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您們就不能給他們多留點樂趣嗎？”蓮將一個球形盒扔給他們，“不愧是花煙姐姐，奇怪的道具是真的多，您不考慮參考一下？”玄一直接將盒子捏扁，扔進虛空垃圾桶：“蓮兒，你這發言，讓我有些擔心你以後會不會去司雷武進修了。”
“我沒那方面的愛好，您去跟祖瑪推薦吧，當年他故意往床下扔怪本子讓我去翻來着。說真的，阿爹才是有奇怪愛好的那個吧！當年怎麼想的，我都嚇傻了！”蓮想起當年玄一在行舟的操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玄一非常淡定：“我只是覺得小孩子都嚮往母親豐滿的懷抱。”
“所以，你喜歡大的？”
“我不是，我沒有，幽你別瞎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完美了！”
夫妻吵架狗都不理，得到答案的蓮果斷下床跑路，順便把房門鎖死，貼上花煙準備的全系列不xxx就不開門符，再順路去餐廳拯救整蠱失敗的師兄師姐們，和他們彙報一下大致情況。她是把手上那個交出去了，可床下那幾個可是她用本源之力埋好的。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玄一不允許她使用還不穩定的力量，但幽隱香偶爾會指點一下那力量的用法。要是阿娘她知道自己教的方法被這樣運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翌日，蓮跑去本家食堂蹭早餐，打飯師傅手抖的讓她懷疑是不是有人私吞伙食經費，玄夬微笑着否決了她的想法，喚出機車，帶她去郊外晨練。行至半路，蓮看到地上那道焦黑的溝壑，蓮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修復當年自己跑路造成的傷害。她剛準備動手，被玄夬攔下：“履師兄打算把這兒開發成景點，順便威懾一下青木的木靈們。連名字都想好了，叫什麼‘老婆煎的香腸’。”“酆水城門還好嗎？”蓮記得玄履說他那龍只是一道靈力分身，被侵蝕了也沒關係，但城門就不一樣了。
“無妨，正好全套換新，那塊地方被豫師姐放博物館裏了。”
“博，博物館？”
“帝姬第一次離家出走紀念，履師兄正在憋介紹文呢。”
“……夬師兄，你說我把履師兄繞着幽冥錘一圈，算以下犯上嗎？”
“我建議你以帝姬的身份下手，這樣履師兄作為臣子，詆毀帝姬，挨錘活該。”
玄夬在一處天坑群停下：“雖然不如師父的木人陣，但這裏的岩鹽鬼拿來給你熱身還是足夠的，它們的核心是優質精鹽，是烤肉的最佳調料，如果看到淺黃色的岩鹽鬼，最好整隻捕獲，那種溫順乖巧，體型也遠小於其他同類，非常適合養一隻當移動烤盤，就是很難遇到。”說罷，玄夬指指天坑岩壁上一塊混有蒼白岩塊的褐色巨石：“那就是岩鹽鬼，核心位置不定，你可以多宰幾隻找找感覺。這裏的每個天坑裏都有岩鹽鬼棲息，打幾隻記得換坑。”
“好。”蓮跳下機車，在半空中一個風刃砸過去，土塊飛散，她以這些土塊為墊腳，跳到那隻被她鋸為兩半的岩鹽鬼面前，Lucky，這隻的核心居然在正中央，可惜被劈成兩半了。她將核心與蒼白的岩鹽收好，出門前，玄履特意囑咐他們多帶點鹽塊回去，中午鹽焗。
玄夬坐在機車上，翻看着周刊《鬼見愁法治報》，順便瞅兩眼蓮，提醒她別抓着一個坑薅。蓮利索地往返於各個天坑，收割着那些岩鹽鬼。冷白日頭漸上，死氣瀰漫開來，玄夬將機車駛到蓮身邊，示意她上車。蓮顯然還沒玩夠：“我們比賽誰先到家！”說著，她用力一蹬，向酆佑城的方向衝去。“你還不能長時間接觸高濃度死氣！”玄夬追了上去。“好！”蓮順手撿起一塊小岩板，跳到半空，讓狂風推着她沖向玄家大宅。
“下面的快讓開！”蓮在空中一個急剎，驅散風法，筆直落下。玄履看蓮輕盈落地，打趣道：“不錯，這回還知道緩衝一下，沒給院裏砸個坑。”蓮翻了個白眼，將岩鹽推到院中：“中午焗啥？”“想焗啥焗啥。”玄履指指不遠處的桌子，上面擺滿了處理好的各色食材，以及幾個烤架、柴火堆和熱鹽用的鐵鍋。
玄頤剛泡好花草茶，玄隨便一臉嚴肅地走進院內。她將茶放到桌上，倒了一杯遞過去：“怎麼了？”他拿出一份文書：“蒼鈴家走外交途徑，要求與師父一對一面談。”“在這種時候？”玄豫有些不滿，年節未過，任何有點常識的大家都不會做出這麼無禮的舉動。
“咱祭天大典哪次不是全網直播，看到師妹活得滋潤，心裏不爽了唄。”玄履手起刀落，一道翠綠的碧蓮魚雕完成，他將調料灑在多餘的螢火鬼魚肉上，配上些姜、蔥絲，拌成魚生遞給蓮：“他們不要蓮，咱要。”
“那這文書我燒了？”
“算了，還是給師父送去吧，讓他們死的更慘點兒。”說著，玄履拿過一把拇指白蘿蔔，剁成蘿蔔泥加到肉餡里，串成丸子放到烤架上。
“他們要求什麼時候談？”
“師父，早上好！！”
“不早了，蓮兒你長本事了啊，往床底下藏物件兒。”玄一一把抱起蓮，捏捏她的小臉。“誰叫您自作主張在祭天大典上結婚，被報復也是應該的。”說是這麼說，蓮討好地給玄一餵了幾片魚生。他放下蓮，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去跟玄頤他們玩，拿過文書和後來的幽隱香一起閱覽。
玄頤敲碎鹽塊，肉香四溢，但玄一臉色陰沉，讓眾人有些不知所措。幽隱香抽過文書，拍向他的頭：“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崽崽們都要被你嚇傻了。”他揉揉眉頭：“先不管他們，等過完年再說。花煙她們呢？”“回幽家避難去了吧。”幽隱香想到那一堆增趣道具，就想抽她們。她推着玄一向餐桌走去：“來，讓我看看都有什麼好吃的。”
幽冥的年節有一個月，祭天後，各地就會開始舉辦廟會。不少外界遊客都會在此時抵達，參加各城的特色廟會，體驗冥風。清晨，玄一剛出門就黑了臉，幽隱香看到也有些驚訝：“青木的界蜂鳥？號稱無論哪裏都能順利抵達的異禽，這小傢伙不是快絕跡了嗎？”界蜂鳥在玄一身前來回飛舞、鳴叫。他無奈伸出手，界蜂鳥吐出結晶心臟，瞬間化為光粒飛散。玄一捏碎結晶，一行字出現：明日，淵湛溪，等你一天。
“嘖嘖嘖，這要讓花煙看到，能給你倆畫十套本子。”
“好大的醋味兒。”
“開心？”
“非常。”
“算了，今日約好了要陪蓮兒逛廟會，饒你一次。”幽隱香心情很好地向蓮的廂房走去，玄一則喚來玄觀，詢問青木方面的動向。
蒼鈴家失禮的舉動，並沒有擾亂一家人出門的心情，但廟會黑壓壓的人頭，讓蓮有些窒息。玄一將蓮扛在肩頭，避免她被人流衝散，她坐在肩上，指揮他們前進的方向。在抓了八個扒手，十幾個碰瓷的后，三人果斷打道回府。
“這還不如阿爹做的好吃，居然敢賣400冥幣一份。”蓮叼着好不容易搶來鬼嘯年糕評價道，“黑糖太甜，豆粉味兒不足，鬼嘯聲小的跟八百年沒吃飯一樣。還這麼難咬斷！”雖然吃起來很累，但方便別人拍照啊，幽隱香舉着新入的單反，興奮地對着蓮猛拍：“蓮兒，往這兒看。對，把面具往上推推，漂亮！玄，我們中午在家DIY廟會小吃吧，嗯，算了，把沒事兒的那幾個都叫回來，我們自己搞迷你廟會。”
一會兒的功夫，蒸點、烤串、糖球、面人……畫片等各式廟會小攤在院裏支了起來。玄一讓木人充當攤主：“如果麒麟族的技藝沒有失傳就好了，他們的魔偶技術，堪稱一絕。”麒麟一族似乎是被他們庇佑的族群背叛了，從此元氣大傷，隱居在宇宙的某一角落，再未現世來着？蓮起了興趣，默默記下一筆：“阿爹不能復刻嗎？”
“我對那方面沒太大興趣，蓮兒要有興趣，可以去藏書館看看有沒有相關記載。”
“好。”蓮有些後悔，自己當年在混沌的時候就應該把所有知識直接刻一套在腦子裏，哦對，祖瑪說了，容器承受力有限，就算全刻寫，大部分也要打成壓縮包，不能直接查看，要靠後面慢慢解包，不如錄個大概，然後去宇宙里挨個吸收來的輕鬆，還能順路強化容器。她來之前，都是壓縮了好多話本，才勉強塞下大部分通識知識，再多，她也記不住。
“誰家孩子放着糖果不吃，在這裏裝深沉呀？”玄豫給蓮塞了一顆爆漿糖球，清涼糖漿在口腔中炸開。該玩的時候就得玩，反正記錄又不會跑，大不了還有混沌兜底。蓮伸了個懶腰，拉上玄豫去套圈……
再次見到蒼鈴謙亦，他氣色好了不少，雖然仍有些消瘦，但比之前那鬼樣子好了太多，看來這些年天材地寶沒少吃。見玄一到來，他放下魚竿：“我是應該叫你玄貳呢，還是應該尊您一聲帝君呢？”
“既然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你還認為獨歌是邪祟嗎？”玄一看到他那被祝福蠶食的焦黑右臂，已經猜到答案，但還是希望他的理智能夠佔上風。“帝君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您被您的善念迷了心眼。”蒼鈴謙亦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恢復的差不多的手掌白皙、修長，除了還有一些青紫血絲，並無異樣。
玄一搖搖頭：“她在神只面前，也未有異樣。”聽到這話，蒼鈴謙亦嗤笑一聲：“你們幽冥的神只本就黑暗，說不定還指着那邪祟帶來混亂呢。”
“玄、幽二神希望一切穩定發展，他們從不期望混亂，也從不包庇邪祟。”玄一看他的眼神，充滿憐憫。“哈哈哈，從不包庇？那您羽翼下的那個小怪物又是什麼呢？我看到了！那焦黑的溝渠還不能證明她的身份嗎？看來所謂的界主仙帝，也不過如此，看到一件殺器，就露了本性。虧我之前還那麼信任你！”蒼鈴謙亦提劍欲斬，霧海瞬間沸騰，無數雲霧繩索將他牢牢拴住。
玄一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你可曾想過那溝渠為何只在荒地？在我幽冥這些年，她從未肆意破壞。”
“她這不就把你給騙到手了嗎？短短十年，能證明什麼！你憑什麼保證她百年、千年之後仍能壓抑她的本性？別忘了清梔，她可被她害慘了啊！更何況還搭上了我們的孩子！”
看着蒼鈴謙亦那個樣子，玄一暗嘆一聲沒救了：“你今日找我來，就為了對我一陣狂吠嗎？”被雲霧牢牢鉗制的蒼鈴謙亦苦笑道：“我本以為，帝君會更顧全大局，而不是沉迷玩什麼養怪物的家家酒遊戲。看來，我還是高估您了。也是，您是幽冥的界主，怎會管我青木的死活。要不是有祖神庇佑，恐怕您早帶着那邪祟強佔我青木了吧，畢竟您那幽冥可沒什麼好景色。”
“我對你們青木不感興趣，只希望那孩子能順利長大。”
“您如果認為此次我會雙手奉上命壤，就大錯特錯了，我蒼鈴謙亦還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尊貴的玄一陛下，您若想要，就從我的殘骸上踏過去吧！”
玄一發現蒼鈴謙亦手上的祝福又加深了，已經順着右肩纏上脖頸。能持續向他施咒的，只有蒼鈴清梔。玄一想起玄觀傳回的，她抓着玉符發狂的影像，搖搖頭：“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原句奉還。”
玄一將一袋寒冰放到他的頭上，霧海吞沒他，只留下一句：“在霧海吞噬你之前冷靜下來。”
過完年，蓮就開始了碎山訓練，原想帶她去荒原訓練的玄一，想到蒼鈴謙亦的態度，只能將地點改在後山瀑布。他先施術隔開水聲，讓蓮適應一下山石落下的感覺。開始她還有些不得要領，幾次靠鐵頭硬剛，但隨着次數的增加，她越發熟練。待蓮適應，他消除法術：“蓮兒，正式開始了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