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叔公的往事
回到紙紮店的二叔公安靜的坐在搖椅上,眼神愣愣的看着熱鬧的街道。
不用去學堂的朱長壽正和幾個夥計吹噓着早上的事情,雖然夥計們的笑容詭異,但他們不插話,也不多問,讓朱長壽講的很是盡興。
口乾舌燥之際,朱長壽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剛要繼續說下去,卻聽到二叔公不耐煩的衝著店裏們的夥計喝罵:“都滾回去幹活,在這湊什麼熱鬧!”
聽到二叔公的在門口的喝罵,夥計們一鬨而散,朱長壽也一縮脖子,趕緊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的端過去后,憨笑的問道:“二叔公,你這是怎麼了?”
自從早上遇見白衣道人金中發后,二叔公便顯得心事重重。聽到朱長壽的聲音,二叔公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朱長壽,眼神中充斥着慈愛與不舍:“長壽啊!”
“哦?”朱長壽連忙應了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二叔公繼續說道:“今早那個白衣道人是未央宗的人!你知道白衣道是什麼人嗎?”
“不知!”朱長壽搖了搖頭。
二叔公帶着些許惆悵的說道:“我知道,也和他們打過交道,當年我還是捕頭的時候,便栽到過他們手裏!”
“二叔公當年當過捕頭?”朱長壽一愣,有八卦啊。
“嗯!”似乎回憶起了往事,二叔公的面容稍稍的緩解了些,說話的語氣也微微的得意:“多年前,我曾在松江縣衙任捕頭,縣衙里最年輕的捕頭!”
二叔公雙眼不自覺的微微眯起,威嚴的氣勢撲面而來。但身上帶有破洞的衣服卻將那種氣勢打散的乾乾淨淨。感受到了朱長壽的目光,二叔公倒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用手指在衣服上的破洞劃了兩下。
“破衣跺地,茅山的一個小分支。”
“破衣跺地?”朱長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二叔公,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你說這些事情啊?”
二叔公搖着頭站起了身子,顫顫巍巍的來到了供桌旁,拿起三炷香點燃,恭恭敬敬的插在什麼都沒有供奉的香爐中。
“當捕頭時我和未央宗的人打過交道,當年松江縣有個譚半城,家產雄厚,交際廣泛,可偏愛人妻,放着家裏的三妻四妾不去寵愛,專門找身邊的人下手。當時給他駕車的車夫的妻子小有姿色,這譚老爺和車夫的妻子偷偷的搞到了一起,那個車夫叫做張大膽。”
有些不屑的搖了搖頭,二叔公繼續說道:“這譚老爺每日讓車夫張大膽拉着他去張家附近,然後自己去和張大膽的妻子偷歡。張大膽也是個混人,張家左鄰右舍都知道這事,偏偏張大膽自己毫不知情。可這種事情能瞞多久?後來事情敗露了,譚家就找到未央宗道人三番兩次設計車夫張大膽,可次次被張大膽挺了過去。無奈之下便找到我,要在牢獄中弄死他!”
“成功了?”雖然二叔公說的事情和自己的問題完全不搭邊,可朱長壽覺着自己最好還是按着二叔公的節奏走。
二叔公搖了搖頭:“當時構陷的罪名是殺妻毀屍,給張大膽下了大獄。可這小子命真硬,竟然打暈了獄卒跑了出去,於是我帶着癩痢頭和幾個捕快去抓張大膽,但次次被他躲了過去,不過他也被我揍的七葷八素。”說到這,二叔公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然後呢?”
“然後張大膽機緣巧合的拜在了茅山破衣跺地門下。也就是我說的破衣跺地。”
二叔公神色有些複雜,:“再後來譚家老爺死於非命,衙門找不到張大膽,譚家上面有人,我背了鍋,被衙門擼了捕頭的身份。當年我如喪家之犬,曾經跟我的捕快都改換了門庭,唯有心思單純的癩痢頭一心追隨我。結果被新上任的捕頭抓了個把柄,下了大獄不說,把癩痢頭的頭髮燒了乾乾淨淨。我為了給癩痢頭出頭,遭了新捕頭和譚家的設計,被未央宗的道人打了個半死。後來求醫之際我遇見了張大膽,當時他也背着還剩下半條命的師傅找人治病。結果我便拜入了師父的門下!”
“張大膽靠着師父留下的風水術四處給人看風水,混的風生水起,聞名省港澳。不過他為了和上半輩子告別,改名洪金寶。我也因為你太爺爺病重便回了馬家鎮,經營起了這家紙紮店。”
“洪金寶?”這個名字讓一時間讓朱長壽有些錯亂,以至於二叔公其他的話都沒有入心。
“那是我第一次和未央宗的白衣道打交道,丟了差事,還讓他們打了個半死。”
“二叔公,您的意思後來還遇見過未央宗的白衣道?”
“嗯,第二次我遇見未央宗,是十五年前的事情,當時你爸爸的好友馬麟翔把馬家先祖留給他的家產敗光,非要外出闖蕩,不但一事無成,還欠了不少的高利貸。於是他想了個餿主意,跟未央白衣道合夥做局騙馬家留給他的遺產,那馬麟翔真是個老六!自家的遺產也要騙,還偏偏找未央宗的道人!”
說到這,二叔公氣囊囊的嘟囔了一句:“後來不怎怎麼的,那幾個白衣道弄死了馬麟翔。結果他的鬼魂找你爸爸幫忙復仇,你爸爸爛好人的讓馬麟翔鬼魂附在了他的身上,可誰曾想……哎!當時我要救已經來不及了!和未央宗的人第二次打交道,讓朱家險些斷子絕孫!”二叔公有些內疚的說道。
“二叔公,今日的那白衣道人自稱未央宗的。”
“嗯!”二叔公望着店外的人流,輕輕的嘆了口氣,一字劍眉微微下垂,有些傷感。
“二叔公,那朱大腸呢?”朱長壽能記得小雲從鬼差手裏搶人的劇情,實在是因為那三個鬼差太可愛了。
“那是你爸爸!”二叔公提手給了朱長壽一巴掌,“當年你媽小雲懷了你之後,你爸爸朱大腸就失蹤了!小雲生你的時候難產落下了病根,幾年後便去了!”
看着有些鬱郁的二叔公,朱長壽感覺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