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套話(下)
閻婆將這些證據都撕掉,嘴裏反覆說著,“我告訴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事情都過了二十多年了,這些東西怎麼可能還找得到?”
“這些肯定是你偽造出來騙我這個老太太的。”
蘇瑾南嗤笑,只覺得她可悲至極。
“證據都擺在那面前了,你還自欺欺人,真是可悲。”
“老實告訴你,當年閻大海瞞着你,將錢轉給了前妻,以及前妻的孩子,一分都沒留給你。”
“而且這對母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移民加拿大,現在生活幸福美滿。”
蘇瑾南將照片一張一張地展示給趙姝麗看,怕她看不清,還貼心地懟到她面前。
“這個是你丈夫跟前妻的兒子,叫閻恕。”
“他如今是加拿大私立醫院的主刀醫生,收入不菲,已經娶妻生子,過得幸福美滿。”
“而你丈夫的前妻則住着寬敞的別墅,經營了幾家店面,日子過得富足快樂。”
“你看,她比你還大八歲,卻比現在的你看着要年輕許多,容光煥發。”
“......”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地扎進趙姝麗的心臟。
閻婆臉色慘白,拚命地搖着頭,“不可能,海哥不可能騙我的。”
“他沒有理由這麼做,我們結婚之後,他就把所有錢都交給了我管。”
“如果他真對我如此狠心,就不可能事事都以我為先了。”
蘇瑾南難得露出憐憫的眼神,但這樣的眼神稍縱即逝,很快被嘲諷取代。
“也許他一開始是愛你的,但在知道你荒唐的前半生經歷后,就變了心。”
“不可能!我跟海哥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曾被幾個人渣騙過。”
“他非常心疼我,才對我關懷備至。”她拚命地解釋這閻大海有多愛她。
“哦?”蘇瑾南挑了挑眉,發出一聲疑問。
“如果他真那麼愛你,為什麼帶着你的兒子,接連換了三家醫院做親子鑒定?”
閻婆刷地瞪大了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瑾南勾了勾手指,讓人把那三份親子鑒定報告拿過來。
她將報告不輕不重地扔到了閻婆身上,“你自己看吧。”
“這些都是醫院蓋了章的,還有閻大海的親筆簽名,不可能造假。”
趙姝麗翻開着親子鑒定,腦袋一片空白,彷彿失去了靈魂,嘴裏喃喃着。
“怎麼會這樣?”
“不可能啊,海哥不可能這樣對我的呀。”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蘇瑾南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行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又不是什麼不經人事的純情少女,經歷了那麼多人渣,居然還看不懂男人。”
“我看你真是白活這一遭了。”
“閻大海擺明是激情和新鮮感褪去后,開始嫌棄你的過去,甚至懷疑你們的孩子不是親生的。”
“即便親子鑒定都顯示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還是去了其他機構驗證。”
“他的前妻是他的初戀,從校園到婚姻,有着多年的感情,自然比你重要。”
“他騙你說上北城討工程款,其實是去找前妻和前妻的兒子團聚。”
“只是不巧遭遇了車禍,但錢財早在幾個月前轉給了前妻,只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你。”
蘇瑾南提到這個閻大海就覺得噁心。
典型的吃着碗裏的想着鍋里的,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當初不珍惜前妻,鬧到離婚收場。
二婚後,回頭髮現前妻過得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容光煥發,又開始肖想前妻。
當所有證據都擺在了趙姝麗的面前,她幾乎無所遁形,避無可避。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
那些支撐着她的信念瞬間化為了泡沫。
她為了給閻大海和兒子報仇,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將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
如今卻告訴她,她所有的苦難都是閻大海給的,她活成了個大笑話。
閻大海居然把錢都給了前妻和前妻的孩子,而他們的親生兒子卻因為沒錢治病而死去。
“啊啊啊啊!”
趙姝麗突然崩潰大叫,像瘋了一樣,“我要殺了溫瑤那賤人,還有她的兒子。”
“我要將他們都殺光!”
“我要他們給我兒子陪葬!”
“憑什麼他們那麼幸福,憑什麼?”
因為怒急攻心,她瞪大了眼睛,猛地噴出了一口血,濺落在地板上。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變了臉色,神色複雜難辨。
蘇瑾南眼底閃過一抹嫌惡,往後退了幾步,不讓那血污了自己的鞋子。
雖然趙姝麗也算是個可憐人,被渣男騙得團團轉,但她無法同情趙姝麗。
她昏了腦才會去同情一個給自己下降頭的人。
而且趙姝麗簡直是心理變態,就算當初被蒙在鼓裏,錯把蘇家當作仇人。
但她明知道真正的仇人是捲款潛逃的商卓,卻將魔爪伸向剛出生的小寶寶。”
簡直是喪心病狂!
蘇啟志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被她們的對話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的心不斷往下墜落,神色幾番變換,眼神忽明忽暗。
蘇瑾南見時機成熟了,溫聲拋出了誘餌。
“趙姝麗,你如今遭到了降頭術的反噬,身子已經腐敗不堪。”
“別說報復閻大海的前妻和兒子了,你想要多活幾天都成問題。”
“誰說我報復不了?”
“你想怎麼報復?隔着老遠給他們下降頭嗎?”
“可他們在國外,你又如何拿到他們的生辰八字,及其他貼身之物?”
“就算你撐到了國外,但你別忘了帕里贊派系的人到處找你,都想要你的頭顱領百萬獎金。”
閻婆聽到這話,逐漸陷入了沉默,乾枯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彷彿不知道痛似的。
蘇瑾南笑得一臉‘和善’,“不過你放心,我可以幫你啊。”
閻婆猛地抬頭,微眯着三白眼,死死地盯着她。
“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肯定恨不得我死,怎麼可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