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章節名：第八十四章

不過，這樣似乎不是很厚道。

於是他裝作不是很願意的樣子說道，“跟你比，還是不太好吧。要是傳出去了，人家肯定會說我欺負小輩。”

沈白笑了笑，說道，“陸將軍說哪裏話，一直以為都很仰慕陸將軍。這一次，難得有機會，還請陸將軍指點。”

陸俞聽到這裏，淡淡一笑，心想，“這個沈白，還真的挺會說話的。”

於是就說道，“好說好說！”

陸司音看着他們這樣你來我往的交戰，心裏很是高興，似乎一下子就有了那樣熱鬧的家的感覺。

只見沈白一身白衣，手持一把寶劍，清晨的風吹拂着他的衣服，他的頭髮也隨之上揚。感覺上，還真有那麼一絲絲謫仙的感覺。陸司音的心裏一片桃花，敢情自己是撿到寶了。

想到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對沈白萬分嫌棄，陸司音就覺得幸好自己有那麼一個隨波逐流的個性。要不然的話，恐怕還真的會錯過這一段感情。陸司音笑着看了看沈白一眼，然後就專心地看他們比武了。

陸俞和沈白，一個厚重，一個靈動。一個手舞千斤，直接要把對方一招逼到絕境；一個不徐不疾，專註躲閃，要將對手的耐性磨盡。

陸俞似乎也看出了，自己和這個未來的女婿比武，一時半會兒分不出輸贏。並不是說自己武藝不好，要輸給小輩什麼的。只是這個女婿，躲閃的本事太好了。再好的耐性都要被他磨完，何況是他這樣在沙場上拼殺的人呢？那講究的是一刀斃命，不要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可是沈白完全是一副中原武林的打法，講究虛實相生，所以根本不可能解決這一問題。陸俞笑了笑，既然女婿想要這麼耗下去，那麼自己就陪他耗。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耐性沒有那麼差。不然不喜歡忍耐，但是忍耐乃是一件必修課。

沈白看出岳父的目的，笑了笑，開始了伶俐的攻勢。他一招白鶴亮翅，旋即將劍送到了對方的面前。陸俞憑本能反應躍上天空，躲過一劫。

陸司音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變得這麼快。

陸俞降落下來的瞬間，就將大刀嫁到了沈白的脖子上。那陣勢，宛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沈白感受到了那氣勢，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刀，大聲叫好。

陸司音愣了，果然是風雲變幻，完全沒有想到剛剛難分難捨的局勢，現在就這麼定了輸贏。

這時候，管家帶了一個公公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那公公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陸將軍，皇上駕崩了！”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三個人都驚呆了。陸俞第一個反應就是面對皇宮的方向跪了下去，看到他這個動作，沈白和陸司音也跪了下去。

那公公繼續說道，“陸將軍的忠心天地可鑒，皇上在九泉之下，也必定是肯定的。現在宮裏局勢不穩，太后請陸將軍前去主持大局。”

沈白和陸司音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難道太后突然對陸家放心了嗎？在皇帝死後？

陸俞二話沒說，回到屋裏換了一身衣服，就跟着公公進宮了。

陸司音看着他們走了的背影，問沈白，“小白，你怎麼看？”

沈白想了想，說道，“或許，太後身邊沒有那麼多可用的人，所以才會拉攏陸將軍。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太后懼怕陸家的權勢，怕因此生變。所以才會第一時間就把陸將軍叫道宮中，為皇宮保駕護航。這時候，才會更好地控制眼皮底下這個人，不會因為他讓預想中的事情生變。”

陸司音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很不錯，那你怎麼看？現在的形式這麼危急，我們應該怎麼做！”

沈白說道，“雖然說一朝君主一朝臣，但是在君主剛剛立業的時候，對老臣的依賴還是蠻大的。如果我們沒什麼大追求的話，那麼現在即使按兵不動，那麼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具體的謀划要等到君王登上皇位之後，再謀後路。”

陸司音說道，“這個辦法好是好，就是太過被動了。我們完全左右不了事情的走向，對我們自己來說，也是一個不安全的因素。”

沈白看了一眼陸司音，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是想要自己去左右皇位的繼承嗎？這樣不僅是大逆不道的，還會有很多風險，你確定自己要去冒險？”

陸司音笑了，“現在正是關鍵時期，陸家的一個表情都有可能有很多含義。即使我們想要獨善其身也是很難的，天下的人都盯着陸家呢！我是想要挑一個皇子來支持，給他一些暗中的幫助，如果實在掩不過去了，才會挑明！”

沈白聽到這個想法，驚呆了，於是問道，“你這個想法，陸將軍知道嗎？他允許你這麼做嗎？你要知道，這麼做一個不好就要誅九族的。陸家家大業大，雖然你們家沒有什麼人，但是旁支已經很發達。諸多人在軍隊裏都擔任要職，你如果要這麼做，勢必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陸司音走到那一朵花的面前，做出一副悠然自得地賞花的模樣，說道，“沒有關係的，即使我不這麼做，我們家族裏已經決定了。”

沈白震驚了，沒有想到陸府既然這麼有預謀。這麼早，就把所有的事情想好了。

陸司音緩緩地說，“一個家族要想穩定地生活下去，除了要有一個睿智的當家人和足夠的庫存，更重要的還是要靠家人的齊心協力。現在，正是關鍵時期。陸家家大業大，朝中軍中盤根錯節，早就成為了皇帝的眼中釘。這次新帝登基，如果陸家不摻和一腳的話，那麼就離被封殺沒多遠了。

退一萬步講，即使陸家真的在奪嫡大戰中失敗了。我們還可以在新帝根基未穩的時候撤走，雖然不能做到萬無一失，但是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問題。”

沈白疑惑了，“怎麼撤走，要撤走的話，現在不是就可以撤了！”

陸司音笑了笑，“我陸家在邊疆駐紮多年，家族裏諸多兒郎為了這個朝廷，灑了多少熱血。現在，也正是用得上這個的時候了。”

沈白驚呆了，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陸家在守疆的時候，早已與蠻夷勾結在一起。如果你們失利了，就會撤到邊疆。依據地形地勢，和自己在當地多年的強大基石，以及邊疆蠻夷的支持，成為割據一方的勢力。”

陸司音點了點頭，笑了，“沈白，你要不要這麼聰明！我陸家百年的基業，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它毀於一旦？”

沈白還是覺得不妥，說道，“既然你們成了割據一方的勢力，新皇剛剛登基，基業不穩。但是就是看你們這樣的勢力不穩，第一個拿你們開刀，舉兵攻打你們，怎麼辦啊？”

陸司音笑了笑，說道，“這個我們早已謀劃過，我們和太后結成了一條陣線。現在朝廷里可用的將領，除了陸家的就是太后家的。太后家的雖然弱，但是至少也算還有。所以，我們一旦失利，太后家的也肯定失利了。新皇想要培養出自己得心應手的將領，至少得要個十年。那時候，自然又是一番不一樣的光景了。”

沈白還是不放心，說道，“兵不厭詐，你們就知道太後會一直站在你們這邊？”

陸司音搖了搖頭，“只要利益足夠，聯盟就不會倒塌。太后再怎麼也是太后，先皇被她桎梏多年，可見還是有一番本事的。我們相信和她的合作，必定是愉快的。雖然我們現在才在這裏談論這件事，真正的戰爭其實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沈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明白了。

現在對皇位最有力的角逐者，有這麼幾位。三皇子李遠，心懷遠大，貴妃所生，但是似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勢力。目前所知的，就是當今的皇后在支持他。

四皇子李孟和五皇子李潤同父同母，都是先皇后所生。現在李潤處江湖之遠，幾乎全心全意扶持李孟。李孟在朝堂之上頗得皇帝賞識，似乎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帝的人選。而且，他心思深沉，善於用計，為人有點睚眥必報。所以得罪了他，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最後一個是七皇子李牧。這是一個最近才開始活躍的皇子，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這些年受過的白眼不少，但是人們也不敢開罪他。雖然他沒有什麼勢力，但是皇帝那麼寵他，很有可能在彌留之際，把詔書上的名字寫成他的。那樣的話，即使他現在沒有什麼實力，那些守舊的老臣也會冒死支持他的。這樣的話，也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沈白看着陸司音，問道，“司音，你們陸家打算支持哪一個？”

陸司音回答道，“李潤還在趕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水月宮裏，充當著朝廷制服江湖的工具。而且，李孟是他的親哥哥，沒有什麼重大的刺激，李潤是不會想要反對他哥哥的。李牧呢，我問過了，他並不想要當皇帝，而且早就向李孟投了誠。現在是一個逍遙王爺，所以他的可能性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