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摸底
次日清晨，蓮被雷帶到一個透亮的山洞中。雷示意她站到中間：“接下來，會有水滴從鐘乳石上落下，我需要你唱出其對應的音。”
“明白。”
“開始。”
“Mi，Do，Fa……”水滴順着鐘乳石落下，蓮將水滴聲唱了出來。幾輪后，迷霧漸漸在洞中瀰漫，霧中似乎有金線，她閉上眼睛，想排除迷霧的干擾，但這金線並非實體，閉上眼，她仍能看到它們，她放空思緒，連水滴聲都聽不到了，黑暗中，只有她與這纖細的絲線，她走上前，觸摸它們，一首溫和的樂曲順着絲線傳遞到她心中。透過樂曲，她看到一片綠地，開滿鮮花，“嗞。”樂曲里，隱約響起了一個不和諧音，“滋滋，吱，啊啊啊……”更多不和諧音傳來，蓮看到地下水源漸漸枯竭，鮮花開始枯萎，大地龜裂。
她猛地睜開雙眼，音樂沒有消失，依然縈繞在她身側，她莫名有種衝動，想將那些不和諧音都揪出來，讓樂曲恢復原樣。“水源……即將枯竭，鮮花無法……綻放，停下……你們那無節制的採掘，為了……大地。”斷斷續續的歌聲從她嘴中傳出，她停了下來，金線依然圍着她，她看向洞口的雷：“我剛剛，是在唱……歌？”
他鼓掌稱讚：“我沒想到，你初見就能唱出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這就是我們吟遊詩人的本能。粒子震動，構成世界，而我們的職責，就是將感知到的不和諧頻率轉換為歌聲，告誡當地居民。你今後要學會將周圍環境粒子的頻率轉換為樂曲，將其中的不和諧音轉換為歌詞。這次摸底，是我幫你轉換的，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小傢伙，做好踏入煉獄的準備吧。”
除了對頻率感知能力的摸底，雷還為她準備了舞蹈、樂器等的摸底考試，看到手忙腳亂的蓮，他終於鬆了口氣：“看來你也不是萬能的。”“我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些，不要笛子。”蓮沒忍住，直接捏碎竹笛，“唉，我一定要學會這裏的所有樂器嗎？”雷心疼地將其恢復原狀：“看來笛子不會是你的主樂，入學前，你必須掌握你的主樂，其他的，學院會教。雖然我知道你和那位有些過節，但，算了，等到學院，老師會教育你的。好了，繼續吧，我很好奇，和你相性最好的樂器會是什麼。”
“沒想到，居然是個大傢伙。”雷輕撫那架豎琴，“你這是要主攻弦樂啊。”蓮晃晃手上的嗩吶：“雷，你說過我們要把異樣的頻率唱出來，選這類的，他們怎麼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雷笑得高深莫測，“現在，讓我們開始教學吧。”
接下來的日子，蓮過得格外忙碌，除了星耀的舞蹈、聲樂等基礎課程，還要學習司雷武的全部課程，以及雷的私人指導。被禁了瞬移的蓮，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常因擔心遲到，撞飛走廊上的其他學員，習慣之後，島上漸漸恢復了平靜的日常。
一晃，五十多年過去，蓮早已追平萊昂的進度，與他一起在司雷武擔任教員。這日，剛下烹飪課，萊昂一臉神秘地將她帶到迷你放映室，鎖上門，將一枚晶石嵌入投影機：“看看我搞到了什麼好東西。”“要又是什麼‘教育’新技術，我可就走了啊。”對於這件事，蓮其實感覺有些對不住他倆，倒不是她有什麼道德上的門檻，繁衍是生靈的本能，他們所教授的，不過是錦上添花。但維諾那不完全的祝福，確實霸道，任何帶着慾望接近她的傢伙，都會被荊棘魔藤擊飛，或切成肉沫。
就如雷所說，這教鞭，是他們的半身。有時候，魔藤比她自己還容易察覺到她內心的不適，並瞬間做出反應。被逼無奈的雷教導了她許多魔族秘術，尤其是空氣操作方面的，還特意整出一套將不同狀態、反應轉換為數值實時反饋的系統，讓她隔着特製玻璃，完成“教育”方面的學習與任務，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未來她要怎麼履行二島主的職責。雷和萊昂倒不太介意，還開心的將新系統引入教學。
對魔藤的反應，按維諾給玄一的說法是，在她心動前，這祝福會默認所有帶有慾望靠近的人為出軌對象，觸發抵抗機制，讓她心生厭惡。維諾建議她試着談幾個朋友試試，看看對象會不會觸發這個機制，但這個主意一出，就被玄一斃掉了，這個祝福，似乎自帶迷情buff，會放大被施術者的愛意，甚至影響到判斷力。
“想想蒼鈴謙亦。”
這話讓蓮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寡一輩子，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一個戀愛腦，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更何況她賭不起，萬一遇到個蒼鈴清梔那樣的，她暴走起來，可就真沒幾個能夠阻止她的了。
“萊昂，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消除掉這萬惡的詛咒？”蓮回過神，憂傷地捏捏右臂。萊昂遞上一杯紅茶：“轉生吧，哦對，你那是初版變異款，轉生都消不掉，只能寄希望於傳說中的唯愛永恆了吧，那個婚契就沒幾個能過得。從有文明到現在，通過考驗的好像才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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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是寡着吧。你想來片檸檬嗎？”
“謝謝。”萊昂調整照明，“這是雷第一次演出錄像，他好像很不好意思拿出來的樣子。”“難得，居然不是片兒。”蓮將沙發調整到合適的角度，她還沒見過吟遊詩人是怎麼工作的。
影像中，雷順着他凝結的頻率絲線的指引，搭建了一個草地舞台。隨着他一步步邁向舞台，樂器一件件從他袖中飛出，在舞台上立好。他引導絲線演奏這些樂器，自己則拿着把里拉，坐在舞台中央緩緩升起的佈滿青苔的岩石上。伴奏音量漸低，他彈唱起來：“嗚，嗚嗚……”
“好聽是好聽，但那個嗚嗚嗚，是哪個種族的語言啊，完全聽不懂。”萊昂小心翼翼地收起晶石，一會兒他還要偷偷放回去。“你應該慶幸你聽不懂。”蓮滿頭黑線，“說真的，這歌詞翻譯過來，瞬間幻滅。”在萊昂期待的眼神下，蓮嘆了口氣，翻譯道：“你們不要總想着奴役風，風是自由的，不能被囚禁，釋放你們手上的風，趁它們還只停留在抗議階段，和解吧。這個種族已經不在了，整個星球被狂風吹散了來着。”蓮拿出手機，阿卡西百科詞條驗證了她的說法。
“這種不聽勸的，多了去了，雷不會到現在還在自責吧？尊重他人選擇，唱完拍屁股走人，這還是他教給我們的。”萊昂伸伸懶腰，蹦起來，熟練地收拾乾淨碗盤，蓮清理乾淨地上殘渣，小旋風乖巧地將垃圾轉入垃圾桶。“我倒覺得是他覺得自己初登場的形象太過純良，跟個陽光開朗大男孩似的，不符合他魔族邪魅本性，才不好意思拿出來。”
“蓮，加五分。”蓮剛推開門，就看到雷笑眯眯地站在門口，“萊昂，下次偷東西，記得先檢查有沒有防盜魔法。我會祝福你第一次演出被分配到羽翼聖國的。”萊昂鬱悶地將晶石還給雷：“雷，你不愛我了。”雷笑着親吻兩人的臉頰：“我平等的愛着你們兩個。好了，難得現任PURE花組的都有空，我把他們請來，給你倆上美色強化訓練了。”
“我先去看看補血劑還夠不夠！”蓮準備跑路，可惜被雷一把揪住：“你忍心放宇宙中最美麗的生靈鴿子嗎？”
“嚶。”
愛樂團根據成員性別，分為陽炎、月華、同輝三大組，組下分MIX和PURE兩組，PURE組下又根據能力，分為風、花、雪、月四組，分別對應歌喉、美色、頻率感知、舞蹈。顧名思義，PURE組是那些所有數值過線后，各組對應項極其突出的吟遊詩人，也就是偏科組；而MIX則指那些單項略遜於PURE組，但幾乎無短板的。聽維諾說，選擇系統是先選取男女混合的同輝組后，再分別選取陽炎組和月華組的成員，最後才選擇一般的吟遊詩人。
蓮被萊昂和雷押入會客廳，她一抬頭，就覺得自己似乎融化了，她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的景象，硬要形容她的感覺，可能是躺在被芙芙諾加護過的極品皮毛中，享用饕餮族珍藏的美食，再把這種極致的享受，放大無數倍。
等蓮回魂，她頭上一個寒冰法陣平穩運轉，邊上還癱軟着一隻萊昂。“這就是頂級媚骨的威力嗎？”蓮取出鏡子，好像沒流鼻血，萬……好吧，看來是雷幫他們清理乾淨了。她將桌上那一堆補血劑空瓶清理乾淨，調出地圖，雷還和花組的人在一起。她回到會客廳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入，滿目聖光，在極樂之音中，蓮再次暈了過去。
“為什麼啊！！明明論樣貌大家都差不多，怎麼魅力方面差距那麼大？”蓮鬱悶地躺在床上，翻看花組的寫真集。“嘛，大家在同一個層次的時候，就靠buff疊了嘛。”萊昂抽出一根細巧克力棍棒餅乾，“如果說咱是這巧克力棒，花組就是特濃、加粗版巧克力棒，而照片就相當於把巧克力都刮掉了的原味餅乾。”
“所以，媚骨到底是啥？”
“外溢的魅力？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反正就是把顏值無法完全展現出的魅力都轉換成那種美色能量之類的東西，我們可能感覺不到，但在別人眼中，我們可能自帶補光、背景板、BGM之類的。你看花組應該也會有這種感覺吧，很多人將其形容為如見天國。給，餅乾。”萊昂將巧克力嘬乾淨，拿濕漉漉的餅乾逗蓮。
“咦——好臟，離我遠點！”蓮一腳把萊昂踹下床，萊昂頭朝下摔在地板上，尾巴不停打轉：“蓮，你太狠了，怎麼還給我上眩暈的。”
“我第二次進去可是上了抵抗魅惑法術的，怎麼沒用？”
“廢話，咱這媚骨可是維諾神的神力所致，屬於法則級別的魅力，你用一般法術去抵抗，你這簡直想桃子。這種只能靠自己多見，提高免疫，也就咱正規軍有這待遇，其他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不過我也沒想到花組這麼bug，雷完全解放媚骨，咱都承受得住，這回他們才上一成功力，就廢了。”
“平日只有雷一個，還好，這回可是花組全員！30位啊，虧雷能將他們都請過來。”
“他們好像在進行退役前的環宇旅行，能在咱這兒留一周，雷說要我們這一周停課，就跟他們在一起，強刷抗性，別到了學院看到花組的流口水，丟人。尤其是你。”萊昂趴在床沿，“蓮，你可是要走冰山美人設的，那副樣子讓狗仔拍到，你就死定了。自從維諾神要搞半愛豆化，星耀的老師就開始忌諱大家蹦人設了。”
“我覺得我在外人面前，已經比較冷淡了，更何況，我還釋放寒冰系法術打掩護。”
“人造媚骨是吧，但狗仔防不勝防，到時候，你可別哭。”
“才不會，都這個點了，你不去陪你的鶯鶯燕燕？”
萊昂憂傷地蹦到床上，將頭枕在蓮的腿上：“幽學弟，被花組洗禮后，我覺得一般人已經入不了我的眼了。今晚就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單身男子的睡衣趴吧。”“哦，你這是賢者時間，過幾天就好了。”蓮冷漠地推開他，“晚上雷查房把你叉出去我可不管。”
“他才不會，以後十人棟，這種活動你逃不掉的，說真的，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習慣當男人？”
“你當我手下那些優秀畢業生是死了嗎？”
“說起來，最近又有幾個自薦求收留的，你有沒有興趣？”萊昂坐起身，拿出平板，調出四份簡歷，“實體化。”資料化為紙張落到床上，蓮拿過一份：“青竹九幽，出生青木，竹靈和冥族的混血，若竹發色配黑瞳，被驅逐出青木。完全不意外，話說邪蓮都沉寂這麼多年了，他們怎麼還在迫害深色木靈？”
“沉寂不代表徹底沒了，說不定又憋着轉生呢。”萊昂湊過去：“這孩子我建議pass，竹子精自帶清心寡欲buff，完全不可能接受成人方面的教育，到時候上招聘會，沒人要啊。”
“讓黑市撿過去不更完蛋，他們可不講究這些。”蓮繼續翻看他的資料，父母雙亡嗎？青竹家還不錯，至少知道養到融合命壤后再扔，倒也算斷的乾淨，嘖嘖，自悟心法，這麼好的苗子，青竹也扔？蓮是服了青木那幫木靈，一個蒼鈴家就算了，怎麼青竹家也病得這麼重。
“哎呦，我怎麼沒看你以前這麼上心。咋了，你看上他了？”
“顏值、面板都不錯，我缺個管家，可以讓他試試。我也要為我以後的生活做打算。”蓮可不打算回幽冥后，繼續讓師姐她們照顧自己。
“行，費用你自己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