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內賊4

“表嫂，不好了！出事了！”濤哥兒氣喘吁吁地跑到葉晚晴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葉晚晴正在清點賬目，見濤哥兒如此慌張，連忙放下手中的賬本，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到……看到陳婆子……”濤哥兒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了葉晚晴。

葉晚晴聽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二話不說，拿起放在一旁的披風，對臨哥兒說道：“走，跟我去看看！”

兩人一路疾行，很快就來到了獨眼所說的小巷。遠遠地，他們就看到陳氏和平安食肆女掌柜還站在原地，似乎在爭執着什麼。

“就是現在！”葉晚晴一聲令下，兩人快步衝上前去，將陳氏和平安食肆女掌柜堵在了巷子裏。

陳氏看到葉晚晴和臨哥兒，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手中的錢袋也掉落在地上，發出“嘩啦”一聲脆響。

“陳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葉晚晴冷冷地看着陳氏，目光銳利如刀。

陳氏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臨哥兒怒目圓睜，厲聲質問道：“陳婆子，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做什麼？是不是在做對不起葉老闆的事情？！”

陳氏被臨哥兒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一哆嗦，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強裝鎮定地辯解道：“臨哥兒，你在胡說什麼？我不過是出來買些東西，怎麼就做對不起葉老闆的事情了？”

“買東西？我看你是來偷賣葉老闆的秘方吧！”濤哥兒指着地上的錢袋，義憤填膺地說道，“這錢袋鼓鼓囊囊的，裏面裝的肯定不少吧？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陳氏心虛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錢袋，眼神閃爍，矢口否認道：“這……這錢是我自己的，跟葉老闆沒有半點關係！你們不要污衊我！”

“你自己的錢？你一個老婆子，哪裏來的這麼多錢？”葉晚晴冷笑着問道，她太了解陳氏了，平日裏貪小便宜，恨不得把一根針掰成兩半用，怎麼可能會突然有這麼多錢？

“我……我……”陳氏被葉晚晴問得啞口無言，她慌亂地想要伸手去撿地上的錢袋，卻被眼疾手快的濤哥兒一把搶了過去。

濤哥兒打開錢袋，只見裏面裝滿了碎銀，還夾雜着幾塊沉甸甸的銀元寶。他將錢袋裏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指着其中一塊銀元寶說道：“陳婆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銀元寶上的標記，可是平安食肆的獨有記號！”

陳氏臉色慘白，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謹慎，竟然還是露出了馬腳。她知道自己已經百口莫辯，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說道：“就算這銀子是平安食肆給我的，那又如何？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有什麼錯？！”

“你……”濤哥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葉晚晴倒是出奇的平靜，她淡淡地問道：“陳嬸，平安食肆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偷我的秘方？”

“這……”陳氏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權衡利弊。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葉晚晴語氣冰冷地說道，“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氏打了個寒顫，她知道葉晚晴不是在嚇唬她。她咬了咬牙，說道：“平安食肆的女掌柜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把晚香閣的招牌菜譜都偷出來。”

“一百兩銀子……”葉晚晴冷笑一聲，“為了這一百兩銀子，你就出賣了晚香閣，出賣了我和臨哥兒對你的信任，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陳氏低着頭，不敢說話。

“我且問你，”葉晚晴話鋒一轉，問道，“除了偷菜譜，你還做了什麼？”

陳氏猛地抬起頭，眼神慌亂地閃爍着，“沒……沒有啊，我真的只是偷了菜譜而已……”

葉晚晴緊緊地盯着陳氏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突然，她目光一凜，伸手從陳氏的衣袖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

“這是什麼？！”葉晚晴厲聲問道。

陳氏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葉晚晴打開布包，只見裏面裝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這是什麼？！”葉晚晴臉色大變，她認出這白色粉末正是劇毒之物——巴豆粉！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葉晚晴握着布包的手微微顫抖。巴豆粉，劇毒之物！陳氏竟然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其心可誅！

“你……你想要做什麼？！”葉晚晴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她逼視着陳氏，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把這東西帶到晚香閣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陳氏嚇得面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道：“東家饒命！東家饒命啊！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

“被逼無奈？！”葉晚晴冷笑一聲，“誰逼你了？你倒是說說看，誰能逼你把劇毒之物帶到食府里來？！”

“是……是平安食肆的皮掌柜……”陳氏哭喪着臉說道，“她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

“你……”葉晚晴氣得渾身發抖，指着陳氏的鼻子罵道，“你真是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我待你不薄，你竟然為了區區一百兩銀子就出賣晚香閣？！”

“東家，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陳氏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破了，鮮血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奴婢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求東家看在奴婢往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饒了你？！”葉晚晴怒極反笑，“你把劇毒之物帶到食府里來，一旦被人發現，你置晚香閣於何地？置我和臨哥兒的性命於何地？！”

“東家，奴婢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們啊！”陳氏哭喊着說道，“皮掌柜只是讓奴婢把這巴豆粉混在店裏的茶水裏，給客人下瀉藥，並沒有想要害人性命啊！”

“下瀉藥？！”葉晚晴聞言，更是怒火中燒，“你以為下瀉藥就不是害人性命了嗎？！萬一有人喝了這摻了巴豆粉的茶水，導致身體不適，甚至危及性命，你擔待得起嗎？！”

“我……”陳氏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這次闖下大禍了。

葉晚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葉晚晴冷冷地看着陳氏，問道。

陳氏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葉晚晴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原本以為葉晚晴會把她扭送官府，但她現在的樣子，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我……”陳氏猶豫了一下，怯生生地說道，“奴婢……奴婢聽憑東家處置……”

“好！”葉晚晴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沒有主見，那就聽我的！現在，跟我去衙門！”

陳氏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她咬着嘴唇，臉上寫滿了猶豫和掙扎。葉晚晴看着她這副模樣，心裏清楚她在顧慮什麼。

“怎麼？怕了？”葉晚晴語氣冰冷地問道。

“奴婢……”陳氏的聲音顫抖着，“奴婢只是……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皮氏會報復你？”葉晚晴冷冷一笑，“你放心，只要你今天跟我去衙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我保准她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陳氏抬起頭，看着葉晚晴堅定的眼神，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奴婢跟東家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