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找麻煩
“這裏會被監聽嗎?”天酒悄咪咪湊前一點,想和李承灝說個悄悄話。
李承灝自然地靠在椅背,雙手搭在腿上。規矩中帶着一絲鬆弛。
看着縮頭縮腦的天酒湊近,也學着她的樣子,貓下腰湊近她。
用氣音悄悄說道:“可以申請全私隱,你信就行。”對方的氣息突然襲來,讓天酒一慌,趕緊後撤。
小手一抬,脆生生地對着空中天眼虛擬道:“申請全私隱。”
緊接着,明明四處的攝像頭沒有什麼變化,但感覺像是人的眼睛無聲中垂了下來一般,一種被偷窺的感覺突然消失。
“呵呵。”李承灝看着一臉認真的天酒,笑出了聲。
在隔壁監控室的一干人等,聽到這個指令都呆住了,所有顯示屏都變成待機,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她這是要做什麼?”黎諾站在元帥的身後,一臉無語。
“她該不會是不知道全私隱屏蔽意味着什麼吧。”
旁邊的元帥副將之一,第一軍總參謀池洲雙臂抱於胸前,思忖了一秒,薄唇輕啟。
面對着一片待機屏,池洲的無框眼鏡映着淡淡的藍光。
元帥掃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並未說話。但所有人都感受到監控觀察室里,突然冷氣下降,氧氣稀薄。
“開音頻,10分鐘后,解除全屏蔽。”元帥清冷的說道。
“元帥,這……不合規的。萬一,萬一他們……”
這是哪家的傻小姐啊,全屏蔽那是幹什麼都行,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元帥堅持開音頻,也夠尷尬的。
軍事第一監獄的典獄長犯了難。
“老張,想好了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你的那點小心思,收乾淨些!”
池洲嘴角邪魅一笑,伸出手拍拍對面人左肩。單鳳眼藏在鏡片后,不含分毫笑意。
這一拍,驚得獄長一身冷汗。元帥一直以來的冷靜自持,謙遜有禮,時常給外人錯覺,他是個好說話的上司。但很正接觸的人知道,沒人敢質疑元帥。
典獄長今天帶着任務來,一時鬆懈,竟然敢在全星際最強的男人、未來的國王陛下面前,耍小聰明。
不必元帥大人自己出手,身邊的一虎一狐,都不是好對付的。自己今天夾在中間,就是送死。
“是。”兩句話間,一頭冷汗已經順着額角流了下來。帶着三個技術人員,識趣地退出了監控室。
但好在單純又不知情的天酒並沒和李承灝做點大家以為的事,還一臉放心道:“你還笑得出來,命都快沒了,你到底要怎麼辦。”
李承灝依舊一臉微笑,輕輕活動手腕整理袖口,好像被抓的不是他一樣。
“這麼關心我?怕再也見不到我?”
“你!別說些有的沒的,我就半個小時。”
天酒看着他那副不着調的樣子,真是後悔自己被美色迷了眼。她就不該來看他!
“你見過你二伯了,他怎麼說,有什麼辦法先居家監禁嗎?
你那個副官到底怎麼回事,是誰的人?
實在不行,去求求皇帝陛下,或者元帥大人吧。”
“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李承灝無奈地笑笑,看着天酒認真的笑臉,眼神里有一絲深沉,卻沒有再說得更多。
他慢慢坐直身體,雙臂放到桌上。順手揉了揉天酒的小腦袋瓜。
天酒被這突如其來的碰觸,驚得一震,幾乎從椅子上蹦起來。
“認真說事,你不要動手動腳!”天酒真是不能理解這群蠢男生的腦迴路。都大難臨頭,還裝什麼無所謂,裝什麼瀟洒。
天酒要生氣了!
“王副官昨夜在獄中自殺了。我二伯想認我先把罪認下來,穩住民意,再做打算。”
李承灝看着眉頭緊皺、鼻子似乎都能噴火的天酒,還是妥協了。
“留下什麼口供?”
“沒有,什麼都沒有。”
其實無論副官是死是活,說的東西是真是假,都對李狗蛋不利。
不過他的死意味着局勢動了,總是帶來些信息。到底是想死無對證,還是想以他的死殺雞儆猴,卻不得而知。
總歸是少了一個可以拿到枱面上給李狗蛋爭取的機會。
“是你二伯的人嗎?犧牲你一個保全族,還能扶他那個廢物兒子上位。”
“我父親去求見皇帝,皇帝陛下沒有接見。我二伯和克里斯秘密會談了兩個小時。”
“沐家也咬死了你們家要求徹查,你到底有沒有自救的底牌。”
兩個人各說各話,聊不到一起。就這麼大眼瞪小眼,毫無進展。
短暫的沉默后,兩個人同時開口:
“我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
“你聯姻考慮得怎麼樣了?”
天酒被噎得想揍人。
李承灝笑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道:
“可能還真需要你幫忙。如果運氣好我被流放了,你要不要偷偷坐運輸船去看我,給我捎點抑製劑。”
“大哥,你可千萬要扛住,能不認的罪千萬不能認,打死不要亂說話,我不想去給你收屍。”
“萬一我也畏罪自殺呢。”
“你不!你絕不可以!咱就是認流放,也不能做傻事啊!要不我去求沐姐姐,沐姐姐深明大義,對我也有幾分喜愛,也許會見我一面的。”
“陳家的女兒,你那個閨蜜分化了嗎?再開學你就要作為凈化師到軍隊實習了。你別一天傻乎乎的跟在人家後面跑,自己長點心眼吧。伊萬的哥哥跟着元帥,請他幫忙給你找個安全點的小隊跟着。”
“我才不傻,明明你才傻。”
“不傻,你來看我做什麼,這是什麼你能摻和的事嗎。”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犧牲掉。”
生在大家族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懂,這世界就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公平正義,不過都是棋子。
突然,天酒感覺到後背一涼,被監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李承灝看着天酒吃驚的小臉,無奈的笑笑。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看着也是聰明識時務的樣子。卻總有些骨子裏的天真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執拗。
李承灝看着不明所以的天酒,棕色的眼眸漸漸深沉,嘴角的笑被收了起來。
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李承灝緩緩抬起眸子,盯着對面天眼的探頭,像是已經看到了鏡頭後面的人。
“我要見元帥,只見元帥。”
天酒似乎才想明白,也跟着一回頭,看向那個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