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車票
時間不長，司機就給我倆送到了火車站，下了車，給了五塊錢之後，我倆又跑到小賣店買了點吃了喝的，還有一個兜子用來放我的瓷罐，主要是我怕這膠袋不結實，這要是膠袋懷裏直接摔碎了瓷罐我就哭去吧。
買完了東西，我倆站在了火車站大門口之後，我是真無語了。
牛子這小子居然是個黑戶，他沒有身份證。
沒有身份證，那就不能買票，不能買票還坐個屁的火車了。
我倆站在客運站門口，我就說：“我說你沒有身份證就不能早點說啊，這都到地方了你才吱聲。”
牛子也是一臉無奈：“那沒有身份證也不能賴我啊，那在鄉裏面上戶口跟你們這縣城不一樣，農村上戶口你得搭關係還得花錢，那當時我家窮的老鼠來了都得哭着出去，哪裏來的錢給我上戶口啊！當時我爹去了之後都是被人給攆出來的。現在特么長大了，戶口更費勁了，之前我去問過，你知道我現在要是上戶口需要多少錢嗎，那特么要一千五！”
聽他說完我眼睛一瞪：“多少？一千五？卧槽，這特么不是要人命呢嗎！”
牛子點頭：“可不咋地！人家說我現在年紀大，上戶口跟小時候不一樣，得花錢打點關係才能上上，不然上不了，只能做黑戶。再說了，那可是一千五百塊錢，要是一百五的話咬咬牙就給了，一千五，我特么上哪整去！”
牛子說完，我倆就直接坐在了火車站大門口的位置，倆人是一臉的無奈。
我說：“那現在咋辦，你沒有身份證票都買不了，火車是坐不了了。”
牛子一臉尷尬，但是緊接着，他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手，就說。
“哎！我有招了！”
我扭頭看向他，就問：“咋地，你有辦法整一個身份證啊？”
他使勁搖頭：“什麼什麼啊，我的意思是可以買一張黑車票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眼睛也是亮了起來，在當時我們那縣城的時候，賣黑車票的人是比比皆是。
因為那個時候有不少都是家裏沒關係上不起戶口的，所以有不少火車票從火車站裏面被人托關係給弄出來，然後賣給這些人，不過價錢要高五成左右。
而我呢，也見過這些人，前些年的時候老爺子帶着我跑了一趟錦州，那個時候就有個四十來歲的大媽過來問過我倆買不買火車票。
而他們這些人呢，一般就在火車站對面那條街上活動。
我起身在他肩膀上一拍，就說：“走，跟我來。”
牛子見狀也是起身連忙跟在我的身後，緊接着我倆就走到了馬路對面。
這條街呢全都是擺地攤的，有賣衣服褲子的，有賣玩具小人的，還有坐在台階上面前擺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會木匠瓦匠之類的，上面還標着價，一天十塊。
我倆就在這條街上走着，不過走到了頭了也沒有人上來跟我倆搭話，這讓我有些摸不準。
牛子就問：“老張，你這行不行啊。”
我皺眉：“哎呀肯定行，咱倆在走一趟。”
說著，我倆開始原路返回。
就這樣，又走回去之後，還沒有人上來搭話，我心想那賣黑車票的人不會是沒有了吧。
正當我在這鬧心呢，就聽到右邊一個小賣店裏面傳來一個聲音。
“嘿！兩位兄弟，要不要來買兩瓶水喝喝啊！”
我頭也沒回直接擺了擺手，現在還哪有心情買水了。
誰料，這人把窗戶向一邊拉開，探出腦袋朝着周圍看了看，見沒人之後就低聲喊道。
“兄弟，你倆這是想買火車票的吧！”
我倆一聽連忙扭頭朝他看去，只見，一個年紀三十來歲長得尖嘴猴腮的精瘦男人正在看着我倆。
他對我倆使勁擺了擺手：“過來說過來說！”
牛子我倆對視一眼，朝着窗戶口走了過去。
這人對我倆是咧嘴一笑：“我剛才就看到你倆坐在火車站門口，我還有點拿捏不準，不過看你倆在這走了一個來回之後我這才確定，你倆這肯定是想要買車票的。”
我點頭當即承認，這人就對我一擺手示意讓我倆靠近點，隨後就說。
“現在不比當初了，現在查得嚴了，像我們這種買車票的不敢光明正大的了，不然被抓住不僅罰款還得去裏面待幾天才能出來。”
說完，這人蹲下身，在窗口後面的柜子裏面翻找了起來，隨後拿出來一些火車票，就問。
“你倆是要去哪的，我看看我這有沒有。”
我低聲說：“去北京的，要一張。”
這人點頭，開始一張張的找了起來，隨後他從裏面抽出來一張放在手裏，就說。
“這張是晚上八點到北京的火車票，是卧鋪。”
我點頭：“多少錢？”
聽我一說，他咧嘴一笑：“也不多，您給我四十就行了，如果您要兩張的話我給你在便宜點，七十塊錢。”
一聽四十我眼睛瞪得老大：“卧槽，這麼貴？”
牛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氣：“哥們，你咋不直接去搶啊，那特么可是四十塊錢啊，你以為四塊錢啊，就算是去火車站買票，四十塊錢都能買一個來回還能找回來四塊，你這也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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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聽直接不樂意了：“兄弟，您說這話就不對了，這可是卧鋪的車票，再說了，現在我們這一行多危險你知道嗎？被抓到光是罰款就得四百塊錢，我這一天都未必賣四百塊錢。”
說完，他把車票往柜子裏面一放，隨後關上了柜子坐了回去，直接朝着我倆一擺手，就說。
“要是覺得貴你倆就去別的家問問去吧，不過，現在這個地方，除了我之外還沒人敢賣車票了。”
一聽這話，我捏了捏拳頭，隨後我從兜裏面掏出來一張五十的，順着窗口遞給了他。
“行，四十就四十，給我來一張。”
牛子在一旁看的着急，一把摁住了我的手，就說：“不行，四十太貴了，要是給了咱倆去了北京都活不下來了，到時候沒地方住也沒飯吃了，那不得餓死啊！”
裏面那人一聽有些無奈，就說：“這樣吧，要不你就來一張站票吧，站票比較安全，一般列車員也不會檢車買站票的，站票你就給我十五塊錢得了。”
我看了看牛子，只見牛子對我連忙點頭：“這個行這個行，不就是站票么，到時候咱倆就在過道上坐一宿也沒事。”
我點點頭，他這的站票比火車站裏的貴一半，不過比卧鋪的可便宜太多了。
交了錢，牛子就拿上了車票，這人還交代了一句晚上八點，然後我倆拿着車票就進了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