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近親的欺凌

第10章 近親的欺凌

有一天,陽光灑落在村莊的小路上,熠熠生輝。我手持一個油瓶,那瓶子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弱光芒,彷彿承載着我的小小期待。此時,二伯父出現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嘿,小皓子!你這拿着油瓶幹嘛去呢?”二伯父陰陽怪氣地問道。

“我去打油。”我脆生生地回答。

“這油瓶真結實,我看摜在石滾子上都不會壞。”二伯父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立刻反駁:“你騙人,這是玻璃做的,別說在石滾子上摜,就是在地上摜也會壞的。”

我的聲音清脆而堅定,滿是對他的質疑。二伯父卻堅持說:“不信你試試看。”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挑釁。

我回應道:“摜壞了,你賠我的瓶子。”那時的我,總覺得這個大人太蠢了,這個瓶子怎麼可能摜不壞呢,簡直是開玩笑,他一個大人的見識還不如我呢。

於是,我又再三對他說:“壞了你一定得賠我的瓶子,我就摜給你看。”

他說:“你摜不壞我怎麼賠。”

他的話音剛落,我心中湧起一股倔強的勇氣,彷彿一團燃燒的火焰。我舉起手中的瓶子,用力摜向地面,咣啷一聲,瓶子碎了。

那清脆的破碎聲在空氣中回蕩,彷彿我的心碎聲。我拽住他的衣服說:“你說摜不壞,現在壞了,你說賠我的,現在要賠啊。”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委屈。

二伯父哈哈大笑說:“我逗你玩的,你這個傻蛋,還真信以為真,

是你自己摜壞的,誰賠你呢?”他的笑聲在我耳邊迴響,如同尖銳的刺,扎得我心痛。

“我才不相信你是逗我玩的。我就當真你不知道瓶子會摜碎,你才和我打賭的。”我一邊纏住他一邊不依不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不但不賠瓶子,還繼續說:“你就是個蠢蛋!獃子!”

我氣急了,脫口而出:“你是大人說話不算話,屁股當嘴巴。”我的聲音如同炸雷,在空氣中響起。

他聽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伸手在我臉上摑了一掌,打得我頭暈腦脹。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淚水奪眶而出。

我哭着跑回家,心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母親看到我哭着回來,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她連忙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抽泣着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母親聽后非常生氣,她的眼神中燃燒着怒火。

“走,我們去找他評評去。”母親拉着我,風風火火地向二伯父家走去。

我們來到二伯父家,母親質問道:“大人為何要哄騙一個孩子,還打孩子?”

二伯父告訴母親,是我不知好歹,開口罵他。

母親指着二伯父的鼻子說:“孩子說得沒錯啊!你是大人,說話不算話,捉弄一個五歲的孩子,真沒‘人生’(人生:俗語,意思是指:沒有起碼的做人底線,不能把他當人看)。

我看孩子說得對:說話不算話,屁股當嘴巴。”

二伯父被說得非常狼狽,啼笑皆非。

後來,兩家大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產生太大的矛盾,但這件事卻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烙印。

事後,母親還是耐心地教育我說:“媽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二伯父故意捉弄你,你也不知道嗎?”我心中充滿了委屈,說:“不是!他是和我打賭的。我就是不依不饒,誰能想到他大人說話不算話呢?”

母親批評說:“你真是一根筋,大人也有沒‘人生’的,像你二伯父就是這樣的人。以後他說話你要注意些,他真真假假,別太當真!

跟人家小孩子玩的時候,你也要學機靈點,以後不要再上他們這些人的當了。就算他能賠這個油瓶,我自己也不摜。要摜,給他摜,摜壞了,由他賠,現在瓶子是你親手摜壞的,他說話不算話,不承認是和你打賭的,你就上當了。以後要聰明些。”

母親的話雖語重心長,可我既感到委屈,又十分懊惱和生氣。不過我始終認為我沒有錯。是他這個二伯父不是人,說話不算數,他才是真正的孬蛋呢!這就是我從小到大的犟脾氣,寧折不彎。

從那時起,這個被摜碎的瓶子就一直碎在我的心裏,成為我童年記憶中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它時刻提醒着我,這個世界並不總是如我所願,大人也並非都是可靠的。但同時,它也讓我學會了在挫折中成長,在困境中堅守自己的信念。

隨着歲月的流逝,我漸漸長大,那些童年的往事也漸漸遠去。但每當我回憶起那段時光,心中總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那是對童年的懷念,對父母的感恩,也是對自己成長的感慨。

我知道,那些經歷都是我人生中寶貴的財富,它們塑造了我,讓我成為了今天的自己。

在歲月的長河中,小甄庄如同一個安靜的港灣,承載着無數的故事與回憶。小甄庄現在有九戶人家,後來不知是哪一年,在庄台西首低處插進了一戶姓邵的人家,使小甄庄組成了由十戶人家的莊子。斜對着小甄庄,隔着永豐河,在東北岸的邢庄也有十來戶人家。這二十來戶人家組成了一個生產隊。

在人民公社體制時期,生產隊是一個最基本的生產核算單位。只要是一個生產隊的人,天天門一開就有見面和共事的機會,誰家有個什麼事,馬上全隊人都知道。生產隊的隊長、會計是老百姓天天見到的官。

一個生產隊每天社員幹什麼,給多少工分,田裏種什麼、什麼時候種、什麼時候收……都由生產隊長說了算。老百姓稱他們為“土皇帝”。莊子東頭的二伯父甄成懷就當過這樣的“土皇帝”。

從親緣關係的角度來看,二伯父是我們家最近的親屬,他和我父親同稱一個人為爺爺(甄氏三兄弟中的老大:甄華瀛)。而且,他的母親和我的奶奶還健在,兩家人實際上就是一家人。幼兒時,我印象中這二伯父還經常親我、抱我。那時候的他,臉上總是洋溢着溫暖的笑容,彷彿春天的陽光,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

然而,不知從何時起,現在的二伯父卻經常和我的父母不睦,甚至還時常發生爭吵。

有一年深秋,父親上河工了。那時候,上河工不是能早出晚歸的,而是一去就要很多天,等水利工程結束時才能回來。一般工地離家都是幾十里路程,有時甚至到上百里、幾百里以外。父親那時年輕力壯,每年都要出水利工,也就是上河工。

那是一個寧靜的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村莊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二伯父卻在這個時候,做出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把栽在奶奶自留地田頭的樹拔掉了。

奶奶得知后,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奶奶是他的親嬸娘,是長輩,當然理直氣壯,毫不客氣。她邁着堅定的步伐,去找二大爺問為什麼。

“成懷,你為什麼把我栽的樹拔掉了?這樹栽在我的自留地田頭,礙着你什麼事了?”奶奶的聲音中帶着質問。

二伯父被問得無言以對,他的眼神閃爍着,似乎在尋找借口。“老嬸娘,我陪你去看看,重新栽起來就是了,你不要吵。”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討好。

奶奶信以為真,就陪着二伯父一起到了田頭。田頭外面就是護莊子的河,大約有1.5到2米深。河水在夕陽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彷彿一面巨大的鏡子。到了田頭,二伯父假裝栽樹,趁奶奶不注意,一把將奶奶推到了河裏。

那是一個深秋的傍晚,河水已經很寒冷了,奶奶在水裏掙扎着,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和無助。“成懷,你這是幹什麼?快拉我上去!”奶奶的聲音在河水中回蕩。

而成懷卻不讓奶奶靠邊,看着奶奶淹在水裏。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彷彿一個惡魔。他的心中似乎沒有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冷漠。

等我母親和我們姊妹幾個聞訊到達時,奶奶一手抓着樹桿,身子還在水裏。成懷還在掰奶奶的手,他的力氣很大,彷彿要把奶奶永遠留在水裏。

母親拚命地推開二伯父,將奶奶拽上岸。母親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心疼,她的眼神中燃燒着怒火。“他二伯父,你怎麼能這樣對待長輩?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想趁小皓爸爸不在家欺負我們呀?

今天你不把拔掉的樹栽起來,我們就不讓你!”母親的聲音中帶着顫抖,然而擲地有聲!成懷理屈詞窮,只好無奈地把樹重新栽好。

奶奶上岸后,到二伯父家當著他母親大奶奶的面找她們評理。

他卻置之不理。他知道我父親不在家,一個婦道人家帶幾個孩子拿他沒有辦法。

奶奶就踩在他家門上,大罵了他一頓。搞的他一家人不敢抬頭吱聲。

過了幾天,父親回來后,到二伯父家問他是怎麼回事。

二伯父編造了一通假話,說是奶奶自己滑下水的,他是去救奶奶上岸的,結果被誤解了。

他不敢說實話,是怕父親會整他。如果是干仗,他知道他不是我父親的對手,肯定會輸的很慘。所以他很刁,用這種方式軟下來了。

父親知道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又知道怕了,也就放了他一馬,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回來以後,奶奶和母親都埋怨爸爸輕信了二伯父的謊言。

“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呢?他明明是把我推下水的。”奶奶的聲音中帶着不滿。

“算了,媽,他也知道錯了,也被你罵過了。以後他也不敢了。”父親的語氣中帶着忍讓和包容。

而我對這二伯父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不近人情,又這麼圓滑。他掰奶奶手,將奶奶往水裏推的那一幕,在我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深深的陰影,那年我六歲,我當時始終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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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年風雨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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