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被打
葉晚晴和顧雲霆準備離開沈府，剛走到第二條巷子深處，就聽到一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和男人粗暴的怒罵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你這個敗家娘們！老子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全都被你帶來的女人捲走了，我打死你個喪門星！”
“哎喲，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葉晚晴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便循聲找去，只見林家門口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林老漢也真是可憐，老來得子，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誰知道娶回來的媳婦兒居然是個騙子，捲走了他們家所有的錢財，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嘛，聽說林老漢為了給兒子娶媳婦，把家裏的房子和田地都賣了，現在錢也沒了，人也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葉晚晴撥開人群擠進去，只見林老漢怒火沖沖地揮舞着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躺在地上哭嚎的林老婆子身上，下手之狠，令人心驚膽戰。
林老婆子原本就肥胖臃腫，被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像一隻待宰的肥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住手！”葉晚晴一聲斷喝，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林老漢愣了一下，轉頭看見是葉晚晴，怒氣稍減，但手中的棍子依然沒有放下，“葉娘子，你怎麼來了？這事兒你別管，這是我們家的家事！”
葉晚晴沒有理會他，幾步走到林老婆子身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只見林老婆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流着血，衣服也被撕破了，露出裏面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肉，觸目驚心。
“林老漢，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打人？”葉晚晴看着林老漢，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
“好好說？我跟她有什麼好說的！”林老漢指着林老婆子，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敗家娘們，把我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錢都讓她領回來的人給卷跑了，你說我打她是不是應該？！”
“爹，你別打了，這事不能怪娘……”這時，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擠進了人群，正是林大根。他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母親，心疼不已，連忙跪在林老漢面前求情。
林老漢看到林大根，怒火更盛，“你還知道心疼你娘？你問問她，這麼多年的積蓄都被偷了？怎麼對得起這個家的？！”
林大根低着頭，不敢說話。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母親做錯了，可是，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啊！
“娘，你說話啊！你告訴爹，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找到銀錢的？”林大根搖晃着林老婆子的肩膀，希望她能給出一個解釋。
然而，林老婆子被打得昏昏沉沉，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麼，也不知道是在求饒還是在咒罵。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林老漢指着林老婆子，對林大根怒吼道，“到現在她還不肯說！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她這個缺心眼的！”
林老漢越說越激動，手中的棍子再次舉了起來。
“爹！不要啊！”林大根見狀，連忙撲過去抱住林老漢的腿，哭着哀求道，“你要是再打下去，會把娘打死的！求求你了，爹，你就饒了娘這一次吧！”
“滾開！”林老漢一腳踹開林大根，怒吼道，“今天我非要打死這個缺心眼的東西！”
葉晚晴眼看林老漢又要動手，連忙上前阻止，卻被林老漢一把推開，“葉娘子，我敬你是個好人，你別管我的家事！”
說罷，林老漢舉起棍子，朝着林老婆子的腿狠狠地打了下去。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林老婆子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昏死了過去。
林大根目眥欲裂，猛地站起來，一把奪過林老漢手中的棍子，扔到了一邊。
“爹！你瘋了！”林大根的聲音顫抖着，“你把娘打成這樣，你滿意了？”
林老漢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林老婆子，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了下去。
“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大根沒有再理會他，抱起地上的林老婆子，彷彿抱着的是一根輕飄飄的稻草，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他心裏又急又痛，母親平日裏雖然有些糊塗，但對他這個兒子卻是真的好，如今被打成這樣，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痛！
他一路跑到村西頭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前，這裏住着的是村裏有名的丹娘，據說會些土方子，也懂接骨療傷。林大根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大喊着：“丹娘！丹娘！救命啊！”
屋內，正在搗葯的丹娘聞聲而出，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麼了？怎麼傷得這般重？”
林大根將林老婆子輕輕放在地上，哽咽道：“丹娘，求求你救救我娘，她被我爹……”
他話還沒說完，丹娘已經蹲下身查看林老婆子的傷勢。只見她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腿骨斷裂處高高腫起，顯然傷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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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給她止血包紮，至於這斷骨，還得請鎮上的大夫來瞧瞧。”丹娘說著，從藥箱裏拿出傷葯和紗布，動作麻利地處理着傷口。
林大根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絞。他恨自己沒用，不能保護好母親，也恨父親下手太狠，竟然將母親打成這樣。
而此時，葉晚晴已經回到了自家院子裏。她耳邊似乎還回蕩着林老婆子那聲凄厲的慘叫，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林家的事，她只是一個外人，不好插手太多。可是，看到林老婆子被打成那樣，她又於心不忍。
“唉……”葉晚晴輕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
顧雲霆正坐在窗邊看書，見她進來，放下書卷，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葉晚晴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就是林家出了點事，我去看了看。”
她不想讓顧雲霆擔心，便沒有細說。顧雲霆也沒有追問，只是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晚晴點點頭，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許。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給整個顧家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顧雲霆牽着葉晚晴的手，漫步在月光下，前往許家傢具鋪。抵達時，許家燈火通明，許老爹正指揮着幾個夥計搬運木材。見到顧雲霆和葉晚晴，他連忙放下手中活計，熱情地迎上前：“顧公子，葉娘子，快請進！可是要添置傢具？”
顧雲霆笑着點頭：“是啊，新宅訂好了，正張羅着置辦傢具。”
許老爹領着他們走進鋪子，指着琳琅滿目的傢具介紹道：“顧公子，您看，這些都是上好的楠木傢具，結實耐用，還有這雕花，都是出自我們店裏老師傅的手藝……”
葉晚晴一眼就看中了一張雕刻着花鳥圖案的拔步床，興奮地拉着顧雲霆的衣袖撒嬌道：“夫君，我要這張床，好不好嘛？”
顧雲霆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對許老爹說道：“許伯伯，就要兩張這樣的拔步床，樣式可以稍微素雅些，一張給葉晚晴，一張給顧曉晨。”
許老爹爽快地答應了，又領着他們挑選其他傢具。顧雲霆為顧鄭氏選了一張雕花羅漢床，方便老人午休，又選了幾張太師椅、八仙桌等必備傢具。考慮到顧家人口簡單，其他房間便只選了普通的木床和衣櫃。
許老爹將一切都記下，笑呵呵地說道：“顧公子放心，不出五日，我一定將傢具全部送到府上，保證讓您滿意！”
辭別許老爹，顧雲霆牽着葉晚晴走出鋪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柔聲道：“晴兒，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葉晚晴點點頭，牽起他的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