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不嫁也得嫁,今天你就是死了,明天也得給我抬過去。”
“個賠錢貨,養你這麼大,還敢威脅老娘。”
……
吵死了!樓上這死老婆子,一天到晚罵孫女,她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大晚上的一點素質都沒有,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夏天煩躁的抬手,扯起被子想捂住腦袋,不想剛一動,額頭一陣鈍痛傳來,頭彷彿要裂開一般,讓她瞬間頭暈目眩。
咋回事?睡覺的時候磕到腦門了?
不應該呀!
夏天疑惑,閉眼等暈勁過去,剛想摸下頭,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強行塞進了她的腦袋,讓剛剛清醒的夏天又暈了過去。
“四丫,四丫?這怎麼還不醒?”一個焦急的婦人聲音傳來,“四丫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娘,四丫一定不會有事的。”另一個年輕的女聲回道。
再次醒來,夏天的腦袋還是暈的厲害,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讓她覺得迷惘又煩躁。
她真的穿越了!
原主也叫夏天,小名四丫,今年剛滿十五歲,前面聽到在罵人的正是原主的奶奶,夏老婆子。
當然,挨罵的正是原主。
原來,夏老婆子為了三十兩銀子,將她嫁,嗯,確切的說,是賣給了隔壁村逃荒來的病秧子,明天就得嫁過去。
原主知道后,肯定不幹啊,在跟夏老婆子爭吵時,一時情緒激動,想不開,撞牆了。
然後,她就來了。
夏天真是欲哭無淚,平時上班盡摸魚了,好不容易想上進一把,想着晚上在家加班把方案整出來,明天好讓領導也對她刮目相看一回。
沒想到,八百年才想着熬這麼一次夜,就把自己熬掛了,真是上哪說理去?
難道老天爺就喜歡她這鹹魚躺平的樣子?
關鍵是穿就穿吧,好歹給個可以躺平的機會呀?
不說王孫貴胄,就是地主家小姐也行啊,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農家是鬧哪樣?
夏天心裏嘆氣,極不情願的睜開眼,就對上四隻關切的眼睛。
“四丫,你醒了?你是要嚇死娘嗎?”
夏天看着這個臉色蠟黃,用一塊破布包着頭髮的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對視了一會才對上號,這是原主的娘,陳氏。
“四丫,你怎麼樣?”
另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傳來,夏天慢慢看過去,女子大概十七八歲,長的很是清秀,此時眼睛裏滿是關切。
這是原主的姐姐夏月,小名二丫。
“我沒事了”,夏天看着盯着自己的娘倆,嘆了口氣,“娘,我頭暈,想睡會。”
“好,好”陳氏答應着,“那你先睡會,娘去給你做點吃的”,陳氏讓夏月守着妹妹,轉身出了門。
看陳氏出去了,夏天轉頭對夏月說,“姐,你也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
“好,但你可不能再干傻事,姐就在門口,有事就喊我。”夏月知道妹妹心裏不痛快,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看夏天點了頭,才拿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納鞋底。
夏天吐口氣,四肢伸開,攤平在炕上,兩眼放空,盯着屋頂發獃。
沒想到,單身了三十幾年,一穿來就要面臨嫁人這麼狗血的劇情,而且還是嫁個病秧子。
對於這個病秧子,原主也是從村裡人那裏道聽途說來的。
據說,這個病秧子是和弟弟一起,三個月前從南方逃荒過來的,因逃荒途中被一群土匪所傷,其他親人都死了,只剩拚命逃出來的兩兄弟,輾轉幾個月才來到這裏,機緣巧合下落戶在了柳家村。
而病秧子的弟弟也受了傷,怕活不久,留下哥哥一人沒人照顧。
所以,自從落戶后,就一直在托媒婆給他哥說親,三個月過去了,卻沒有姑娘願意嫁過去。
村裡人都說是這個病秧子命硬,剋死了家裏人,而且聽說這個病秧子也病的很嚴重,這要是嫁過去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成了寡婦。
那為啥找到了原主呢?
是因為這個弟弟為了儘快給他哥說個媳婦,掏出了全部身家,把彩禮從原來的十兩提高到了三十兩。
財帛動人心,在村裡,一家人辛苦一年也存不下十兩銀子,說個媳婦也不過五六兩左右。
三十兩彩禮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三四年的純收入。
所以,幾天前當媒婆找到夏老婆子時,夏老婆子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本來一直瞞着原主一家,就怕出么蛾子。
誰知道,病秧子的弟弟因傷勢過重,兩天前去世了,死前放心不下重病在身的哥哥,托說媒的柳媒婆儘快迎新嫂子進門,好在他死後照顧他哥。
這不,今天柳媒婆來和夏老婆子說這事得時候,正好被原主撞見。
原主本來就是個炮仗性子,一聽這事瞬間炸毛,然後就在院子裏和夏老婆子激烈的爭吵起來......
唉!真是作孽啊!
夏天用手觸摸了下額頭的大包,“嘶~”真疼!
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啊?
看來是真的沒想活啊!
沒想到這姑娘性子還挺烈!
可是,姐妹,你痛快的走了,這個爛攤子沒帶走啊!
夏天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這剛來,也不好輕舉妄動,先靜觀其變吧。
夏月透過門帘縫隙,看妹妹躺在炕上,半天都沒動一下,心裏不由的嘆了口氣。
身為夏家的女孩子,哪有自己做主的機會呢!
要不是今天正好被四丫撞破,估計明天人來接親了,她奶才會通知她們一家人。
四丫即使性格再潑辣,再以死相逼,她奶依然態度堅決。
她娘倒是硬着頭皮反對了,除了迎來一頓臭罵,啥用沒有。
再說還有大房和三房在旁邊煽風點火,她奶更不可能放棄到手的銀子了。
她們幾個孫女,在她奶眼裏就是吃白飯的賠錢貨,要是都能賣出去才好。
夏月坐在門口,胡思亂想着。
夏天也在心裏琢磨,原主在家明顯不受待見,更何況今天也算是和夏老婆子撕破臉了,以後還不知道會被嫁個什麼歪瓜裂棗的,既然遲早都要嫁人,遲嫁不如早嫁。
而且,嫁過去,病秧子家裏就一個人,好應付。
然後再慢慢做打算,總能活下去的。
想通了,夏天才開始慢慢打量起屋子。
木頭房頂,四面都是土牆,房間大概有二十多平,靠窗戶這邊一鋪大炕,炕尾並排放着兩個大木箱子,箱子上放着疊好的鋪蓋。
門正對面的牆邊有個一米多高、脫漆的柜子,柜子上放着針線笸籮、梳子等一些日常用品,左邊牆上掛着一個小的炕桌,角落裏放着一個木盆,再無其他。
唉!這光景!
好死不如賴活着!
夏天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看向門口的夏月,“姐,爹呢?”
夏月聽到夏天喊她,終於回神,“爹在院子裏呢。”
“你讓爹來一下,我有話說。”夏月沒問夏天要說什麼,直接去院子裏喊她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