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官場糾心結
人生恰似一場無法預測的戲劇,而我在這宦海之中,宛如一個在舞台上艱難前行的演員,每一步都充斥着糾結與掙扎。
初中同學尚魯全,在我的記憶深處,一直是個熱情且真誠的人。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微風輕拂的日子,天空湛藍如璀璨的寶石,雲朵仿若潔白的悠然飄浮在空中。
尚魯全邁進我在河灣任書記的辦公室,他的眼眸中滿是期待,彷彿那裏面蘊藏着無盡的希望。他懇切地對我說:“老同學啊,你可得幫我這個忙。讓我妹婿和表兄弟擔任村裏的‘三大員’吧。”
我一直將他視作摯友,面對他的請求,我的內心着實為難。我暗自思忖:這幹部任用可不是小事,怎能隨意呢?但我還是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吃個飯,期望在輕鬆的氛圍中好好談談此事。
酒席之上,美味佳肴擺滿桌子,香氣四溢。我真誠地凝視着尚魯全,緩緩說道:“老尚啊,咱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情誼,我自然是格外珍惜的。
你的請求我也牢記在心了,可幹部任用絕非一件小事,我必須按照正常嚴格的程序進行考察。如果他們基本符合任用條件,我肯定會優先考慮。”尚魯全聽了,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然而,當派人仔細考察后,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這兩人基本素質實在低下,群眾基礎更是薄弱得可憐,根本無法勝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糾結與矛盾。我深知,這個結果肯定會讓尚魯全失望,可我又不能違背原則。我糾結地想:一邊是友情,一邊是原則,我該如何抉擇呢?最終,我還是決定堅守原則。
我親自找到尚魯全,詳細地向他說明了情況,滿心希望他能理解。
尚魯全聽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沉默了許久,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便轉身離去。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愧疚與無奈。我在心裏默默嘆息:難道我們的友情就這樣破裂了嗎?
後來,我擔任副縣長后,又是一個陰雨連綿、讓人心情煩悶的日子。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憂愁。
尚魯全再次找上門來,他的語氣急切而強硬:“如今你既分管農業又聯繫河灣工作,新任書記又是你的老部下,只要你說句話,他們就能當上‘三大員’。”
我看着尚魯全,心中無比糾結。我深知,朋友情誼固然珍貴無比,卻絕不能用手中的權力進行骯髒的交易。
我在心裏掙扎着:如果我開口,金開煒定會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用了這兩人工作無法順利開展,不用又無法向我交代。我沉默了許久,
最後堅定地說:“老尚,我不能這麼做。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不能因為私人感情而破壞了公平公正。”
尚魯全聽后,眼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從此,尚魯全與我恩斷義絕,再無往來。
那一刻,我的內心被痛苦和掙紮緊緊纏繞。我無比珍視這份同窗情誼,可我更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和良心。
我多麼渴望他能設身處地地理解我的苦衷,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無情,將我們的友情擊得粉碎。
當年在河汊工作時,工業辦公室的郝鐵炎主任、饒素琴會計還有孫長浩站長,他們全力支持我的工作,我們相處得極為融洽,親密無間,如同一家人。
那時候,河汊的天空總是那麼湛藍,陽光總是那麼溫暖。我們一起為了工作努力奮鬥,共同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日子。
我擔任副縣長之後,心中時常惦記着要去探望這些昔日的好友,可繁忙的工作總是像無情的枷鎖,讓我將此事一再擱置。
孫長浩在河灣投資道路改造工程。工程竣工后,驗收結果卻未達到合同嚴格的要求,按照合同需扣款10多萬元,並要求重新施工,否則款項無法依照合同兌現。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日,空氣中瀰漫著焦躁的氣息。
孫長浩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他幾次托其他縣領導一同找我,希望我向金開煒和宮禮銀打招呼,對他網開一面,少扣一些款項,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日後必有回報。
那一刻,我的內心充滿了激烈的矛盾和痛苦的掙扎。一邊是多年深厚的真摯友情,那些一起並肩奮鬥的日子歷歷在目;一邊是不可動搖的公正和原則,那是我為官的底線和尊嚴。
我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心中如同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爭吵。一個小人說:“就幫他這一次吧,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另一個小人卻說:“不行,你不能違背原則,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後的工作將無法開展。”
我深知,一旦我為他破例,今後的工作將如同陷入泥潭,難以順利開展,我絕不能因私人感情而損害公共利益。
最終,我咬緊牙關,堅守了原則底線,哪怕多年的好友因此與我斷絕了來往,我雖心痛如絞,但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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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常英神色凝重地告訴我:“在教育局聽班上人講,三弟媳婦朱在課堂上教訓了一個調皮的學生。只是嚇唬一下,據調查人講,三弟媳婦並沒有做錯什麼。然而這孩子的父母鬧到了學校,非要老師賠禮道歉。這三弟媳婦朱哪裏願意。因為她並沒錯在那裏!”
那是一個陰沉的日子,天空中烏雲密佈,彷彿隨時都會下起傾盆大雨。我的心情也如同這天氣一般沉重。我擔憂地想:這可怎麼辦才好呢?朱堅決拒絕接受處理,堅決不賠禮道歉。
結果,這位學生家長向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寫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把三弟媳婦在學校教學過程中引起的矛盾牽扯到我的頭上,信中毫不留情地並誇大其詞地稱:“打學生的朱老師仗着自己是甄縣長的弟媳,打了人還拒不認錯。甄縣長帶頭支持縱容其弟媳仗勢欺人……”
分管教育的副縣長一臉嚴肅地與我溝通此事後,我感到無比的憋屈和窩囊。
因為我的弟弟和弟媳從未向我提及此事,他們認為自己並沒有打學生的舉動,不存在認錯問題,更不需要跟學生家長道歉。
我更是既不知情,又不存在庇護或縱容的問題。
對於弟媳在教學中發生的這件事,她更不可能也沒必要跟我講,我弟弟也未曾對我說起。根本不存在支持縱容等情節。
等事情處理結束后,我才從家屬劉常英那裏得知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
而這所謂被打的孩子,竟然是舊友郝鐵炎女兒的孩子,也就是郝鐵炎的外孫孫女。這寫信的人或許就是郝鐵炎的女婿或女兒。
這本是一件子虛烏有的事卻在當時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甚至連市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長都以開玩笑的方式跟我表達了他也知道此事。這顯然是淮上縣教育局在市局某時某刻提及到的。這捕風捉影的教學過程中的小事。居然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炒的沸沸揚揚,在一定範圍內上下皆知。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層層波瀾。
當得知那件事的瞬間,猶如一記沉重的鐵鎚猛地砸在我的心頭,那股劇痛瞬間蔓延至全身,讓我難以忍受。我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也想不到如此棘手的麻煩竟會不偏不倚地砸在自己身上,更未曾料到這會牽連到曾經的好友郝鐵炎。
我像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在心中不停地追問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為何會陷入這般令人尷尬、進退維谷的境地?
我猜想,郝鐵炎及其家人或許一直認定我不但知曉此事,而且還參與了整個事情的處理過程。不然,依照我過去對他的了解,他斷不會讓他的女兒和女婿做出這般絕情之事。
當然,在此之前,我和郝鐵炎因各自忙於工作,已經很長時間未曾有過深入的交流和接觸。
記得有一回,郝鐵炎曾讓他家親戚饒素琴夫婦送2000元現金到我家。常英和他們推讓了許久,最後他們趁人不注意放下錢就匆匆跑了。常英把錢交給我,我讓駕駛員上門退還給他們,他們當時的神情顯得十分尷尬。而我,也沒有出面去過多解釋。從那以後,幾十年來一直至今,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
後來,又聽說郝鐵炎本人患上了較重的疾病。雖然我多次想要抽時間去探望他,但總是被繁忙的事務纏身,未能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最終導致我們的朋友關係逐漸淡漠。
更關鍵的是當時覺得,反正他也沒有什麼事相求,我也沒有必要過度挂念這些舊友舊情。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在處理許多人際關係問題時,由於自己過於直率,考慮問題過於簡單,無法將心中所想與實際行動完美結合,或者說,不能審時度勢,加強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與交流,無意間得罪了不少人,給自己埋下了被人忌恨、攻擊的禍根,而自己卻毫無察覺。
剛到縣政府擔任副縣長時,我便遭遇了一場棘手的風波。那是一個有些壓抑的日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原縣委常委、革委會副主任松林森老人為老年委活動,找我索要10萬元,指明要從農業三項資金中支出。由於我對其中的具體情況尚不了解,便耐着性子向他解釋,此款需分兩次給付,並且要符合相關手續,否則將來追查起來會追究責任。
然而,老人家卻不依不饒,非要求立馬答應給錢!並在我的辦公室里大發雷霆,對我破口大罵:“別人從來沒有阻攔過,你做副縣長卻要從中作梗。”面對他的怒火,我儘管滿臉賠笑,心裏卻是萬般委屈。我的辦公室里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會爆炸。我無奈地想:我這也是按規定辦事啊,怎麼就不被理解呢?
事後,為了息事寧人,我還是如數給了錢。可沒想到,他在“三講”教育時,仍將此事作為一條意見提了出來,指責我不關心老幹部工作。那一刻,我的心中滿是無奈和委屈,明明是按照規定辦事,卻落得如此埋怨。
在這宦海之中,我常常感到孤獨和無助。我堅守着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卻也因此失去了許多珍貴的友情和親情。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我知道,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或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