孫賊天真的話語，奶奶咧開嘴被他逗笑了。

“那不行，我還等着我們的小孫子給奶奶生個重孫子，那時候奶奶走了也能瞑目了。”

年少的孫賊聽到奶奶的話語，雖然前面的半句話不是很懂，但是後面的話聽懂了。

“不會的，奶奶以後一定能長命百歲，我以後給奶奶生好多的重孫讓他們也孝敬你。”

奶奶笑着聽着孫賊那天真無邪的話，幫他擦洗完畢，牽着孫賊的小手就來到廚房，讓孫賊把菜先端進屋去，又從灶上的小鍋裏面撿出來了兩個紅薯和幾片溜好的饃饃，放在一個盤子裏面，從大鍋裏面舀出兩碗包穀珍。呼喊着孫賊繼續來端飯。

一老一少就着晨光，在院子裏吃起了早飯，奶奶拿着一片饃饃，慢慢的就着野菜一口菜一口稀飯的吃着，又慈祥的看着孫賊在用兩片溜好的饃饃夾着一點昨天剩下的豬油渣大口吞咽着，吃到一半的時候，油水從嘴角流了下來，用手抹掉孫賊嘴角的油脂

“慢慢吃，還有別急，別噎着了，”

嘴裏還塞的滿滿的孫賊點點頭，

沒有來的及回話，又急乎乎的咬了一大口饃饃在嘴裏。

看到孫賊猴急的樣子，把奶奶逗笑了。

“你這小猴子，慢慢吃，婆不跟你搶，這飯都是你的。別急”

然而沒有什麼用，急急呼呼的吃完飯，孫賊背起布袋拿上靠在大門口的木棍，又急急忙忙的向學校出發了，奶奶看着出門的孫賊，笑着搖了搖頭，起身則開始收拾吃完早飯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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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孫賊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已經三三兩兩的有學生在學校院子裏玩耍了。

孫賊到了班級，放好布袋，來到大院裏面，拿起掃把和簸箕開始打掃學校的走廊，

這幾天聽到奶奶的話語，慢慢的也理解了一些其中的意思，當初老校長讓他來學校，沒有收過他的費用，也沒有提過這些事，可是他從班級裏面同學的交談中也聽到過這些。

他家沒有錢，他就想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回報老校長對他的幫助。

當孫賊掃完走廊的時候，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他急忙把手中的工具放回原處，飛快的跑回了教室，開始了今天的學習。一個學校，一共不到五十個娃娃，只有兩個班級。早上就兩節課，一節講語文，一節講數學

對於孫賊來講，老師講的東西一半能聽懂，一半聽不懂，語文古詩類他能記住的不多，他喜歡跟着老師一筆一劃的學字，他想認識更多的字，識字才能明理，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哪裏聽到的，但是孫賊記在了心裏，

聽着台上老師講的文章，手裏記錄著老師讓學習的字體。時間過的飛快。到了中午，放學時間到了，離得近的孩子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家了，孫賊在教室裏面的座位上取出了早上走的時候奶奶塞給他的紅薯和饃饃。

一個人開始啃了起來。。。

正吃着，老校長拿着自己的飯盒過來了，坐在了孫賊的前面。

“孫啊。來饃饃拿過來，我給你加點菜。”

老校長吃的是麵條，麵條上面鋪了一層油麥菜，還有一些蘿蔔鹹菜。

在學校，中午吃飯的時候，老校長經常會帶着飯盒來給孫賊加餐，孫賊一開始不好意思，但耐不住肚子餓。

“校長爺爺，謝謝，我婆今天多給我帶了紅薯，你嘗一下，可甜了。”

老校長是在學校裏面為數不多的對他抱有善意的人。

老校長看到孫賊手裏拿個小紅薯，又看了一眼孫賊手裏的吃的，沒有推辭，接過紅薯，掰下來一半，又還了回去，吃到了嘴裏。

“嗯，真甜，這個紅薯不錯，今天老師講的課，你聽懂了嗎，有哪裏不會的嗎。”

對待老校長的好意，孫賊真的是把他可以當成親爺爺來對待，一邊吃着乾糧，一邊把課上沒有聽懂的地方重複給了老校長，

老校長是以前鄉里的私塾先生，新時代的到來，他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村裏的第一批教書先生，在這個學校里一教就到了現在，已經20多年了。作為一個老先生，以前的時候，他的學生都說他嚴厲，可是隨着年齡的增加，反而越來越慈祥，對人都是有種如與春風的感覺，但是做起事來，有時又是雷厲風行。

老校長也吃着午飯，給孫賊一邊解惑，一頓飯下來，早上的疑問，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了。吃飽了肚子，老校長笑呵呵的回去了校長辦公室，其實也就是1樓拐角的房子，裏面有張單人床，老校長午休的時候就在這裏休息，中午也是不回家的。

孫賊吃好以後，看着學校大門口掛着的鐘錶，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上課，他就來到了學校外面的空地上。學校兩側都是田地，一條土路直通學校，而大門兩側的田地是沒有種地的，一側的荒地上立着兩個破舊的籃球的籃板，就算是一個籃球場了，上面的籃筐已經沒有網子的存在，只有鐵框在上面晃悠着。

孫賊來到一側的籃筐底下，曬着太陽，開始回憶着趙衛國的呼吸法，身體慢慢的站的筆直，開始有意識的學習呼·····吸······。

當他才在回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孩子開始出現在了學校大門口和籃球場上，開始了嬉戲打鬧。孫賊也就停了下來。回到了教室裏面。

下午是一節科學，和一節體育，科學上是由張老師代課的，他前面講解着稀奇古怪的科學道理，後面的半節課又開始講故事，講外面世界的精彩，說是科學，不如把這節課當成歷史，地理，課外見聞，等多個課程糅合在一起的學科。一天的時間過的飛快，到了下午放學，完成了一天學習的小孫賊，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順手撿着路上田邊的乾柴火，用布袋裏的細麻繩捆起來帶回去充實家中的柴房。

柴房裏面的柴火，現在有一小半是小孫賊的功勞。

在天氣開始漸漸的轉冷以後，到了冬季，全靠這些柴火過冬。

每天做飯需要柴火，天冷了燒炕也需要柴火，如果柴火到了冬天備的不夠，那真的會凍死人的，在那個資源緊缺的年代，煤炭可不是誰家都能見到的。最起碼，孫賊家中的條件還是不允許的。

回到家中時，放下背上一小捆的乾柴和枯草，奶奶還沒有回來，

孫賊就開始生火，燒水，準備下午和晚上用來做飯和洗漱的熱水。瓮里的水還夠用兩天，見底的時候就要和奶奶去村頭的井裏去抬水了，一老一少，要來來回回的抬上七八回，才能把廚房裏面的那口大瓮給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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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賊的個子太小，所以每次要在廚房用案板切菜的時候，都要站在板凳上，把菜擺好，用兩個手拿着厚實的菜刀放在菜上，再踮起腳尖，用全身的力氣把刀壓下去，這樣就完成了一次切菜，雖然這樣做菜的效率很慢，但是孫賊還是一點點的把野菜在奶奶回來之前就處理好了，

那個硬的能砸死狗的饃饃，孫賊是切不開的，哪怕是用上全身吃奶的力氣，他也沒有辦法，上次嘗試的時候，刀差點還在砸在腳面上，然後，他就先放棄了自己溜饃饃的想法。

坐在爐灶前面，慢慢的一點點的給灶膛里添着柴火，保持着鍋里熱水的溫度。回想着老師白天講解的精彩的講解。

奶奶回來了，鍋里的水已經開了，今天奶奶打算晚上給孫賊做點其他的吃的，不做包穀珍的稀飯了。

奶奶把麵粉均勻一個碗裏，攪拌均勻以後又灑在了鍋里，開始攪拌，順便也下去了幾個切好的紅薯塊，就這樣攪拌着清水慢慢的和面水合二為一。成為了一鍋糊糊。今天的晚飯是紅薯麵糊糊。

在鍋里的糊糊開始咕嘟咕嘟的開始冒泡時，奶奶反而不攪了，讓孫賊去把灶里的火撥開，火苗小了一些，再慢燉。孫賊在旁邊的案板上也已經把碗筷準備好了，奶奶開始調製野菜，說是調製，也就是用鹽淹入味，再用醋和辣子來調味。

調好了涼菜，奶奶把饃饃切片以後，給小鍋加上水，放下竹篦子，再放上饃饃，用鍋蓋蓋起來，用一根粗木棍開始在灶爐里撥弄火候。。。

小孫賊就乖乖的在奶奶身邊把一些長一些的柴火掰斷遞給奶奶，不時的站起來看看鍋里的糊糊用勺子攪拌一下，奶奶在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打開了後面的小鍋，用筷子夾出已經鬆軟的饃饃，在給孫賊舀上一碗滿滿一碗的紅薯糊糊，放在案板上讓他端回屋裏去，自己的糊糊裏面則沒有幾塊紅薯。也進入了屋內，坐在廳堂上，婆孫兩開始了晚飯，奶奶看着還是狼吞虎咽的孫賊。自己則慢慢的笑着嚼着嘴裏的野菜。。。這頓飯依然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