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時候給生態瓶加點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玩了！”蓮把手柄摔到地上，賭氣別過臉去。祖瑪戳了戳蓮氣鼓鼓的小臉：“好好，不玩了，不玩了。”蓮不搭理他，努力把頭往反方向扭：“哼。”祖瑪聳聳肩，小孩子嘛，一會兒脾氣就消了，他這麼想着，回頭觀察起屏幕中的小世界，大片的陸地已經生成，空間外，零星聚集了一些靈魂，似乎在尋找進入的通道。“真是敏銳的小傢伙。”

蓮的耳朵動了動，稍稍迴轉頭部，偷偷往屏幕瞟，但馬上就轉回去，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這點兒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祖瑪的眼睛，他大聲說道：“哎呀，靈霧也快穩定下來了。要不了多久，靈魂就能進入了吧。”蓮努力扭頭不看祖瑪，但身體卻忍不住向屏幕的方向轉。“唉，看來這美景，只能我獨自享受了。”

聽到這話，蓮終於忍不住了，轉過身，對着祖瑪大喊：“你就不能稍微延遲一下進度嘛！”

“那怎麼行，這麼重要的階段，當然要順其自然。”

“嗚……”

祖瑪試圖把蓮抱起來，她反抗兩下就放棄了，祖瑪把蓮放到肩膀上：“好啦好啦，快來看吧。”祖瑪把畫面切換到小空間底部，混沌亂流正從下極島下方的空間壁滲入，通過島中央的泉眼，轉變為靈泉和靈霧。靈泉順着靈湖的支流蔓延到下極島四方，滋養土地，被滋潤的土地開始散發死氣。而靈霧則向上飄去，穿過冥域，充盈世界。

祖瑪掏出一本植物圖鑑，舉到頭頂：“可以製造一些容器了。小蓮花，你來挑原型。”蓮接過圖鑑，翻動起來：“什麼都可以嗎？”“當然。你要有什麼創想也記下來，好的話直接用。”說著，祖瑪遞上了紙筆，還不忘頂一張小桌板。蓮對着圖鑑勾勾畫畫，將選好的撕下來遞給祖瑪。一會兒的功夫，祖瑪手上就攢了一沓厚厚的書頁，夾雜着不少畫圖紙。

“差不多了哦。”祖瑪撤掉小桌板，蹲了下來。蓮順勢跳下，說道：“祖瑪你為啥不先把我放下來，再讓我選啊？”“額……”祖瑪愣了一下，忙拍了拍腦門，“當然是因為不想和你分開啊。”

“你絕對是忘了。”

“小蓮花，這種時候你要飆淚飛撲過來，還不忘幫我按摩僵硬的脖頸才對。”

“咦……肉麻。”

“嚶嚶嚶，小孩子長得就是快，一頓覺的功夫，孩子就進入叛逆期了。”祖瑪說著，還不忘掏出艷粉色長手絹，狠狠擤了把鼻涕。

蓮走到祖瑪身後，小手搭到他的脖子上：“那我幫你，好，好，按，按。”

“嗷吼吼吼吼！”祖瑪捂着脖子蹦了起來，“小蓮花你下手太狠了。”

“是你脖子太僵了。”看着祖瑪像兔子一樣在屋裏亂竄，蓮因輸遊戲而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她從書架上翻出一本造物指南，打算獨自製造些新容器。蓮剛翻開第一頁，書就被抽走了。只見祖瑪換了一身絲滑的豹紋套裝，披了個豹紋絲巾，畫了兩撇小鬍子，戴着半月形眼鏡，配合著音樂鼓點，誇張地扭了起來。他舉起一株草，開口唱道：“我有一株小草。”接着又掏出一顆鈴鐺，“我有一個鈴鐺。”祖瑪將兩樣物品擰在一起：“嗯，鈴鐺草！”伴隨着話語，這個奇怪的嵌合物被幻彩包裹，嘭的一聲，嵌合體消失，在祖瑪掌心留下一粒像鈴鐺的種子。

蓮拿起種子鑒定：“鈴鐺草種子，鈴鐺草為多年生草本，喜陰，不耐干、澇，花苞似鈴鐺，花多色，其中白、粉兩色較為常見，種子快成熟時，會隨風發出叮噹聲。”

蓮一臉無語地盯着祖瑪：“這麼簡單？”

“嗯哼。咱們又不是那些偽神，造物還要糾結條條框框的。走你！”祖瑪掏出彈弓，瞄準窗外的宇宙，將種子射了出去。種子通過通道進入小世界，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祖瑪看着屏幕上已經開始發芽的種子，拍拍手：“完美。小蓮花來試試？隨便拿出兩個，嘭一下就好。”

“必須兩個嗎？”

“不不不，多個也行，只有一個也可以。看。”祖瑪拿出一朵百合，將它拍扁，“紙片百合。”

蓮不可置信地接過種子，但鑒定結果告訴她，確實是紙片百合。可直覺告訴她，祖瑪一定藏了什麼沒告訴她，她狐疑地盯着祖瑪：“真的？”祖瑪被盯得冷汗直流：“當然……”蓮伸出手：“那把書還我。”祖瑪把書扔到垃圾桶：“這書，是真一點兒用都沒有。不過，確實還有一個小步驟。”蓮一臉我就知道你要坑我的表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那就是在腦內想好設計圖。”祖瑪說著，用力敲了下後腦勺，一張設計圖蹦了出來，“就是這個。”

“所以，只要有設計圖就好了吧？”

“嘛的確，咱家小蓮花真聰明。”祖瑪揉揉蓮的腦袋，惋惜地說道，“唉，真可惜，祖瑪我還想看看小蓮花吃癟的樣子呢。相機我都準備好了。”

蓮不理會祖瑪，從垃圾桶里拿出書，認真查看起來……很好，全是廢話，蓮無語地合上書。祖瑪則樂開了花：“我就說吧。偽神的造物指導，只有在宇宙里才有用，而且，你這還是過時的上個宇宙版本。”

“……”蓮憤懣地拿起筆，默默在紙上寫寫畫畫。她盯着完成了的設計圖，念道：“噬神花。”

“嘭。”一粒散發著黑氣的種子出現在蓮手中，她變出一個花盆，將種子種下去：“長大吧。”種子迅速抽芽，長大。瞬間，一朵通體漆黑、花瓣上長滿尖牙的花綻放開來。蓮把花對準祖瑪，花朵配合著一口吞下祖瑪的頭。

“嗚嗚嗚！”祖瑪試圖將花扯下來，奈何花瓣緊閉，牙齒死死勾住他的脖子，看不到路的他滿屋子亂撞，不時觸發一些整蠱道具，場景一度十分混亂。蓮戴上耳塞，愉悅地製造起新種子。在鈴鐺草填滿整個大坑的時候，祖瑪終於解放了，失去生機的噬神花乾枯、萎縮，但仍矗立在花盆中。祖瑪將花盆放在窗台上，順手罩上了層防護網，插個小標籤——“靈魂勿入”。

“真是刺激的玩意。”祖瑪取下蓮的耳塞，指指自己脖子上那一圈利牙項圈。蓮淡定地搓着種子：“挺好看的，可惜沒能見血。”祖瑪將牙一顆顆拔下來：“唉，你學壞了，我家那個乖巧可愛的孩子去哪了。”蓮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在合理反擊。”“親愛的，孩子，就是要拿來耍的。不然長大了，就不好玩了。讓我看看你都搓了些啥。”祖瑪拿起一粒種子，“驚嚇松，受到驚嚇會彈出松果。有趣，這個呢？哦，酒百合，花蜜是香甜的米酒，還真是小孩子的口味……”把蓮製作的種子確認了一遍后，祖瑪掏出一台大炮，把種子都倒入炮彈，說道：“這麼多，就用這個吧。三，二，一，發射！”

炮彈進入小世界后，在空中炸開，無數種子四散墜落。蓮皺了皺眉頭：“動物也要這麼送入嗎？”

“動物？嗯，可以將第一代設置為種子送進去，也可以進入小世界現捏，不過那樣很麻煩啊。”

“麻煩？”

“是啊，進入宇宙的話，我們也要受到宇宙法則的制約，不方便造物啊。”

“唔，那那本書還有點用。”

“我說過好幾次了吧，那個是偽神用的，和我們情況不一樣。只有偽神才需要那些雜七雜八的。我們隨便拿點東西捏捏就好啦。”

“偽神……和神族不一樣嗎？”蓮在那一堆錄像帶中看到過神族，一群壽命不太長的天生法則眷顧者，自詡神明，肆意操控着所在區域的一切，經常被團滅（是非常好的經驗包，小號刷級必備。——芙蕾貝麗卡注）。

“不太一樣，偽神是生靈製造的神。而神族，只是一群狂妄的傻子。”

“製造……?他們這麼厲害？”蓮看向窗外飄過的靈魂，有些不相信。

“是無意識製造的。”祖瑪操縱遙控器，屏幕又切換到宇宙全景，“我們，更傾向於在宇宙中央建立據點，不僅僅是因為中心更穩定，而且這裏混沌亂流的濃度幾乎為0。越靠近宇宙邊緣的星系，混沌亂流的濃度越高，物質磨損的就越快。因此，那裏的生靈壽命大多很短。常常要很多代才能形成穩定的文化，這也就導致了傳承的誤差，衍生出無數種不存在的神明。”

“唔，但這種不就是個虛假的形象，難道有人打着這些神明的幌子行騙？”

“這就是不可思議的地方，當信仰者達到一定數量后，那些傢伙，就真的誕生了。”祖瑪說著，張開雙手，一座霸氣的水龍雕像懸浮於上方，“這是第五宇宙某個水族信仰的偽神，因為拒絕服從烏丁娜，整個族都被滅掉了。不要這麼驚訝，只是在履行契約罷了。為了防患於未然，每位打算干涉宇宙的真神都必須在中心建立自己的神殿，履行一定的義務，確保宇宙的長期運行。”說著，祖瑪點了點手臂，手臂瞬間被誓言契約佔滿。

蓮戳了戳誓言契約，確定是真的后，抬頭問道：“祖瑪也消滅過偽神嗎？”祖瑪聳聳肩，把水龍雕像扔進嘴裏，嚼碎吞下：“沒有哦，隔岸觀火才是我的風格。就算有不聽話的，也是交給祭司和歸順的偽神去做。”

“不愧是你。”

祖瑪舉起不存在的禮帽，躬身行禮：“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