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包勉大度指正途
少頃,丁鵬與孫虎二人便將知府趙端帶回了松鶴延年樓的雅間。
“包推官,不知急着請本府到此所為何事?”趙端剛一踏入雅間,目光便急切地掃過屋內眾人,當瞧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也在時,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莫非這逆子又闖出什麼禍端?”想着,他趕忙拱手向包勉詢問,臉上帶着幾分焦慮與疑惑。
包勉見趙端帶着捕快來了,趕忙起身,拱手作揖,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說道:“趙知府,下官今日晌午於此用膳,忽聞樓下有人爭吵,遂讓手下護衛前去查看。只因這位慕容先生不慎撞了一下令郎,令郎便要動手打他。下官本欲從中調解,豈料令郎竟仗着趙知府您的官威在此口出狂言。”
那錦衣少年見了自己的父親,頃刻間沒了方才的威風,腦袋耷拉着,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地佇立在一旁,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搭話。
趙端聽聞包勉的話之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猛地轉過身來,怒目圓睜,瞪向自己的兒子,那眼神彷彿能噴出火來,厲聲呵斥道:“你這個畜生,為父平日裏總是教導你,為人須做到謙和有禮,為何你從來不聽為父之言?今日衝撞了包推官,你是想氣死為父嗎?”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
“父親,您乃是杭州府知府,那包勉不過一個小小的六品推官,您何需懼怕於他?反正我趙世俊壓根不信他包勉能把本少爺如何?”原來,這個少年名叫趙世俊,他見父親不僅不幫自己說話,反而向著包勉,當下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出來,衝著父親大聲喝道,臉上滿是不服氣的神色,雙手還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啪!”的一聲脆響,趙端怒不可遏地扇了趙世俊一記耳光,趙世俊的臉上瞬間留下五道清晰的血指印。趙端氣得渾身顫抖,嘴唇哆嗦着,大聲吼道:“逆子,包推官雖然只是六品官銜,你可知他的三叔與岳父是何人?”
趙世俊捂着紅腫的臉頰,一臉的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彷彿不敢相信父親會對自己動手,憤憤道:“孩兒不知,難不成他的三叔和岳父還是天王老子不成?”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委屈和倔強,眼睛裏也泛起了淚花。
趙端氣得手指都在顫抖,指着趙世俊罵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包推官的三叔乃是包拯包大人!岳父乃是當朝禮部侍郎南宮鈺侍郎,得罪了包推官,你我父子都吃罪不起!”他一邊說,一邊喘着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趙世俊聽聞,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結結巴巴地說道:“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真的知錯了!”他的聲音帶着哭腔,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身子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懊悔。“父親,孩兒以後定當謹遵您的教誨,再也不敢如此胡作非為了。”
趙端見兒子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舊神色嚴肅,沉聲道:“你若真心悔改,便去向包推官賠禮道歉,求得他的原諒。倘若再有下次,為父絕不輕饒!”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趙世俊,彷彿要將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裏。
趙世俊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趕忙轉身朝着包勉的方向,踉蹌着走去,一邊走一邊嘴裏還念叨着:“包推官,趙世俊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您大人大量,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他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眼神中卻還透着一絲恐懼。
“趙公子,你無需向本官致歉,只需向這位慕容先生賠禮即可。若是慕容先生原諒了你,本官自當既往不咎。”包勉揮了揮手,向趙世俊說道,他的臉上帶着一絲威嚴,但眼神中卻透着幾分寬容。
趙世俊聽了包勉的話,忙不迭地轉向慕容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滿臉愧疚地說道:“慕容先生,在下之前多有冒犯,實在是我的不是,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寬恕我的過錯。”
慕容軒捋了捋鬍鬚,神色略微緩和,目光中帶着幾分審視,說道:“趙公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此次我便不再計較,望你日後行事多加謹慎。”他的語氣中透着一絲告誡。
趙世俊連連道謝,隨後又轉向包勉,說道:“多謝包推官寬宏大量,給了我這個改過的機會。”
包勉微微點頭,說道:“希望你能牢記今日之事,莫要再仗勢欺人。”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彷彿能看穿趙世俊的內心。
眾人見此事得以妥善解決,皆鬆了一口氣。趙端走上前,再次向包勉拱手道謝,臉上帶着感激的笑容說道:“包推官,今日之事,多虧您公正處理,趙某感激不盡。”
隨後,趙端帶着趙世俊離開了松鶴延年樓。
趙家父子離開后,慕容軒忙躬身作揖道:“草民多謝包推官替草民作主,草民感激涕零,無以為報,請受草民一拜。”慕容軒的臉上滿是真誠的感激之色,眼睛裏甚至閃爍着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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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勉疾步上前,扶起慕容軒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禮,為百姓請命,本就是我等為官者的分內之事。”包勉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堅定。
慕容軒起身,眼中滿是欽佩之色,說道:“包推官高義,實乃百姓之福。今日之事,若不是包推官公正處理,草民怕是要受那無妄之災。”
包勉微微一笑,說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不過是依理而行。先生日後若再遇不平之事,盡可前來尋我。”他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和擔當。
慕容軒連連點頭,說道:“包推官的話,草民銘記於心。”說罷,再次向包勉拱手作別,方才離去。
南宮清雪笑着對包勉說道:“夫君,但願以後那趙世俊能夠改過自新。方才妾身見趙知府對他,當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她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絲憂慮。
包勉微微頷首,尚未開口,一旁的錦瑟輕啟朱唇:“娘子所言極是,這趙公子若能迷途知返,也不枉趙知府的一番苦心。”錦瑟的臉上帶着一絲期待。
霓裳也跟着說道:“但願他能從此收斂性子,別再惹是生非。”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
包墨皺了皺眉頭,插話道:“哼,那小子若能改好,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他的臉上滿是不屑。
丁鵬、孫虎、左大、江彪面面相覷,丁鵬拱手道:“包推官,依屬下看,這還得看趙公子自己有無悔過之心。”丁鵬的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
孫虎附和道:“是啊,不過經此一事,想必他也該有所警醒。”孫虎的臉上帶着一絲期待。
左大和江彪連連點頭。
眾人匆匆用過午膳,只見包墨不慌不忙地走向櫃枱,從懷中掏出錢袋,仔細地結清了飯錢。隨後,包勉整了整衣冠,神色從容地說道:“走吧!”便帶着眾人浩浩蕩蕩地返回推官衙門。
路上,陽光灑在眾人身上,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爽。包勉一邊走,一邊還在思考着今日之事,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着沉思。
而其他人也各自懷揣着不同的心思。丁鵬想着今日的事情是否處理得妥當,孫虎則在擔憂趙世俊是否真的會改過,左大和江彪則在討論着衙門裏的其他事務。
一行人回到衙門,包勉即刻讓包墨帶着南宮清雪、霓裳、錦瑟先行返回住所,而自己則領着丁鵬、孫虎、左大、江彪四人徑直朝前衙走去。
一路上,包勉憶起了張豹一案中的諸多細節,猛地想起張豹曾派遣刺客暗殺自己,於是趕忙停下腳步,對丁鵬吩咐道:“丁鵬,你趕快去將捕頭請來此處,本官要前往大牢之中親自提審那三名刺客。”他的臉上滿是嚴肅,眼神中透着堅定。
丁鵬領命匆匆而去,包勉則帶着其餘三人在原地焦急地等待。不多時,丁鵬便帶着捕頭趕了過來。
包勉神色嚴肅,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大牢。”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
眾人來到大牢,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牆壁上的火把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使得整個大牢顯得更加陰森恐怖。地面上滿是污水和雜草,散發著陣陣惡臭。牢房的柵欄銹跡斑斑,彷彿在訴說著這裏的滄桑和罪惡。
包勉走到關押刺客的牢房前,目光如炬,審視着三名刺客。那三名刺客蜷縮在角落裏,頭髮凌亂,臉上滿是污垢,眼神中透着恐懼和絕望。
其中一名刺客見狀,別過頭去,不敢與包勉對視。包勉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受張豹指使,行刺本官,如今已是罪證確鑿。但只要你們如實招來,本官或可從輕發落。”他的聲音冰冷而威嚴。
三名刺客互相對視一眼,依舊沉默不語。
包勉見狀,提高了音量:“莫要心存僥倖,張豹如今自身難保,你們若還執迷不悟,休怪本官無情!”他的眼神中透着憤怒和威嚴。
這時,一名較為年輕的刺客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包推官,我們也是受人脅迫,不得已而為之啊!”他的聲音顫抖着,充滿了恐懼。
包勉微微眯起眼睛,說道:“從實招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那年輕的刺客咬了咬牙,接著說道:“那張豹威脅我等家人的性命,我們若不從,家人便會遭殃。”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
包勉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那他究竟讓你們行刺本官所為何事?”
刺客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張豹在城中為非作歹,魚肉百姓,只因包推官您將劉修文及丁家兄弟判了刑,他怕罪行敗露,便想先下手為強,除去您這個絆腳石。”
包勉怒目圓睜,喝道:“好一個無法無天的張豹!”他的拳頭緊緊地握着,額頭上的青筋再次暴起。
這時,另一名刺客也開口道:“包推官,我們知曉的也就這些了,求您饒命。”他的聲音帶着哭腔,不停地磕頭求饒。
包勉沉思片刻,說道:“若你們所言屬實,本官自會酌情考量。但你們行刺之罪不可輕饒,先在這牢中好生反省。”他的語氣嚴肅而堅定,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大牢。
丁鵬、孫虎、左大、江彪和捕頭也緊跟其後,離開了這陰森的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