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家的悲傷
老夫人被這聲喊叫驚得手一抖，手裏剛綁好的平安扣從手中掉到了塌上。
老將軍虎目一瞪，站起來：“哪個不要命的在外面給老子亂喊？？？”
清荷剛跑進屋子就聽見老將軍的話，但是也顧不得賠罪了。
直接跪在地上，對着老將軍哭着說：“老將軍，您快找人救救小小姐，小小姐的氣息快沒了！”
老將軍和老夫人聽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安的情緒瞬間升了起來。
“胡說！老子的孫女好好的呢！”老將軍的吼聲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堅定和保護的意味。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孫女的深深疼愛，同時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
孩子被老將軍從清荷的手裏抱過來，放在榻上。
老將軍把被子打開，用手試了試孩子的鼻息，又把手放在了孩子的脖頸和心臟那裏。
只看着老將軍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轉頭快速的對清荷說，“你現在去少將軍那，讓他親自去張府，把張老御醫請過來，務必要快！再去把老二叫來！”
老夫人聽見老將軍的話，身上唰的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沒事的，沒事的，我的小囡囡不會有事！”
老夫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拿起剛剛掉在塌上的平安扣，顫抖着手給孩子戴了脖子上。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孩子，“沒事，沒事，我們囡囡有福氣，不怕，不怕，再大的的福氣老神仙也帶不走！”
老夫人聲音顫抖地念叨着。
老將軍在一旁雙拳緊握，一言不發的站着。
很快，蘇郁跑了過來。
“閨女，我閨女呢，我閨女怎麼樣了！”蘇郁眼睛通紅地跑過來看了看母親懷裏的孩子。
看見孩子的狀態十分不好，瞬間感覺自己的腿軟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蘇郁在空蕩的房間裏大聲喊叫，雙手緊握成拳，臉上滿是驚愕和無助，他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蘇郁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他看着自己的女兒，剛剛還好好的，一切都那麼平靜，那麼美好。然而現在，她的女兒卻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啊！！！！為什麼啊！”蘇郁緊握着拳頭，彷彿要把整個世界都捏碎。他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自己剛剛好好的女兒突然間變得如此虛弱。
“你給老子冷靜一點！你別忘了，你媳婦還躺在床上呢！”老將軍瞪着蘇郁，訓斥出聲。
蘇郁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只顧自己悲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張老太醫！請張老太醫了嗎？”蘇郁突然想起來。
“已經叫你大哥親自去請了。”老將軍語氣沉重。
“多謝父親。”蘇郁向老將軍伸手鞠躬。
“行了，你這性子趕緊給老子改改，你現在是四個孩子的爹，家裏出事，你還能先倒下不成，沒用的東西！更何況，老子的孫女就不會有事！再給老子哭哭啼啼的，老子抽死你！”老將軍臉色雖然蒼白，但語氣依然兇狠有力。
沒一會兒，蘇風和徐卉帶着張老太醫和他兒子張太醫一同過來了。
老夫人連忙將孩子放回榻上，讓張老太醫診治。
張老太醫今年63歲高齡，腳步卻十分利落，看着就知道身體很不錯。
張老太醫走到床榻邊，按着小娃娃的手腕，臉色嚴肅，眉頭皺緊。
沒一會兒又換了一隻手探脈，一旁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老太醫把完脈，看了看孩子的舌苔，又扒開孩子的眼皮看了看。
打開藥箱，拿出銀針，在孩子的頭頂和手腕上各扎了幾針。
張老太醫等了一會，又看看了小娃娃，搖搖頭，嘆了一口，把銀針拔了下來。
眾人見狀，心都往下墜了墜。
“這孩子的脈若遊絲，體弱的像臨終之人，想來是因為生產之難傷了根本！”
“那就沒辦法了嗎？張伯父，這是我唯一的女兒啊！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了！您別放棄可好？求求您，再救一救，再試試呢。萬一還有救呢？”蘇郁紅着眼眶，眼淚含在眼圈，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你這孩子，我跟你父親是什麼交情？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便是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義不容辭！但是現在我是真的束手無策了！只能怪老夫學術不精！唉......”張太醫也十分傷心。
他和蘇濤清是老友，這是他好友的第一個孩子，他也為這可憐的孩子難過。
“老張，你給我個準話，這孩子還有多少時日？”蘇老將軍強忍心痛問道。
張老太醫認真思索了下，“不出三日！”
話音落下，整個屋子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蘇老將軍靜靜地坐在那裏，彷彿與世隔絕，他的眼睛緊閉着，無聲地承受着這一刻的痛苦。
蘇家的其他成員，他們的臉上掛着淚水，眼眶中閃爍着痛苦和無奈。
蘇郁更是感覺到一陣陣眩暈，緩了好半晌，才感覺眼前的黑色褪去了，但是卻無法消除內心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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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靜默了好一會。
“老二，抱着你姑娘去你媳婦那，讓她最後在陪一陪他娘。在你媳婦醒過來之前抱回我這裏，跟你媳婦說，蘇家第一個女娃娃，我喜歡的緊，決定親自教導。”蘇老將軍看似冷靜，可握拳的手都要被指甲戳破了。
蘇老夫人眼角含淚沒說話，這確實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不然，老二媳婦要是聽到囡囡的....死訊，怕是挺不過這一關。
蘇郁明白父親的意思。
“.......是，兒子明白。”蘇郁的語氣好像喪失了生機，腳步絕望而又沉重的抱着女兒走了出去。
“老張，辛苦你跑這一趟了，讓老大送你回去吧！”蘇老將軍對張老太醫說。
“你跟我客氣這個幹嘛，不用送了，我自己帶着馬車來的，你們先安頓府上。”張太醫回道。
“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回頭再跟你賠罪！”蘇老將軍對張太醫抱了抱拳。
張太醫擺了擺手，就跟兒子回去了。
待張太醫和它兒子不見人影后，一屋子的人彷彿被卸了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怎麼會呢？明明剛剛我還抱在懷裏看了，怎麼會突然......”蘇風紅着眼眶，一臉不可置信，徐卉在一旁也是一臉的淚水。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老兩口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一下子自己的孫女就不行了。
這不是在他們心尖上剜肉嗎？
沒人說話，屋子裏安靜下來，偶爾能聽到徐卉的啜泣聲。
“我去產房外待着，老婆子也去陪陪我的乖孫女，哪怕是隔着門也好......日後恐怕就連想隔着門陪着，都沒機會了。”老夫人一邊哽咽一邊穿鞋往外走，徐卉連忙上前攙扶。
蘇濤清和蘇風一言不發，沉默地跟在後面。
到了產房外，發現蘇郁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低着頭。
“郁兒，你媳婦可還好？”蘇老夫人走近問道。
蘇郁聽見母親的聲音，抬起頭，抬頭的瞬間，充滿血絲的眼裏還跟着掉出兩滴眼淚。
“還好，還沒睡醒，我怕吵醒她，出來坐會，一會兒再進去。”蘇郁絕望的聲音聽着眾人心裏發緊。
蘇濤清看着蘇郁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發生這樣的事情，就連他的心裏都絞着疼，難以忍受，更何況老二還是囡囡的親爹。
他是希望老二遇事臨危不亂，能扛起一個家，但是這會兒他更想老二能發泄出來，這樣日後還能好過一些。
屋內，沈華歆沉睡着，孩子讓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就放在沈華歆的身邊。
“主人，屋外的人除了徐卉和幾個孩子，都到了。”小九的聲音在混沌的腦海里響起。
“嗯，不等了，就現在，開始吧。”混沌睜開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