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小瑾好想你
後山這半個月，說是自罰，這明明是虐待。
半個月都沒有人送吃的送藥品，哥哥是怎麼活下來的？
哥哥才十二歲，只是鍊氣七層，就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也需要吃飯喝水。
半個月，就吃果子？
林懷瑾還看見了樹旁邊，堆着的草根......
林懷瑾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哥哥脖子大哭起來。
果子，樹根，草葉，心裏像打翻了一缸的陳醋，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湧出來。
林清被撲倒在地，只是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小瑾，額頭上的傷口還痛嗎？”
林懷瑾搖搖頭，爬起來檢查哥哥的傷口，手卻顫抖到不敢觸碰。
剛剛抱住哥哥的時候，感覺哥哥的身體，瘦得驚人。
林懷瑾邊哭邊給哥哥包紮傷口，林宗主竟然連儲物袋都不給哥哥留！
林懷瑾眼裏墨色漸漸溢滿整個眼球，林老狗他真該死，瘋狂的念頭不斷充斥他的腦海。
忽然嘶的一聲吸引林懷瑾的注意。
“哥哥，對不起，”林懷瑾眼裏墨色迅速散去，連忙抬起頭查看哥哥的臉色，手忙腳亂的撒葯。
“沒事，不疼。”林清摸了摸弟弟的頭髮，輕輕掀起嘴角。
林懷瑾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心裏只有給哥哥好好包紮這一個念頭。
林清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很多，有兩處是掌傷，胸前一掌，后肩一掌，應該是被孫長老傷到的。
身上還有部分燒傷痕迹，聽說這個是哥哥身上自己冒出來的，衣服也被燒得破破爛爛的。
燒傷傷口已經痊癒了，只剩下衣服上的痕迹提示着這裏曾經的模樣。
終於包紮好之後，林清撐不住躺地上睡著了，林懷瑾在自己儲物袋找到一個葯鼎，準備給哥哥燉個湯補一補。
林懷瑾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前世雖然只活到二十多歲就暴斃而亡，再加上在玉佩上的十年，在他心目中，自己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了，而哥哥才是小蘿蔔頭。
看着蹙着眉睡着的哥哥，林懷瑾決定給哥哥做個補湯補一補。
然而林懷瑾邁着小短腿，在後山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條魚半隻野味，只好采了點蘑菇野菜回去。
補湯計劃剛開始就失敗了……
林懷瑾回去時，遠遠看見樹下的哥哥已經醒了，但只是微垂下頭靜靜地看着手掌發獃。
夕陽餘暉灑在林清身上，手掌上，鍍上一層輪廓，單薄瘦小得彷彿一棵小樹，一動不動。
清冷寂寥。
林懷瑾故作跌跌撞撞的步伐，打碎了這層寂寥。
......
葯鼎里咕嚕咕嚕地響着，三十年也沒有下過廚的林懷瑾，準備一把香菇一把野菜一起放進去煮。
林清比他有經驗，按住了林懷瑾放野菜的手，等香菇快熟的時候，才把野菜下鍋。
晚上不得不回去的時候，林懷瑾猶猶豫豫捨不得走。
再三約定，明天帶更多好東西過來，哥哥一定不要亂跑。
晚上回到山下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林懷瑾走在半道上便被帶去了林宗主的院子，院子裏燈火通明。
林宗主坐在客廳，旁邊站着早上阻攔的侍女。
林懷瑾低頭拱手行禮：“父親。”
林宗主並未回應，靜默半響，才開口：“瑾兒今日去了何處？”
林懷瑾瞥了一眼侍女，心裏知道，早上的行為肯定已被侍女交代得一乾二淨，只能一半真一半假地說。
林懷瑾答道：“早上醒來想找哥哥玩耍，所以準備去後山。抵達山腳時遇上了一隻肥碩的兔子，想捕來送給父親，於是在山腳奔忙了一天。”
林宗主繼續問：“那你可見到了你哥？”
林懷瑾輕輕搖頭：“未曾見到，中午的時候追趕兔子到半山腰，也未見到哥哥。”
林宗主疑惑：“瑾兒今日為何如此拘謹？往日不都要為父抱抱嗎？”
林懷瑾壓下厭惡，佯作傲嬌地抬起頭，稍稍走近幾步，撒嬌說道：“孩兒已長大，不是小孩子了。”
頓了頓，又小聲加了一句：“而且，今日孩兒衣服髒兮兮的。”
林宗主大笑：“哈哈哈哈，瑾兒長大了，都會給我抓兔子了。”
林懷瑾滿臉通紅：“父親別笑了，孩兒下次不跟您說了。”
說罷假裝氣呼呼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后，林懷瑾看向隨後跟過來的侍女，靜靜看了她半晌。
侍女終於有點驚慌，忙跪下道：“少爺，早上您出去后，奴婢本想跟着去，不想您跑的太快，奴婢沒追上，您久久不回來，怕您出意外，所以才去找了宗主。”
林懷瑾知道這個本來就是林宗主派過來照顧順便監視他的人，心裏也沒有什麼怨氣。
本來就不是自己的人，只是往後做事需得避着她了。
林懷瑾轉頭回房間：“去打水來，我要沐浴。”
侍女：“是。”
林懷瑾洗漱后躺在床上思考着。
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夜裏恐怕還是有點涼，薄毯須得備一條。
另外哥哥的儲物袋被收繳了，衣服都沒得換，明天上山前須得再去哥哥房裏拿幾件備用衣服。
傷口已經包紮，但是還是須得備着一些才好換藥。
想了許久，林懷瑾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凌晨，林懷瑾被噩夢驚醒！
但為了不讓林宗主起疑心，林懷瑾硬生生在床頭坐到天光大亮。
吃完早飯悠哉悠哉地出門，往藏書閣方向走去。
路過的同門和僕從紛紛和林懷瑾打招呼，林懷瑾按以往的情況和眾人說話。
一離開眾人視線，立馬悄悄奔向後山。
林清正站在一塊石頭上，朝這邊張望，看見他眼睛一亮。
林懷瑾急沖沖撲到哥哥懷裏。
林懷瑾：“哥哥，小瑾好想你。”
林清輕輕摸了他的頭，“孩子話，昨日不是才見過。”
林清聲音很輕，雖是在反駁，卻並不像真的要反駁。
林清因為昨日弟弟忽然的依賴，思慮了一夜。
年長兩歲，林懷瑾算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林宗主貴為一宗之主，事情繁多，帶小孩的事情向來沒什麼耐心。
八歲之前，林懷瑾一直是跟在他身邊。
但八歲之後，林宗主開始插手，他們的關係開始慢慢疏遠，十天半個月見一次。
沒想到一年多后卻再次收穫了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