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元離開
三年後。
晨光熹微，東方的天際露出一絲絲魚肚白，空氣中還帶着夜晚的點點涼意。
蘇辭穿着一身幹練的青色勁裝，長發用繩子束在腦後，紮成一個高馬尾，身姿筆挺的站在院子裏，顯得英姿颯爽。
她的手中緊緊地握着一支精緻的毛筆。
這支毛筆是蘇辭在裴元的指導下，親手製成的武器。
筆桿呈黑色，上面纏繞着紫色的雲紋。整個毛筆長一尺三寸，重五兩七錢，名叫紫蘿怨。
蘇辭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慢慢吐出。
接着，緩緩地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逐漸放鬆身體，用心感受着四周的氣息。
隨着一聲清脆的鳥鳴，她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她的身形動了起來，快速地舞動手中的毛筆。
筆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像是在畫一幅壯麗的山河圖，又彷彿是在書寫天地間的詩篇。
這正是她所修習的花間游。
“快雪時晴”每一筆都帶着鋒利的氣勁，連續向前方射出，猶如冬日初晴時的雪花，輕盈而凌厲。
筆尖所過之處，氣勁如同利劍，切割着空氣，每一次揮舞都顯得優雅而又凌厲。
突然，她身形一轉，整個人向後疾速退去，邊後退邊控制着毛筆連連打出幾道勁氣，施展出“蘭摧玉折”。
快速的連續攻擊，如同蘭花在風中搖曳，看似柔弱卻能在瞬間摧毀堅硬的玉石。
緊接着，蘇辭足尖輕點，身形如同幻影一般快速的向上一躍，右手翻轉揮舞毛筆。
筆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線，施展出“浮花浪蕊”。
“浮花浪蕊”變化無常，如同水面上的浪花，時而平靜，時而洶湧，使得每一次攻擊都難以預測。
蘇辭身姿優雅，如同在水面上漂浮的花朵，輕盈而不失力量。
她的筆法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柔美，每一次轉身都顯得那麼優雅，每一次出筆都充滿了力量與靈動。
最後，她在原地短暫蓄力，筆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氣勁，將周圍的空間都籠罩在一股強大的力量之中，施展出“玉石俱焚”。
這一招威力巨大，中招的人不僅會被定身在原地無法動彈，而且五臟六腑都會被震傷，嚴重的還會被震碎，即刻斃命。
當然，使出這招之後，蘇辭的內力也會被耗空，沒有了再戰之力。
“玉石俱焚”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不到最後是不會用的。
一套花間游練習完，蘇辭在院中站定，她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美麗而堅定。
“小辭，你的花間遊學得很好，已經可以出師了。”裴元看着亭亭玉立的蘇辭，欣慰地說道。
蘇辭聞言，開心地跑到裴元身邊：“真的嗎，師父？我可以出師了？”
裴元伸手拍了拍蘇辭的肩膀：“是的，你出師了。不過，你雖然學得很好，但是缺少實戰經驗。”
“有機會可以多和別人切磋，尤其是和高手過招，對你的進步會有很大的幫助。”
蘇辭認真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有機會我會和別人討教的。”
裴元語重心長道：“你隨我修習三年，這三年來你一直很努力，學得也很快。現如今該教的為師已經都教給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悟了。”
“修行之路永無止境，切不可驕傲自滿，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還有，即使出師了，也不能鬆懈，要不斷地努力提升自己。”
“你以後行走江湖，不可做出有違江湖道義的事，更不能做出危害百姓之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凡事要多看、多想、多問、多留意，記住了嗎？”
蘇辭鄭重點頭：“徒兒記住了，多謝師父教誨。”
裴元不舍地看着蘇辭：“小辭，你很優秀，為師很驕傲能有你這樣的徒弟。只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該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蘇辭聽了一懵，茫然無措地看着裴元。
眼前這個亦師亦兄的男子，陪她度過了最初慌亂無措的日子。
他的出現，撫平了蘇辭重生到陌生世界的不安，也是他教會了蘇辭如何在這個世界立足，能夠更好的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蘇辭有想過裴元會在什麼時候離開自己，也許是她完成這個長期任務，也許是她在這個世界揚名立萬。
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快到她一點準備也沒有。
這三年來，蘇辭已經習慣了裴元的陪伴，突然間聽到他要離開了，一時之間，讓蘇辭有些反應不過來。
裴元看着蘇辭一副難過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有些不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
“別難過，小辭。雖然為師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但是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徒弟。”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吧。說不定，你會交到志同道合的友人，會有趣味相投的知己。”
蘇辭沉默了一會，有些哽咽地問道：“師父，我捨不得您。您不能不離開嗎？我不想失去您。”
裴元嘆了口氣，靜靜地看着蘇辭，沒說話。
蘇辭再一次沉默了，紅着眼眶倔強地看着裴元。
就在裴元忍不住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蘇辭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我知道了，師父。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教導的，我也都記在心裏了。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教導的，更不會讓我們萬花谷蒙羞。”
裴元身體僵硬了一瞬，又放鬆了下來，也伸出手抱了抱懷中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少女：
“照顧好自己，別被人給欺負了。若是有人不開眼，便用手中的筆，和他好好講講道理。我裴元的徒弟，可不是軟柿子。”
蘇辭蹭了蹭裴元胸口，放開了他：“嗯，放心吧師父，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裴元走後，蘇辭一時間提不起精神來，又坐在院子裏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
直到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她才回過神來。
輕輕地拍了拍臉，站起來活動一會，蘇辭決定今天去酒樓好好吃一餐，用美食來治癒自己。
同時也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一天，用飽滿的精神迎接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