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這火真疼
夜晚。
“瘋哥！就在裏面！他店現在還亮着燈呢！”
瘋哥站在馬路對面，順着癩子的手指看過去。
對面早餐店確實亮着燈。
那是周大文的店面，一般來說晚上不會亮燈。
然而此時此刻，門前的蒸爐卻在冒着熱氣，彷彿還在工作。
“媽的...”
看到這一幕，瘋哥將嘴裏的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滅。
額頭上的青筋已經爆了出來。
這雜種...竟然真的還活着？
周大文死前見過自己癒合傷口的事情，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萬一向城主告發自己，那事情就麻煩了。
絕不能讓他活着！
瘋哥摸了摸腰間的槍。
“走！”
他招了一下手，身後眾多兄弟跟上來。
眾人進了店，卻發現沒有人。
只有蒸爐在運作。
“周大文！給老子滾出來！”
瘋哥一腳踢翻蒸爐。
被蒸爛的包子滾出來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瘋哥，這爐子好像蒸很久了...！”
癩子看到地上的包子，怔了怔神：“怎麼不見人？”
“給我搜！這店鋪是那雜種的命根子，他不出來，就給他砸了！”
眾人開始四處搜索。
店面並不大，前後也就兩個屋子。
沒一分鐘，就聽見裏面傳來手下的聲音。
“瘋哥！找到了，人在裏面！”
瘋哥立刻掏出槍，推開門走了進去。
店鋪內間，漆黑的屋子裏，床鋪上坐着一個人。
燈光沒有亮，隱隱約約能看到那人背對着門口。
盤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身子微微發抖。
口中，還不斷說著什麼細微的話語。
“有點疼啊...有點疼...這火怎麼就撲不滅呢...！”
“周大文！”
通過背影，瘋哥認出來這就是周大文。
他伸腳把門踢開到一旁，吼了一聲。
然而周大文卻彷彿沒聽見一樣，仍舊盤腿坐在床鋪上，背對着門口。
身體發抖着，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媽的，你這雜種命真大！老子叫你沒聽見嗎？”
瘋哥吼了一聲，朝旁邊手下揮了揮手。
手下立刻上前，跑進漆黑房間裏，一把抓住周大文的衣領子。
直接將其從床鋪上拽了下來。
砰！
周大文摔在地上。
瘋哥上前踩住他，剛要動手，藉助着房間裏昏暗的光，他忽然看到，周大文在朝自己笑。
還沒反應過來，周大文忽然手往前一伸，不知道抓着什麼東西遞過來。
“來來來，你幫我個忙，你幫我把這火給滅了！”
下一秒，瘋哥就看到一顆黑漆漆的心臟舉在自己面前。
而周大文的胸膛，破開一個大洞，此刻裏面鮮血淋漓，一片漆黑，像是被燒焦了一樣，散發著刺鼻的糊味。
周大文用手把自己的肋骨掰開，咔嚓咔嚓骨頭斷裂的刺耳聲，在空氣里響個不停。
他一邊將胸膛內燒糊的肉挖出來扔在地上，一邊道。
“安清河那小子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這團火...當真厲害！”
“燒的我實在疼痛難忍...！怪了，真是怪了！”
“這到底是什麼火？！”
他嘴裏嘀嘀咕咕着。
而瘋哥看到眼前這一幕，整個人愣住，腦子嗡嗡作響。
很快，他終於回過神，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一陣蒼白。
“你，你不是周大文，你是誰？！”
“周大文？哦對，我是周大文！”
面前，周大文指了指自己，好像還分不清狀況一樣。
他盯着瘋哥，眉頭忽然動了一下。
“等等，我想起來，這窩囊廢是被你欺負死了...呵呵。”
“媽的...！”
瘋哥見狀，直接舉槍抵在對方的腦門上。
“管你他媽的是誰！”
砰！
扣動扳機。
子彈瞬間擊穿了周大文的頭顱，前進后出，在其前額留下一個小洞，而後腦勺炸開一個大洞。
鮮血淋漓。
“去死...”
瘋哥面帶冷笑。
話沒說完，忽然，面前周大文彷彿沒有任何影響，甚至疑惑的“咦”了一聲。
“咦？這子彈打穿腦子，心臟怎麼卻燒的沒那麼疼了...！”
說完，他好似想到什麼，趕緊抓住對方的手，將槍重新抵在了自己的臉上。
“快！開槍！接着打！”
瘋哥當場懵了，眼珠子瞪圓，嘴巴張大，看着周大文，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忘記了呼吸。
砰！
周大文按住他的手指頭直接扣動扳機。
子彈瞬間從面頰打穿過去，后脖頸跟着炸裂。
“嘶——怪了，卻又開始疼了！這火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打的地方不對？”
“開槍！快點！你們後面的人也別愣着，都開槍！”
周大文抓住瘋哥的手，用槍抵着自己的頭顱，朝後面的手下指了指。
一行人全都怔在原地。
瘋哥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他甚至來不及說話。
砰砰砰！
面前周大文已經接連扣動扳機，直到子彈打完。
整張臉已經爛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就連瘋哥都感覺胃裏一陣翻騰噁心，他幾乎是下意識鬆開槍往後退。
“跑...快跑！！”
瘋哥這會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立刻轉身，朝手下們大喊一聲，同時拔腿就跑。
砰！
房間的門忽然被關上。
一回頭，就見周大文血肉模糊的臉，正迅速復原。
“跑什麼？！正被這火燒的心煩，既然來了，就讓神爺我找點樂子！”
說著話，周大文手一指。
轟一聲。
旁邊一個人，瞬間渾身燒起來，火焰升騰，幾乎不到兩秒，慘叫着死去。
瘋哥臉色嚇得蒼白之際。
“你把這屍體吃了，我就讓你活下來！”
周大文指着瘋哥道。
聽到這話，瘋哥愣住了，整個人表情難看的像是死人一樣，盯着地上黑漆漆的屍體，喉嚨里像是被堵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吃啊！”
周大文伸出手，“你不吃，那就死吧。”
“別...我吃！我吃！！”
為了能活下來，瘋哥眼珠子血紅，他像是惡狼一樣撲上去，閉着眼睛不讓自己看。
只管去咬，去吃！
周圍手下看到這一幕，嚇得兩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瘋，瘋哥？！”
癩子差點直接尿出來。
他們只是一些賺到便宜，得了一些修鍊手段卻提不上枱面的嘍啰而已。
活生生吃死人這事...
誰敢想？！
雖然沒少聽說那些奪舍者這麼干過，但他們還是正常人啊！
至少心理上，從來沒想過。
此刻，瘋哥在求生的本能下，只能拚命撕咬面前的屍體。
十分鐘的時間，他吃了將近一半，肚子已經撐的鼓起來。
然而這時，面前周大文“嘖”了一聲。
“我突然想到更好玩的事情，你們幾個，誰把他吃了，我讓誰活下去！”
話語一出，瘋哥身體當場僵住。
他手裏還拿着肉。
嘴裏還咬着。
自己明明都已經吃了一半，怎麼這樣？
他急忙抬頭，目光對視着周大文，或者說對視上這個陌生人。
這一刻，瘋哥身體愕然顫抖。
不知為何，僅僅只是對視，他忽然察覺到...面前這個人，可能不是人。
不...或者說，在對方的眼裏，人，本身就是用來被虐待玩弄的存在。
他就像是在隨時隨地玩一個遊戲，只不過這個遊戲，用的是人命。
對方像是玩一條狗一樣捉弄自己。
然而最令人恐懼的，是其身上散發出那種極度的邪惡感。
彷彿這種事，是其與生俱來就喜歡的東西，祂彷彿就是“惡念”本身。
“哇——”
瘋哥胃部一陣抽搐。
艱難嘔吐出來。
他想說什麼，一回頭，看見手下正一個個眼珠子裏佈滿血絲盯着自己。
“別...別...！”
“啊——！！”