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告別,獨自出發
沒理會這個發瘋的傢伙,石磊衝到另一個少年的面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怒氣沖沖的質問起來。
“為什麼不把這個該死的東西扔掉?難道它比你的命還要重要嗎?”
少年全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還沒有緩過神來還是被石磊給嚇到了。
他張開嘴巴就哇哇大哭起來,嘴裏含糊不清的念叨着石磊聽不懂的話。
石磊被他哭的心煩,立刻就想把他丟在地上。
卻被法拉赫竄上來一把抓住手臂。
“放過他吧,他不是故意的。”
“你還護着他!這次不給他一個教訓,下次他就真的死了!”
石磊說完就想把法拉赫一把推開。
沒想到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情急之下居然一把抱住石磊的胳膊。
“我沒有護着他!他那麼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你說是什麼原因比命還重要!”
法拉赫聞言頓了頓。
他轉頭看向這個被石磊提溜在手裏,整個身子都已經癱軟,一雙全是老繭的光腳還耷拉在地上孩子。
他彷彿是被嚇破了膽子,一邊朝石磊拚命搖頭一邊嘴裏還在哭訴。
“他在說,這隻沙羚是要送給他媽媽的,自從爸爸死了以後,媽媽就再也沒有吃飽過了。
這座綠洲很危險,他以前從來不敢來,這次和我們一起,他就想多打一點獵物帶給媽媽,還有妹妹。
他妹妹嚴重的營養不良,都已經八歲了,卻還沒有一隻狗重……
他說他知道自己會死,但請我們可以把這隻沙羚帶回去,交給他的媽媽……”
法拉赫說到這裏已經完全說不下去了。
這個一向樂觀堅強的漢子,捂着臉低聲啜泣。
石磊感覺他的話像是一道閃電,狠狠的劈中了自己的心臟。
在這裏,弼琶羅的沙漠裏,一個男孩可以為了食物而付出生命。
石磊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生命其實可以和牲畜一樣賤。
那隻沙羚和這個男孩,在生命的價值上,沒什麼兩樣。
石磊鬆開了手,男孩摔倒在地,懷裏還抱着他的獵物,沙羚的血染紅了他的胸口。
嘆了一口氣,石磊默默轉到一邊,法拉赫走過去扶起兩個孩子,低聲囑咐了幾句,那兩個孩子回頭看了一眼石磊,轉身朝着綠洲外跑去。
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法拉赫重新背起行囊,走到石磊身邊。
“你應該和他們一起走的。”石磊說道。
“不,我們簽過合同的,記得嗎?”法拉赫堅定的搖搖頭。
“你不是說這裏很危險嗎?萬一你死了,伊曼怎麼辦?”
“她會為我感到驕傲的。”法拉赫笑道。
石磊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他轉身朝着綠洲深處走去,法拉赫沉默的跟上。
隨着兩個人的不斷步入,這座綠洲的神奇之處開始展現在眼前。
一開始,景色雖然美麗,但好歹還算平常,但越到後來,詭異的事情就開始出現,而且越來越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弼琶羅應該是熱帶沙漠氣候吧?”
“應該……是。”
“那這棵鳥巢蕨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棵豬籠草,還有這棵巨魔芋,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些植物都是熱帶雨林植物吧?”
石磊指着一棵又一棵奇形怪狀的植物問道。
“好像……沒錯。”法拉赫張大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片綠洲,到底是什麼鬼?
明明是地處熱帶沙漠氣候,一年裏降雨極少,為什麼會生長出那麼多熱帶雨林植物?
石磊閉眼感受了一下,敏銳的感官告訴他,空氣里的水分含量確實大的驚人。
“這裏的氣候被改變了。”石磊睜開眼睛說道。
“魔鬼綠洲!魔鬼綠洲!”法拉赫嘟囔道,“你還要往裏面走嗎?”
“當然,沒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是不會回去的。”
石磊堅定的說道,抬腳繼續往裏走。
法拉赫只好跟上。
越往裏走,景色就越來越變得可怕。
不僅植物變得越來越奇形怪狀,而且他們的體型也開始變得誇張起來。
一般的鳥巢蕨,最多能長到1米,粗也就兩三厘米,但在這裏它們通通超過了石磊的身高。
豬籠草的籠子,更是能直接裝下一隻山羊。
此外還有其他植物也都高的嚇人,像巨人一樣俯視着石磊他們,茂密的枝葉甚至遮住了天空的太陽。
直到一隻牛犢大小的疣豬從樹叢中鑽出來,好奇的打量着這對外來客的時候,法拉赫徹底綳不住了。
“真主啊,我們是來到了侏羅紀嗎?”
他驚呼一句,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生怕這隻疣豬衝過來把他撞倒在地。
石磊沒有說話。
他心裏高興極了。
這麼怪異的動植物,這麼顯着的變化,如果不是因為源石而發生的改變,他一百個不相信。
這座魔鬼綠洲里,一定有源石!
石磊死死的盯着這隻疣豬。
它也在和石磊對視。
氣氛變得焦灼起來。
就在法拉赫疑心又要發生一場戰鬥的時候,那隻疣豬好像察覺到了石磊的危險。
它哼哼幾聲,突然轉身逃跑了。
“追!”
石磊大喊一聲,跟着竄了出去。
跟着這隻疣豬,說不定就能找到一絲線索。
兩人一豬立刻在雨林里狂奔起來。
那隻疣豬雖然體型龐大,但畢竟是四條腿的,跑起來速度極快。
石磊倒是能跟得上,但法拉赫可就慘了。
全速奔跑了還沒十幾分鐘,石磊就聽到這傢伙上次不接下氣的喘氣聲,好像下一秒就可能沒接上氣而暈過去。
“你怎麼樣?老法!”
“我、我……我沒……”法拉赫張了半天嘴,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石磊頓時明白他已經到了極限了,於是準備停下腳步等他。
結果,剛回頭那隻疣豬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眨眼間,從綠洲的中心位置,一股白霧飄散出來,風一吹就朝着石磊他們席捲而來,速度快到令人髮指。
“死亡白霧!”法拉赫尖叫道。
下一秒,白霧就撲到了他的臉上,將他籠罩進去。
咕咚一聲!
法拉赫就雙眼翻白,直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時,整個雨林都靜悄悄的,白霧中的植被顯現出巨大的陰影,看起來可怕極了。
很快,一個黑影就從白霧中撞了出來。
正是石磊。
“老法!老法!”
石磊大聲呼喊着衝過來,抱起法拉赫查看起來。
在探查到他還有呼吸之後,石磊立刻鬆了一口氣。
這白霧太古怪了!
其中好像蘊含著一絲能把人迷暈過去的物質,威力極大,即使以石磊現在的身體素質,吸了一口之後都感覺頭腦發昏。
他趕忙一邊用衣袖捂住口鼻,一邊伸出手去抄起法拉赫,扛着他就往綠洲外面跑去。
沒過幾分鐘,石磊就一路扛着法拉赫泅過小河,來到依維柯旁。
把法拉赫塞進座椅上,不顧兩個少年的驚奇和怪叫,石磊回頭再看時,那座綠洲就已經完全被白霧所覆蓋。
還沒等石磊感嘆一句,整座綠洲再次發生變化。
白霧開始消失了。
石磊暗叫一聲不好。
這白霧如此詭異,一定和源石有關,如果能在它消失之前順着找到源頭,說不定就能發現源石的蹤跡。
他必須再進去一趟。
可法拉赫卻仍舊在昏迷之中,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卻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醒。
石磊咬了咬牙,瞬間下定了決心。
他從背包里快速掏出紙筆,匆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撕下紙條塞進法拉赫的上衣口袋裏。
“照顧好他,醒了就立刻回去,不要管我!”石磊朝兩個孩子說道。
說完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的懂,拔腿朝着綠洲再次衝去。
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